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蕪蘅對酈滄山燦爛一笑,“爹,你不是一直在想,二哥做什麼嗎?年前啊,溫叔看上恆安哥了,等過了初八,他就去跟着溫叔跑生意,二哥聰明,腦袋瓜子好使,嘴巴又會說,可不就是典型的做生意的材料嗎?”
酈恆安被酈蕪蘅一誇,臉皮很厚的他,居然也臉紅了,撓撓後腦勺,“嘿嘿,哪有你說的那麼厲害?我也就是,也就是……蘅兒,你別這麼誇我,我會不好意思啊!不過爹啊,溫叔確實說了,這事娘也知道,年前有十來天,我就是跟着溫叔學去了。我發現,做生意還是挺簡單的,唸書是條出路,我總不能跟着你上山打獵一輩子吧?再說了,娘也不會同意的。”
酈滄山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就笑了起來,可能是他的動作太大了,牽扯到了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說的沒錯,你溫叔是個有本事的人,能跟着他學習,這是你的夫妻,好小子,這一點,你比你爹強多了。我呢,只能上山打獵,你倒是厲害,好好跟着學,爹出錢,給你本錢!”
“爹,本錢不用你出,我們……”
酈恆安一着急就準備說,我們自己有錢,被酈蕪蘅及時踢了一腳在他的小腿上,好在酈恆安還算聰明,急忙住了嘴巴,“二哥,你看看,好好看看啊,以後妹妹我就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了!”
酈恆安大笑,“沒問題!”可是,當他拿到那些紙,頓時傻眼了,他能看懂的字不多,一張紙下來,他居然一點也無法理解,不由得抓頭髮,苦着臉,“蘅兒啊,你這上面寫得都是什麼啊?”
看到兒子這個樣子,酈滄山不由得無奈,“恆安,讓你好好學習你不肯,現在好了,你妹妹寫的字,你居然一個都不認識,你丟不丟人啊?多大的人了,你還不如你妹妹,真是,真是……”
“爹,這有什麼好丟人的?和澹臺不也是比不上妹妹嗎?”酈恆安嘟囔了一句,“爹啊,你是不知道,我妹妹,那才叫厲害呢!”
酈蕪蘅急忙給他遞眼色,可是,酈恆安驕傲的仰起頭,壓根沒看到酈蕪蘅的眼色,得意洋洋,酈蕪蘅了不起,對他來說,就相當於他自己了不起一樣。
“什麼夫子?也不如蘅兒?蘅兒,你真的那麼厲害?哈哈,我的女兒,就是厲害啊,你爹孃不行,可是,我們的孩子,哪個都厲害!”
“可不是啊。爹,你不知道啊,那個澹臺,不是的同窗嗎?他有錢,請了個什麼出考題的大儒教課,哎喲,那天啊,我跟蘅兒去找,結果你猜怎麼着,不得了,我妹妹,居然把大儒都說得啞口無言,然後啊,我就跟着妹妹,也在一邊蹭課,那大儒,還總是問妹妹你聽懂了沒有,爹,你說,蘅兒這腦子是怎麼長的?在妹妹面前,簡直……咳咳,反正,那夫子就是很看重蘅兒,我也覺得,蘅兒很厲害,爹啊,你說得沒錯,可惜了蘅兒不是個男孩子,不然,將來妥妥的狀元啊!我呢,就是狀元的哥哥,嘖嘖,光是想想,我就覺得無比的榮幸啊!”
酈蕪蘅抽了抽嘴角,酈滄山卻聽了瞪大了眼睛,“這是真的嗎?”
酈恆安重重的點點頭,“當然是真的了,爹,要是你不相信啊,可要去問問啊,這件事,也知道,對了,等過了正月十八,那大儒到時候來教課,你就知道了。那可是很了不起的人啊,爹,我一直在想啊,澹臺那麼厲害,請了夫子來家裡教課,你說,也跟着學習,不如……就不去縣城了吧?在家裡學習,還能幫着家裡做點事情,這樣不是更好嗎?”
“這樣對澹臺豈不是很不公平?”
不得不說,酈滄山也十分的心動,那束脩可是一筆很不小的開支啊,要是能節省下來,拿來做什麼不好?只是,人家花錢請回來的夫子,卻教他的兒子讀書,這事不管換成是誰,肯定心裡都不會樂意的!
酈蕪蘅心中一動,要是酈修遠能在家裡,倒也是很不錯,畢竟,這樣一來,家裡多了一個人,他們家十幾畝地,就算她不下地幹活,起碼家裡也能有個人看着點,而且,束脩也節約下來了。
“哎喲爹,我覺得這個可以!再說了,也學習不了幾個月,你看啊,三四月就要下考場考試,就算正月就去縣城,頂多也就是學習個兩三個月,還不如在家裡呢。而且爹,澹臺說了,這個大儒,可是出科舉試題的大人物,在這樣的人手下學習,想要考取功名,這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嗎?至於不公平嘛……反正秦夫子一隻羊也是放,一羣羊還不是放,他連我都放了,多一個,也不是不可嘛,你說呢?”
這話說得,酈滄山和酈恆安都不約而同的翻了一記白眼,“蘅兒,你倒是羊,你和澹臺可不是羊啊!”
酈滄山一副想笑卻又不敢笑的樣子,臉部的肌肉抽搐得厲害,“你這孩子……”
“爹,我說得是實話,大不了,我們在別的地方好好的補償補償澹臺不就行了嗎?比如說,以後我們不收他錢啊,飯錢,菜錢,是不是?有什麼需忙的,我們也不收錢,這樣,不就可以抵束脩了嗎?再說了,我也沒有說錯啊,秦夫子一個人也是教,兩個人也是教,一羣人他還不是教。我這樣的丫頭片子,他都願意教,那我,他更是應該教了。”
“這件事,等過段時間我好了再說吧!”
良久,酈滄山才緩緩說道。
初二下午,關氏就和酈修遠匆匆忙忙趕了回來,關氏的眼眶微微有些紅腫,酈修遠在一邊想說,但礙於關氏的面,又不好說。
晚上,他們才知道,原來,關氏回去之後發現她爹被繼母和繼母的孩子虐待,不給飯吃,瘦巴巴的,繼母還強迫關氏的爹幹活,他在那邊生活得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