“那個,這位師兄.”小姑娘低着紅紅的臉頰,小聲的對衛林說到:“師兄,我手中沒有天晶石,不知可不可以用這個來交換?”說完便捧着一顆紅果將其伸到了衛林的面前。
衛林身子微顫,望着那顆紅果,出了神,一雙虎目慢慢的紅了起來,回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兒時的自己經常都纏着父親,叫着要吃紅果,雖然衛林的父親是一位玄竅境修士,可這紅果對於衛林家裡來說也不是平常就能吃到的,衛林的父親雖然每次聽到都會笑着罵着,卻每次都會將一枚紅果像這般捧在自己面前。
“師兄?師兄?”有着化氣二層修爲的小姑娘,卻紅着臉叫着只有化氣一層的衛林。
衛林眨了下眼,從回憶中醒來,不再看那紅果,擡頭看向這小姑娘,侷促不安的俏臉上,一雙烏黑髮亮的杏眼閃閃放光,有些黝黑的皮膚上卻泛着柔嫩的光澤,瘦小的身軀保持着向衛林捧着紅果的姿勢,微微輕顫着。
衛林又看了一眼那紅果,柔聲問道:“哪來的?”
“自家種的,師兄,我知道這紅果不比那天晶石珍貴,可我也只有這果兒了,這還是我娘在我走的時候給我留下的呢!師兄要是覺得不夠,我這還有一些化氣丹。”小姑娘說到最後一雙漂亮的杏眼泛着淚光,從身上又拿出一瓶丹藥。
“誰說這紅果不比這天晶石珍貴?”衛林看着小姑娘的雙眼,把那因長時間存放而有些幹扁的紅果拿在手中,看也不看小姑娘另一隻手上的丹瓶,將一張火球符放在了小姑娘的手中。“這果兒比那破石頭珍貴千倍萬倍。”
衛林看着面前有些激動的小姑娘,突然想起了那喜歡纏着自己的小妹,心中一痛,從懷中將一張多了五成威力的火球符也放在了小姑娘的手上,柔聲的道:“好好活着。”小姑娘吃驚的看着手中的兩張符紙,擡頭望向衛林遠去的背影,愣在了原地。
衛林回到了自己的草房之中,望着手中那幹扁的紅果,愣出了神,各種回憶涌上心頭,擔心自己卻又假裝嚴厲的父親,不管自己怎麼頑皮卻始終對自己微笑的母親,那跟自己一樣調皮卻又常常纏着自己的小妹,還有自己那剛滿月的弟弟。一幕一幕涌了出來,雙眼漸漸模糊了起來,一滴熱淚落在了手中幹扁的紅果上,衛林就這樣沉沉的睡去,手中的紅果抱入懷中卻不肯鬆一絲。
衛林又像以前一樣,足不出戶的修煉着身體,無聊的時候便畫畫符紙,就這麼過了兩天。
第二天清晨,一聲洪亮的聲音將衛林從入定中驚醒。
“所有新進弟子聽令,速到山下集合!”
衛林迅速站起了身子,雙眼放光,終於開始了!大步走出了房門。
衛林看了看四周集合的弟子,望向了空中。一名大約四十歲左右卻生有白髮的中年男子徒步站在空中。
“時辰已到!”這修士一張口,衛林便聽出此人就是在山中那草房裡傳給自己丹藥與功法的金丹老祖了。
“不錯!三百二十七人全部到齊了,很好!”那金丹老祖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們中有些人早到些,有些人晚來了些,可也差不了多少,不管什麼原因,你們既然入了我天刀門,便是我天刀門弟子了,若有背叛師門者,殺無赦!”那金丹老祖說到這時,渾身發出一股兇惡的氣勢,壓向衆弟子。衆人皆面色蒼白,不敢直視,低下了頭。衛林也低了低頭,雙眼發亮,這金丹期修士光氣勢就如此,真是強大!
那老祖低頭俯身看了看腳下的弟子,點了點頭道:“本次大考,分‘文學’和‘武考’兩種,一會由你們宋師叔帶你們學習修仙界的一般常識和基本知識,還有我天刀門的歷史,你們可要好生學習,三天以後,開始‘武考’,現在你們開始學習吧!宋子明!”
一名白髮蒼蒼的築基期修士向前走出,對空中金丹老祖一拜,道:“弟子宋子明在!”
“開始‘文學’吧!”金丹老祖對那宋子明點了點頭,便沖天而去。
“修仙之道,自仙家傳出,已有數萬年之久,最初凡人是無法修行,直到。。。”衆弟子坐在地上,聽地昏昏欲睡,甚至不少弟子已經打起了鼾聲,可那宋師叔卻問也不問,自顧自的講着。
“欲要化氣,先勾靈紋,這凡人不像仙家生有靈根,溝通天地,可自有慧者創出此靈紋。靈紋的勾畫不在乎其勾畫時所用之靈材,在乎者爲修者自身之願力。”
衛林坐在前排,聽到此處便舉了舉手,問道:“師叔,弟子有個疑問。”
那宋子明看了看衛林,雙眼閃過一絲光亮,說道:“問!”
