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那一位可不是那麼輕鬆,這幾年酈家發展得太快,他本來就有些忌憚,如今自己還嫁了澹臺,對他們夫妻都忌憚,這樣的情況下,酈蕪蘅只能散財求自保,當然,也是爲了給大家一條活路。
天災,真的沒有辦法,她能做的,只是儘自己的一分努力,爭取幫助更多的人!
下午,澹臺俞明沒有回來,晚上,他也沒有回來,酈蕪蘅坐在牀邊,她知道澹臺俞明肯定是去看耕管家去了,她心中嘆氣,每個人都必須要經歷這麼一遭,生老病死,無論你的身份,無論你的財富,都要走這麼一遭,沒人能夠倖免。
肚子裡的寶寶鬧騰得厲害,酈蕪蘅也睡不着,乾脆叫人點了燈,起來坐在桌邊,一手扶着肚子,輕輕對他們說道:“寶貝們,你們乖一點,好不好?孃親現在很忙,最近出了點事,你爹也沒回來,孃親還助更多的寶寶,你們別再鬧了,到時間了,還不快睡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酈蕪蘅的心裡作用,反正兩個孩子很乖巧,折騰了一下,肚子就安靜了下來,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拿出一張圖紙,把自己前世所見所聞全部寫下來,之後再補充。
澹臺俞明是凌晨回來的,回來見酈蕪蘅趴在桌子邊上睡着了,心裡很是心疼,她高高聳起的肚子,自己的腦袋都快夠不着桌子了,她邊上的燭光燃放着悠悠的燈光,一點一點,照着她的小腦袋,這一刻,原本充斥着哀傷的澹臺俞明瞬間心軟下來,他上前,輕鬆將她抱了起來。
他一動酈蕪蘅就醒了,迷迷糊糊看清楚眼前的人,她撅着嘴巴,輕輕地在他衣領處蹭了蹭,澹臺俞明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回來了?”
“怎麼在這裡睡着了?不去牀上睡?”
“我寫了點東西,我怕自己忘了,你去看看吧,對了,要是有空的話,拔幾個人給我吧,我要開設賑濟點!對了,你們儘快跟皇上商議,儘可能快的把損失算出來,死了這麼多人,別到時候整出瘟疫來了!”
澹臺俞明很無奈,但對於酈蕪蘅說的話,心中卻十分震驚,因爲今天,同樣是一位上了年紀已經歸隱的老臣給皇上上了摺子,要求儘快處理!
酈蕪蘅年紀尚小,她一輩子都沒經歷過地龍翻身,可她卻知道,他發現自己哪怕是有了孩子,依舊還是不懂她,他的蘅兒,就像一本書,需要他用一輩子的時間去,一輩子的時間去理解。
他將她輕輕放在牀上,“都是當孃親的人了,你難道不知道應該護着孩子嗎?好了,睡吧,我陪你睡,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我們不說了!”
酈蕪蘅點點頭,從鼻孔裡冒出一聲,等澹臺俞明和衣躺在她身邊,酈蕪蘅翻身,艱難地伸出手抱住他,輕輕說道:“我在你身邊,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別傷心,別怕!”
頓時,澹臺俞明差點流淚,酈蕪蘅擔心他會因爲耿管家而傷心,纔會這麼說話安慰他,是的,這世上,哪怕是他們的孩子,也不如他的蘅兒,將來孩子會長大,會有自己的生活和家庭,能陪在他身邊的,會一直一直是她,永遠是她!
他反手抱住她,在她鬢角親了一口,在他輕聲安慰下,酈蕪蘅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因爲太困了,澹臺俞明沒來得及去看酈蕪蘅寫的東西,第二日,他起來一面穿衣裳一面拿起酈蕪蘅寫的東西來看。
澹臺俞明的臉一下子就呆滯了,給他穿衣的月荷嚇得臉色蒼白,急忙說道:“大人恕罪!”
澹臺俞明揮揮手,“不關你的事!你快些給我收拾好!”
月荷這才急忙給他穿衣裳,但他還是害怕澹臺俞明,不時偷看他,生怕他真的生氣。
但她發現澹臺俞明似乎很着急,她急忙替他整理好衣裳,澹臺俞明轉身就進帳篷去了,酈蕪蘅睡得正香,只感覺有人在身邊,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喃喃自語,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看到澹臺俞明拿着一張紙,不時發出笑聲,她微微一愣。
“蘅兒,你醒了?”澹臺俞明彎腰下來,“你真的太厲害了,蘅兒,你讓我怎麼誇你纔好?我真的是走了大運,才能碰到你,你又爲我們解決了一個大問題,蘅兒!”說完,他重重地在她臉頰啄了一口。
“大清早的,你這是因爲什麼而高興呢?”酈蕪蘅睜不開眼睛,但他的脣碰到自己的脣,她的心情不由得好了起來。
“你昨天寫給我的東西啊!蘅兒,你說你這腦子怎麼長的呢?真的太好了,蘅兒,蘅兒,你看這條啊,比如說先救人,集中人力物力,先把人救出來,救出來的人安置在附近的叫去,國家出物資,另外死人集中處理,然後消毒……”
酈蕪蘅只是把前世自己記得的一些東西寫了出來,前世雖說她沒經歷過地震,但其他地方有啊,那次的大地震,她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說到這個,澹臺,我打算賑災!你知道我糧食多,何況我二哥還是皇商,全天下的糧食種子都在我們家,這個時候我們家要是不站出來,估計皇上心裡也會有想法!所以,我打算聯合一些人,先做個榜樣出來!不過具體細節我還需要和你商量商量,俗話說救急不救窮,該怎麼樣度過這個難關,纔是最關鍵的。出此大禍,朝廷是不是也應該對民衆有所表示?”
“你說得對!你要賑災我不反對,不過蘅兒,你最後一句話說得對,雖說酈家的確是佔了很大便宜,但酈家也給大家提供了豐收。何況你若是大肆開倉賑濟,我擔心到時候造成混亂。這樣,你先彆着急,先組織起糧食,到時候我跟皇上說一下,我們要出血,怎麼也要他知道啊!”
酈蕪蘅點點頭,“行,你看着辦就是了!小彩該回來了,等下我去看看,我還需要多多替我跑幾趟,我要知道我爹,我二哥安全,要不然,我這心裡總是惦記着一件事,難以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