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蕪蘅心裡明白,孕婦能來就很情緒化,加上關氏自己覺得很委屈,還有酈蕪萍在一邊陪着哭泣,她能覺得好纔怪呢。
“娘,別哭了。姐,你也是,你不勸着娘,你也跟着哭!”酈蕪蘅伸出手握着酈蕪萍的手,“娘,我剛剛想,皇上不是賜下良田百畝嗎?這麼多田,應該是一個大莊子,等二哥他們回來,我們就去莊子上住一段時間,你不是總是嫌棄說這裡沒有地給你種嗎?這下好了,你可以給我們種菜了,早點事情做,就好了!”
關氏臉上還掛着眼淚,哽咽的問道:“真的?”
酈蕪蘅笑了,爲她擦乾淨眼淚,“真的。不過這幾天,你忍耐一下,我讓人去看看,收拾好了,我們就過去,天快冷了,先讓人去收拾好,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
中午時分,韓氏醒來第一件事就跟酈滄山告狀,原本酈滄山不相信,畢竟小彩纔多大?可他轉念一想,想到在關家村,小彩徒手將一個成年男人舉起來,心中不由得一凜,那時候他就一直在想,小彩這還是,肯定是天生神力,現在又來個什麼點穴……在他看來,肯定不是這樣,韓氏說的信誓旦旦,末了,還對酈滄山說道:“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小野種,滄山,你把她給我趕走,聽到沒有?我不想看到她,簡直要上天了,要上天了,我就算不長她的輩分,起碼也要長她的歲數啊,一點也不知道尊老愛幼……”
韓氏絮絮叨叨,說的都是壞話,酈滄山沉着臉,“娘,我不是跟你說過,她現在會挨着孩子,這麼早,你去吵她幹什麼?”
提到這個,韓氏總感覺酈滄山在質問她一樣,她氣得回頭就對酈滄山吼道:“你還敢說這個,酈滄山,你自己那媳婦兒,不是我說啊,她肚子裡到底懷的是什麼?什麼了不起的金疙瘩銀疙瘩,這麼寶貝,我這當婆婆的都起來了,她還在牀上躺着,像什麼樣子?”
酈滄山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娘,什麼金疙瘩銀疙瘩,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這麼大年紀了,懷上孩子,我們大家都心驚膽戰的,你,不是跟你說了,你好好在這裡住着就行了,你找她幹什麼?找她起來給你做飯嗎”
韓氏見酈滄山發飆,一下子就被嚇到了,原本喝了聖水之後紅潤的臉頰,瞬間就變得蒼白起來,嘴巴懦懦,最後一咧嘴,放聲大哭!
“你這個不孝子啊,我就說這麼說了你就兇我,你就要兇我,我是你娘還是她是你娘,酈滄山,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辛辛苦苦將你生下來拉扯大,你就是這麼對待我的,我的天啊,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啊,我的兒子嫌棄我礙眼,去了媳婦兒忘了娘,可憐我一把年紀,跟着來到這個地方,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酈滄山被她吵得腦袋疼,太陽穴傳來一陣一陣的疼痛,他雙手按着太陽穴的地方,怒吼一聲:“你吵吧!”轉身,大步流星出了門,順帶狠狠的摔上門。
屋外,酈滄山終於沒有聽到那吵人的聲音,他頓時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想到韓氏沒來之前,這個家和和氣氣,孩子們孝順,媳婦兒懷了孩子,他這麼大年紀了,居然還有個老來子,每天不管幹什麼都充滿了力氣,可自從韓氏進門之後呢……
他不禁後悔起來,可將韓氏一個人放在梅花村,酈滄海那個遭天殺的,韓氏還不知道怎麼樣,可來了之後,他也沒看到韓氏多理解,反而,給他一種非要找事的感覺。
他經過關氏房間的時候,聽到她們母女三人正熱熱鬧鬧的聊着什麼,仔細一聽,酈蕪蘅正在調侃酈修遠和酈恆安的親事。
酈滄山停下腳步,推開門。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母女三人不約而同閉上了嘴巴,看到是酈滄山,關氏別開臉,酈蕪萍也不想看他,只有酈蕪蘅,還問了一句:“爹,奶奶怎麼樣了?”
酈滄山原本質問的話到了嘴巴,都問不出來,只好將大夫說的話告訴他們,酈蕪蘅輕輕“恩”了一聲,“我後面問夠曾琦,他說這個病,其實並沒有大問題,只是,他清楚奶奶的個性,你要她不吵架,不生氣,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剛剛和娘商量,過幾天我們就去莊子上住一段時間,娘現在不能動動氣,以免影響胎氣,我們還是走遠點比較好。”
酈滄山突然覺得有些心酸,他擡起頭望着關氏,關氏不肯看他,他只好扭頭就出去了。
中午時分,酈蕪蘅提着籃子,帶着小彩一起去澹臺俞明家,月荷她們就留下來陪着關氏和酈蕪萍,這樣她放心一點。
將籃子遞給耿管家,澹臺俞明也剛剛下朝,身上還穿着官袍,身材頎長,身形俊美,五官更是美得不像話,她卻是看習慣了。
“今天怎麼來了?”
兩人雖然訂了親,但由於澹臺俞明要上朝,而酈蕪蘅,有了姐姐和孃的陪伴,基本上送東西都會讓丫鬟來,自己躲在家裡,今天突然造訪,驚喜之餘,他還有不明所以。
“昨天晚上我就想來的。”酈蕪蘅上前,爲他取下一件外衣,澹臺俞明溫和的看了她一眼,趁機捏了捏她的小手,酈蕪蘅瞪了他一眼,他馬上就變得很正經,“昨天晚上?怎麼了”
“昨天我哥的鋪子發生了一件事,我來找你,是想讓你給我查一個人,我總覺得這件事似乎不簡單啊!”
隨後,酈蕪蘅就簡單的將這件事說了一遍,澹臺俞明停下手上的動作,“有人指使?”
酈蕪蘅點點頭,“這人的畫像我已經畫出來了,小彩能記得他身上的味道,想要找到他不困難。只是我擔心……在神都,除了澹臺家之外,沒有別的仇家,我實在是想不出來……”
“你忘了一個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