衛林頓了頓,平復了下內心的激動,說到:“師叔剛纔所說,欲要化氣,先勾靈紋,可若先化氣了呢?”
“不勾靈紋,如何化氣?用什麼來溝通天地,吸收靈氣?”宋師叔反問道。
衛林低頭沉思了一下,便將自己出岔子的方法跟這宋師叔講了一講。
“愚蠢!”宋師叔哼了一聲,衛林面色通紅。
“卻也不失爲一法!”宋師叔摸了摸胸前的鬍鬚點頭稱道。衛林雙眼一亮,擡頭望向對方,等待對方的解惑。
“用願力溝通天地,又將願力化作橋樑接通丹田與外界,用身體吸收靈氣,此法不僅可以化氣更能煉體,可你卻不知這願力一旦發出卻不能輕易收回的。‘願’不是力,是人們心中的期望,就像孩童幼年發願成爲英雄一般,就算他到了成年時,每當他回想此‘願’時都會產生一種心靈悸動,又有一種成全此‘願’的衝動,就算是彌留之際,想到此‘願’,還是會有些許遺憾,感慨萬千。所以‘願’發出,便是要盡全力去完成,只有完成之後此‘願’纔會真正化爲力。你所說的這種修行之法,是發出一種‘我欲吸收靈氣,修行仙道’的願,這願一發,身體便會自動吸收天地靈氣,無法中斷,直到達到化氣期。可你卻忘了,此時丹田還未開發,無法吸納太多,那麼這麼多的靈氣去向何處?到最後只會將丹田與肉身撐爆。”
宋師叔說到這裡,嘆了口氣,又接着說到:“修仙,修仙,多少人爲了所謂的成仙,身死道消,唉!世人皆道願力可修仙煉體,卻不知‘願’不可輕易而發,不然成不了福,倒成了禍。。。”
衛林一臉疑惑的看向神色複雜的宋師叔,那宋師叔彷彿還想說些什麼,卻沉思了良久,問道:“還有問題嗎?”
“那若真的先化氣成功了呢?還能不能修仙了?”衛林急忙將心中最大的疑問提了出來。
那宋師叔聽到之後,驚訝的看向衛林,衛林看出了對方猜到了自己便是那先化氣後勾紋的人,卻又急切的問了一遍。
“可修也可說不可修。”衛林一聽,急忙問道:“那該如何?”可那宋師叔只是輕撫長鬚,笑而不語,衛林心急又問了幾句,可對方都未出聲。
衛林盯着那宋師叔垂到胸前的鬍鬚,被調足了胃口,急得牙癢癢的,恨不得衝上前去,將其手中長鬚一根根拔下來。
那宋師叔見爲衛林興致被勾的差不多了,臉都興奮紅了(其實被急的)。便張開口,緩緩說到:“此法古時也有人用過!”
衛林一聽,原來不止自己一人這樣啊。
“此法雖說是可修,卻也是不好修。這可修嗎,便是能修仙,這不可修嗎,自然是不能人爲的提升了。”衛林一愣,看向正在那笑着的宋師叔。
“可修是說這先化氣之人,修仙境界會隨時間跟環境變化而變化,這時間一長,境界自然跟着成長。這環境也有影響,靈氣越是充足,越是成長的快,卻不可人爲的修煉。”宋師叔說到這裡,想了想,又道。
“好像是丹田內多了一物,恩,書上是這麼記載的,所以入體的靈氣都會被此物所阻,四散開來,只有少部分進入丹田之中。”
衛林聽後心中一片涼意。那宋師叔又接着道:“不過,也不是不能成仙的。”
衛林一愣,看向了宋師叔。
“據說在萬年前,便有一人,先練了氣,之後不管如何修行,如何食丹,所化靈氣只能煉體,他的家族便停止對其的丹藥供應,可誰也沒有想到,在他近百歲到了化氣期大限時,此人竟突破了。之後又在近築基期三百歲大限時,再次突破進入了金丹期!咳,最後,卻被仇家所殺。”宋師叔看了一眼衛林問道:“你可知既然此法能如此穩進金丹,卻無人使用嗎?”
衛林搖了搖頭,宋師叔撫了撫長鬚道:“這其一,此法風險太大,引氣入體時,因爲願力無法隨意中斷,所以這天地靈氣不斷衝入體內和丹田,直到身體承受不住,破裂開來。這其二,便是用此法修行時,當丹田內存儲的靈氣被消耗一空時,只能慢慢積累,無法同一般修士一樣,通過玉石或服食丹藥來快速恢復靈氣,那萬年前的修士便是在一次鬥法中,被人耗盡靈氣後,殺死的”
衛林一聽,便知道自己以後的修行方向了,看來自己只能修體了,便對那宋師叔拜了一禮,待對方點頭示意後,便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