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但她唯獨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知道這個人喜怒無常,實在不是好相與的人。
“小侯爺既然沒有什麼事了,如玉就先告辭了。”
她回頭給紅珊紅月她們使眼色,幾個人剛要從嶽昀逸身邊離開,嶽昀逸悠悠開口。
“來本侯爺的酒樓裡鬧事,砸了杯具不說,還殺了人。這事是傳到衙門去了,讓本侯爺怎麼說?說是孟丞相府的六小姐鬧的事,由孟丞相府一律承擔。”
如玉瞬間就明白過來了,這家月西樓原來是嶽昀逸私有的買賣,她和蔣瑤來這座酒樓時,嶽昀逸豈不是早就知道了?
既然早知道,爲什麼在事情發生前,他沒有出來阻止。
反倒是這邊的事鬧大了,他纔來,會不會有些針對她了。
是啊,他們倆本來就是冤家,其實有這樣的情況出現也就沒有那麼奇怪了。
如玉擡眼間剛要說什麼,突然想到一件事,她眉間多了一道凌厲,脣角微微扯出一個弧度,“小侯爺還真是不怕事情鬧大了,你這樣拖延我的時間可不好,這不就是欺負我這麼一個小姑娘,你就不怕被人笑話嗎?”
嶽昀逸眉梢微微一動,他還真是小瞧了孟如玉,他的小心思竟然被他給拆穿了。
孟如玉他們還未離開這家雅間,雅間外已經傳來了更爲繁亂的腳步聲。
未見其人,就聽到門外有個女子大嚷着,“六哥,他們就在這間雅間,快點把他們抓了。”
碰!
門敞開的那麼大,那些衝進來的護衛竟然踢開了旁邊的木製拉門,呼啦啦一干人闖進,把如玉等人圍在了中間。
嶽昀逸眼底一片陰暗,雖然他有想過,這蔣家的人很快就到了。
到了就到了唄,卻不管不顧踢門砸場子,還把他給圍住了,這是什麼意思?
“五哥就是那個死女人,她不讓我抓那個乞丐,還打了我們。”蔣瑤指着如玉,眼珠子都瞪紅了。
一臉剛毅的男人看到如玉,有些驚訝,“是她?”
如玉也沒想到,這蔣瑤去找人幫忙,竟然是去找蔣天卓幫忙。
如玉也懶的去看蔣瑤囂張的那副嘴臉,先是朝着嶽昀逸又是一拜,“如玉真不知道這是小侯爺的酒樓,剛纔的事如玉在此向您道歉,並且願意承擔一部分的責任,當然我們孟家的護衛可是死了四個,蔣家護衛也就那麼幾個受傷了,不足以喪命……”
她笑着看向蔣瑤,可眼神裡冰冷的像冰塊,“蔣家也一樣需要承擔責任,而且是大責任。給小侯爺您一個交代,也要給我孟家一個交代。”
蔣瑤剛看到嶽昀逸的時候兩隻眼睛都盯的發直了,剛纔還要裝裝淑女樣子,可一聽如玉的話咄咄逼人,頓時變了臉色。
“死賤蹄子,你賴誰呢?明明就是你們孟家狗賤的多管閒事,還賴我們蔣家?你還要臉不要……”
“住口!”蔣天卓突然開口,驚得蔣瑤頓時住口,擡頭呆呆的看着他。
蔣天卓先是朝嶽昀逸一拜,“小侯爺,今天的事,是我們蔣家有錯,我們願意承擔。”
他眼神一轉,看向瞭如玉,態度頗好,但言語間滿是強勢和不容拒絕,“六小姐,我們蔣家有部分責任,願意承擔,但你不能把我們蔣家的人帶走。”
如玉回頭看了眼乞丐,在看向蔣天卓時,覺得有些好笑,“你們蔣家的人?難不成蔣家的人都成了乞丐?蔣老爺子成了乞丐幫的幫主?”
嶽昀逸眉眼間流露出了笑意,倒是嶽燁沒有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啥?乞丐幫的幫主?這也忒搞笑了。哈哈!”
蔣瑤的臉瞬間氣紅了,擼起衣袖子就要和如玉開乾的架勢。
“你說誰呢?敢說我祖父是乞丐幫幫主,今天看我今天不把你的嘴撕爛了。”
蔣天卓也沒想到如玉會這樣不給他面子,他紅了臉,但還算理智,把蔣瑤制止。
“瑤兒,不要胡鬧。”
他儘可能的對如玉好臉色道:“六小姐,我們好話好說,如果你不交出去人,我們是不會放你走的。”
如玉突然呵呵的笑起來,笑的眉眼彎彎,很是可愛嬌俏的模樣。
當笑容收起,她臉上的冷色更濃,與白色裙衣上的豔紅色曼珠沙華相襯,讓人看起來竟有些怪異,有些膽顫。
“你們蔣家的人還要臉不要?開始說這個乞丐是你們家的,可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你們爲什麼追他。現在你們把我們圍起來,說不放我們走,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難不成還要對我們這些小姑娘非禮啊!”
她扯着嗓子對月西樓喊,“你們快來看看,這蔣將軍府的人也忒不要臉了,竟然無緣無故不讓人走,仗着家大勢大,連天家皇命都不放在眼裡了,蔣家太欺負人了吧!”
蔣瑤聽了她的話,氣的都要吐血了。
就連一直壓制住脾氣,與如玉和聲和氣說話的蔣天卓也要氣的肺子快炸了。
蔣天卓指着如玉,“你……”
如玉卻對看好戲的嶽昀逸道:“小侯爺,人們都傳你混世魔王,可你怎麼也會被蔣家圍住不讓走?難不成蔣家勢力比你還大?連你也管不住了?”
她哽咽的喊:“嶽小侯爺連你也被蔣將軍府皮欺負了,你以後還怎麼在外面混呢!太可悲了。”
嶽昀逸的臉色變了變,明明他是來看好戲的,怎麼被如玉三言兩語,就把這件事轉到了嶽侯府和蔣將軍府上去,他們孟家就好像沒事人一樣,可以在一邊喝涼茶嗑瓜子看好戲了麼?
嶽昀逸挑了挑眉頭,“你們蔣孟兩家,誰都脫不了干係,把砸了月西樓的錢,都給我賠了。”
如玉給紅珊使眼色,“我們孟府給二十兩銀子,算作賠小侯爺砸了杯具的錢,二十兩銀子……真是肉疼啊!杯具呢!”
紅珊掏出二十兩銀子,也是一臉肉疼的樣子,和如玉一起喊杯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