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酈蕪蘅微微皺了皺眉,停下腳步,歐陽氏馬上走上前去,態度極其恭敬,道:“道長,如何?”
澹臺琉勤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站在酈蕪蘅身邊,解釋道:“不知道了吧,這是三清山的清雲道長,傳說中他已經辟穀,真正的神仙!酈蕪蘅,這一次,我有救了,你就等着他醒了之後指證你吧!”
什麼三清山,她不知道,但是看歐陽氏的表情和態度,此人,怕是有點道行,對澹臺琉勤的話,她只是呲笑一聲,“指證我?指證我什麼?二少爺是不是魔怔了?我可沒有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北寧郡,要是大少爺真的好了,若是給皇上知道了……”酈蕪蘅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我很想看看呢!”
澹臺琉勤恨不得現在就一劍殺了這個賤人,她實在是太討厭了,虧得他先前還對這個賤人有好感,簡直是不可原諒。
“七彩蝮蛇至毒!”
酈蕪蘅的心微微一驚,要知道整個太醫院的人都沒人知道這是七彩蝮蛇的毒,這七彩蝮蛇,在古書上有記載,但實在是太少了,多少年都沒人見過,因此,幾乎沒人知道這是什麼毒。
如今,卻被眼前這個道士一言道破,酈蕪蘅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斜睨了身邊的小彩一眼,小彩傻乎乎的,壓根沒發現酈蕪蘅在看,她歪着小腦袋,定定的望着那位清雲道長。
“什麼?”歐陽氏哪裡知道什麼七彩蝮蛇至毒,她滿眼疑惑。
“難怪無人知曉,這種蛇乃是世間奇物,可遇而不可求,古書上有記載,但卻沒人見過,更不知道中毒之後的症狀,因此才久久查探不出來,也怪不得旁人!”
清雲道長將浮塵往右邊一甩,回頭望着澹臺宇辰躺着的屋子,歐陽氏焦急的問道:“那道長,到底能不能治好啊?道長,你既然知道是什麼毒,那你肯定知道如何治,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兒子!”
若是這位道長能救得了自己的孩子,那麼,這位安康縣主就可與去死了,從來沒人能夠威脅到她,一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鄉下土包子,竟然讓她堂堂一品定國公夫人去迎接!
清雲道長微微一笑,“貧道哪裡有這等本事,能看出來,也是貧道的運氣。幾年前,貧道曾經遇到一位奇怪醫者,他曾經在嘴裡念念不忘什麼七彩蝮蛇,貧道這才僥倖知道。夫人,這等至毒,天底下,幾乎沒有解藥,你節哀吧!”說完,他衝着歐陽氏微微鞠躬,之後擡起頭來,不經意看到了小彩正一雙眼睛盯着他,他微微一愣。
酈蕪蘅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想到昨晚自己的自信,再看到此刻眼前的畫面,她想,要是此人真的有那等本身,那麼小彩,豈不是危險了?
想到這裡。酈蕪蘅也顧不得其他,一把拉住小彩。
小彩回頭望了酈蕪蘅一眼,衝着她甜甜一笑,酈蕪蘅想笑,卻沒笑出來,心中暗暗嘆息:到底是孩子啊,要是換成她,肯定笑不出來,但是這丫頭,卻什麼也不懂。
順着小彩的目光,清雲道長看到了酈蕪蘅,不等歐陽氏詢問,也不管身後的道童,上前幾步就來到酈蕪蘅跟前。
他的速度很快,酈蕪蘅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就多出來一道人影,她警惕的將小彩往身後一拉。
歐陽氏和澹臺修德急忙上前詢問:“清雲道長,可是有什麼不對?”
清雲道長沒有回答他們的話,他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什麼一樣,將酈蕪蘅一眼就看穿了,好半響,他才嘆氣,不過語氣中卻充滿了驚喜:“三世一人,真真是黎民百姓之福啊!小姐好相貌!”
酈蕪蘅的心霎時就沉了下去,旁人或許不明白,但是她卻是懂這個道士話裡的意思,這麼多年,她早就習慣了這裡的生活,沒有燈紅酒綠卻有着家庭的溫馨,沒有發達的交通,可卻有着自己深愛的人。
在這裡,她從來沒有覺得委屈或者是別的,這麼多年,沒人識破她的身份,包括澹臺俞明,她都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
酈蕪蘅扯出一抹乾笑,眼神卻帶着警惕的望着眼前的道士:“道長說笑了,你說的什麼,我不明白!”
清雲道長臉上的笑容很慈愛,他眼神慈悲,對酈蕪蘅笑了笑,捋着長長的鬍子,“沒事沒事,聽不懂也沒關係!姑娘既有着如此本事,還望姑娘以天下黎民百姓爲重。”
酈蕪蘅冷笑,“什麼以天下黎民百姓爲重,這麼重的膽子,道長可不要胡亂安放,小女子承受不起。不過要說到本事,道長如若真的有本事,就應該分清是非、明辨黑白,別到時候做出助紂爲虐的事情來,恐怕道長几十年的清修就要泡湯了!”
“酈蕪蘅,你什麼意思?”澹臺琉勤現在被酈蕪蘅刺激得不行,聽她這麼一說,指着她的鼻子,凶神惡煞的盯着她。
歐陽氏的臉也不太好看,酈蕪蘅明擺着就是指桑罵槐,不,她沒有指桑罵槐,就差題名道姓說了,她心裡清楚她說的什麼意思。
酈蕪蘅輕笑,眼中的輕蔑愈發明顯了,澹臺琉勤,以前還像個樣子,如今這一點就炸的性子,已經完全不配做澹臺俞明的對手了。
“二少爺說笑了,我沒說什麼,只是提醒道長,紅塵三千,莫要沾染上了凡塵,到時候毀了自己的信仰。道長,你說呢?”
清雲道長笑着點點頭,“姑娘所言不假。”他對着歐陽氏和澹臺修德,“兩位,不好意思,貧道無能爲力。”
說完,他帶着道童就從他們身邊走了出去,走出幾步,他還回頭望了酈蕪蘅和小彩一眼,最後視線落在小彩身上,小彩樂呵呵對他傻笑。
看到這一幕,酈蕪蘅的心都提起來了,恨不得給小彩屁股上一巴掌,這丫頭,真是……她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皇帝不急太監急,這丫頭的心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