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鄰國公主,
他是一國之君,
她的國家就快滅亡,
她的阿瑪讓她和親給他,
他的國才願意助她的國。
他是情場浪子,
後宮嬪妃三千,
個個貌美如花千金之軀,
她只是小國公主,
做個答應而已,
雖說他賜她一塊玉佩,
但也毫無意義。
她從此不望這四角天紅漆牆。
她對他只是感激和守護。
沒有愛,更不想有愛。
她甚少出門,
宮裡的人沒幾個認識她,
連宮女都敢欺負她,
有天一個宮女悄悄拿了她的玉佩,
她急着不見了玉佩,
卻也無能爲力,
他早已記不清還有個她,
入宮三年他連她也沒有見過,
她做噩夢夢見那玉佩,
半夜下雨去找,
像丟了自己一樣,
他一個人深夜大醉,
徘徊在宮巷,
心裡都是對名利和女人的憎恨。
他恨那些只濃妝豔抹而不真心待他的女人。
她轉過幾條宮巷,
遇見酩酊大醉的他,
陌生。
尷尬。
慌亂。
他看着她乾淨的臉龐和稚嫩的眼神,
雨水順着她的臉頰而下,
他感覺好真實,
他一擁入懷,
做我的女人吧,朕喜歡你。
這些年他對那些女人從沒說過喜歡和愛,
他覺得她們髒,不配。
但她不同,她是真實的,沒有利益的在他身邊。
他一口吻上她的額頭,
她乖乖的聽話,這種安全感是入宮以來從沒有的。
任他抱讓他放肆。
他抱着她回到養心殿,
從沒有一個女人在他這裡睡過,
看呆了跟在他身邊幾十年的奴才。
她已經睡熟了,
他看着她安詳的臉,
寵溺的幫她擦好頭髮,
輕輕的沒有弄醒她,
這些年來他從沒有如此溫柔對待過一個女子。
他幫她換掉了溼衣服,
讓她一個人睡在牀上,
他悄悄的走了,
第二天她醒了,
她問身邊的奴才才知道那是皇上,
她回去了,
沒有任何聖旨,
她也再沒有見他,
只是有些不滿,
她就這樣過了一年。
突然後宮裡流言四起,
說他的國即將不保,
要選一些嬪妃去和親。
人心惶惶,
各嬪妃都開始抱恙不侍寢,
翻的牌子上換成了一些位分低賤的人,
她的牌挨挨擠擠的靠在一邊,
他並不知她的名字,
但卻順手翻了,
她欣喜若狂,
四年多來第一次侍寢,
他又見了她,
才知道就是上次的女子,
他有喜有悲,
整晚他在和她聊和親的事,
他問她誰去比較合適,
她想想不過是她去,當報恩。
她竟對他說她去,
他呵呵一笑,
竟然對她說了這些年後宮的大風大浪,
以及他的貴妃,
也是他最討厭的女人,
他說她總是用阿瑪來要挾他寵幸她,
甚至位同副後,
這些年那個女人的任性我都看夠了,
那個女人給他下藥,
解藥只能維持十天,
所以他十天裡必須寵幸她一次,
否則就會死,
他說的雲淡風清,
她聽的淚流滿面,
他摸摸她的臉,
帝王就是這樣,別哭了,像個孩子。
她暗暗決心要讓他的心腹大患死掉,
幼稚的想着各種辦法,
他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早朝走了,
但早朝上和親的不是她,
只是他的一個小遊戲,
讓他更確定了她的真實,
沒有什麼和親,
後宮三千佳麗只她一人真心,
他怎不愛?
可他卻聽見她毒殺貴妃不成被關天牢的事,
他頓時慌了神,
他的貴妃哭哭啼啼的找他,
梨花帶雨,
哪個男人看了都會動情,
可他的表情確是溫柔無比,
她在角落裡看的撕心裂肺,
蒼白的臉沒有了倔強,
是失望,
他內心無法平靜,
他的貴妃哭訴不成,
國丈開始要挾他,
他無法,
賜她白綾,
她說,
讓我死在宮外好嗎,
我本不屬於這個地方,
他在牢外聽得真真切切,
每一個字,都在狠狠扎着他的心,
國丈開始聯合大臣,
不僅是因爲她要殺他的女兒,
是他野心開始爆發,
慾望已經控制了他,
他的國,就要敗了。
她安靜的走進宮外小院,
沒有紅漆牆,
沒有四角天,
也沒有他和她。
貴妃來此**她一番,
下流的語言讓在隔壁的他暴怒,
她安靜的,
嘴角掛笑,
她開始笑着流淚,
嘴角的弧度沒有變,
笑着自己的愚蠢,
和賤,
連他的女人都算不上,
區區答應,
只留一條賤命,
他始終不來看她,
她認了,
他突然聽見隔壁沒有了聲響,
咚的一聲,
他想,
估計是她已經去了,
他轉過身去,
眼淚崩騰不止,
捶打牆壁,
一片死寂,
過了一會。
他才推門而入,
卻看見,
他的貴妃倒在血泊裡,
他的她用血綾上吊,
依然是嘴角的弧度,
桌上一紙,
寫着:
白綾是你賜我的,
但我脖上的紅綾是她染紅的。
這些字,他看的又淚流滿面,
他沒有碰她,
是怕她捲入這後宮紛亂,
他還來不及,
擺脫一切去愛她,
他沒有給她一個像樣的位分,
是怕有人加害於她,
最怕的還是她會變。
他的侍衛來報,
敵軍已包圍這裡,
而他只有三百人馬,
他把她放在那裡,
帶着憤怒,
傷痕累累,
把敵軍擊潰,
他還是皇帝,
卻歸隱山林,
抱着她,
吹過世間清風。
看過百里浮雲。
沒換得,
她有溫度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