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歐陽氏話鋒一轉,問道:“我聽說前兩天有位武公子前來尋你,沒想到你交友廣泛。”
酈蕪蘅冷笑,暗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此刻說什麼交友廣泛,這老女人不安好心,她一個成了親的新婦,這時候交友廣泛,傳了出去大家該怎麼評價她?
想到這裡,酈蕪蘅笑了笑,“以前在東昌受過他恩惠,這次他要離開神都,特意來跟我道別!要說我交友廣泛,我可說不上,自從成親之後,除了小王爺,也就這位武公子找上門來,倒是婆婆,我看您最近忙得很,這纔是正經的交友廣泛!”
歐陽氏抽了抽臉上的肌肉,這死丫頭,說話倒是滴水不漏,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相處的主兒!
“原來如此!這幾日,你祖母總是在我耳邊唸叨,說你們新婚,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讓我不要去打擾你們,要不然,我早就帶着你一起出去了,哪裡是什麼交友廣泛啊,這不是帖子送上來了嗎?沒辦法,拒絕不了,只能硬着頭皮去了。你什麼時候有空了,和我一起去吧,也該讓大家見見我定國公府的新婦了!”
酈蕪蘅很乖巧應下了,武不凡離開神都那日,她沒去送他,是澹臺俞明去了,之後發生了什麼,澹臺俞明不說,她也沒深究。
酈蕪蘅一直都活得很簡單,一直很討厭複雜,過日子,最好能簡簡單單,但如果真的簡單不了,那就複雜,誰也不少傻子,只是看她願不願意裝傻充愣罷了。
可現在見歐陽氏的神情,看得出來,她最近過得很不好,可見,澹臺俞明絕對做了什麼,要不然歐陽氏不會如此着急慌張,連自己的尊嚴都不要了,來她這裡打探消息。
“是,母親!”
酈蕪蘅很乖巧,她恭敬的態度更讓歐陽氏抓狂,她想要的不是這個,可偏偏酈蕪蘅裝作不懂,淡定從容的模樣氣得她吐血。
“今年入冬比較早啊!天氣已經這麼冷了,對了,皇上最近說什麼要和我們的鄰邦番邦做筆交易,這件事你聽說了嗎?”
歐陽氏不得不透露一點消息,酈蕪蘅的表現卻讓她忍不住失望,可這個死丫頭很精明,也不排除她故意裝出來,因此,她定定地盯着酈蕪蘅的臉看。
“番邦?”酈蕪蘅提高了聲調,隨即搖搖頭,“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裡知道這些,婆婆,這番邦是我們的鄰國嗎?靠近北邊還是南邊?和我們趙國做生意?做什麼?”
“聽說是糧食吧!”歐陽氏不肯放過酈蕪蘅臉上任何一個表情動態,“今年番邦大旱,原本就是放牧業的國家,一下子全國都陷入了動盪,而我們趙國則大豐收,因此,番邦那邊派來了他們的王子,希望同我們做一筆生意,我還以爲你清楚呢,這件事最近神都誰都知道。”
酈蕪蘅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互通有無,這很正常!”
果真不能小瞧這丫頭,皇上纔在大殿之上說出“互通有無”四個字,這丫頭此刻就說了出來,難怪皇帝對她另眼相看,她很得生性!
武不凡一時間找不到了,就連遠在西康縣那個老頭子,也不見了蹤影,這一年多的時間,她派了不少人一直盯着那老頭子,可就是這麼一個大活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活生生不見了,這不禁讓歐陽氏驚慌不已。
這些年她做了什麼她自己清楚得很,特別是這一年多以來,要是武不凡不見了,再牽扯出其他東西來,別說澹臺家,就是歐陽家,怕也難逃滅頂之災。
因此,她才着急想要從酈蕪蘅口中套出一點話來,可惜,這死丫頭賊精賊精,一點也沒逃出來,反而自己送給她一個很不錯的消息。
馬車很快就到了酈家,酈蕪蘅迫不及待下了馬車,酈恆安和丁嫋嫋站在門口迎接他們,先前澹臺家已經派人前來通知他們,因此,他們夫妻二人站在門口迎接。
酈蕪蘅下了馬車,等大家相互見了禮,拉着丁嫋嫋就問道:“二嫂,大嫂這一胎可還順利?孩子怎麼樣?也很好嗎”
“瞧你這急吼吼的樣子,放心吧,大嫂沒事,懷孕期間你不是教大嫂了嗎?每天大嫂都要走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的樣子,很順利,幾乎沒怎麼遭罪孩子就生下來了。兩個寶寶,我跟你所,那皮膚,可白了,大眼睛像葡萄似的,可愛極了,走,我帶你去看看!”
“不着急,嫂子,等等,不着急!”酈蕪蘅急忙拉住丁嫋嫋,“我帶着一身寒氣,等我暖暖身子之後,我們再進去看。”
關氏聽說老夫人和歐陽氏來了,急忙迎了出來,老夫人慈眉善目,但歐陽氏一雙眼睛極其銳利,酈蕪蘅換好衣裳,進門就看到關氏訕訕的低下頭,而歐陽氏眼裡飛快閃過一抹不屑,她不由得蹙了蹙眉頭,“娘,你陪老夫人去看看我那兩小侄女,讓他們沾沾老夫人的福氣!”
歐陽氏笑眯眯對關氏說道:“這次我給王家那丫頭帶了一些補品,剛剛生了孩子,最需要好好補補身體了!”
“親家客氣了,客氣了!”關氏除了這句話,不知該說什麼。
眼前的女人,長相絕美,哪怕半老徐娘,依舊風韻猶存,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和他們不一樣的氣質,她貴氣逼人,哪怕是客客氣氣和她說話,都給她一種佈施的感覺,而她,正是那個被佈施的人。
“婆婆,原來你們在這裡啊?”酈蕪蘅走進來,直接扶着關氏的手,“娘,剛剛你身邊的丫鬟告訴我,珏兒好像吵着要找你呢!”
關氏一聽酈煜珏找自己,馬上急匆匆要走,剛踏出一步,回頭歉意地望着歐陽氏:“親家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家還有個小子,這會兒正鬧呢,真是怪不好意思的,你先坐會兒,我一會兒就回來。”
酈蕪蘅對關氏說道:“娘,你去忙吧,我在這裡陪着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