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周家出來,酈蕪蘅抱着關氏的手臂,“娘,你別擔心,爹每次去山上,差不多都要半個月的樣子,再等幾天,要是爹還沒回來,我們就上山去找。”
關氏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他們走到門口,就看到酈滄海揹着手站在他們家的院子前面,看到他們幾個,走近了,還能聞到他們身上的肉味,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好啊,你們出去吃香的喝辣的,我在這裡等你們這麼長時間,你們也好意思?真是氣死我了,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們需要你們幫忙嗎?我呢?哦,對了,他不在,恆安,走,去幫忙殺豬,還有你們幾個,去幫你奶奶做飯,真是的,找了半天,找不到人,原來是去吃好吃的去了!”
酈蕪蘅蹙了蹙眉頭,“你這是在跟誰說話呢?”
“哎喲,我當然是在跟你們說話!我們家今天殺豬,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就只有我和你奶奶兩個人,你們這心夠冷的,眼睜睜看着我們兩個,卻不來幫忙,還要我來找你們!你們是去幫別人去了吧?你們寧願幫外人,也不幫我們,這要是傳出去,我看你們還怎麼做人!”
“你要是想傳出去,那就傳出去吧!”酈修遠冷冷的看着酈滄海,“另外小叔,我是酈修遠,不是恆安!我也是個讀書人,你都不行,爲什麼我就行呢?再說了,不是奶奶曾經說過,以後你們家殺豬,別讓我們去你們家要吃的嗎?所以,爲了避嫌,我們就不去了,你們家的豬,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酈滄海的眼睛頓時睜大了,有時候只要他們兄弟站在一起,他就分不清楚到底誰是誰,沒想到這個是酈修遠,完了,完了,他還有求於他呢,這下好了!
“修遠啊,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我的意思是……你奶奶身體不好,你們還是去幫幫忙吧,你們要去不去,你們奶奶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們倒是不也脫不了關係嗎?”
“你這話真是好玩啊!”酈蕪蘅冷笑幾聲:“奶奶不是將我們分出來了嗎?她自己要跟着你,她就算有什麼三長兩短,那也是你的事情,跟我們,真的沒什麼關係,所以,你儘管去說!我看到時候是誰丟人,好了,娘,外面冷,別在外面站着了,我們進屋去吧!”
酈滄海氣得不行,“你們,你們寧願去幫人家,也不幫自家人,吃裡扒外,你們,你們……”
“小叔,你來我們家,奶奶知道嗎?這麼多年奶奶都不讓我們去你們家,生怕我們吃了你們家的肉,你這會兒來找我們,奶奶要是知道了,肯定會跟你鬧的!”
酈蕪萍故意對酈蕪蘅眨眨眼睛,說話的時候,語氣中也充滿了諷刺。
關氏冷眼看着這一切,等酈蕪萍說完,她才說道:“你回去吧,你來這裡,婆婆要是知道了,心裡肯定不痛快,她身體不好,你就不要那麼不懂事,惹她生氣了。回家吧!”
酈滄海氣得不行,“纔不是這樣的,你們,你們……我記住你們了,你們給我等着!”
他放了狠話,沒走出幾步,就看到殺豬匠正氣呼呼的提着殺豬刀,“你們家到底能不能找得到幫忙的?我一個人怎麼殺豬啊?真是的,你們要是找不到,就不要耽擱我,還有好幾頭豬等着我呢!”
酈滄海急忙上前去,“對不起,對不起,其實,我馬上去找,我馬上去找!”
“快點,晚了耽擱我時間,到時候,二十五個銅板,我還不幹了!”
酈蕪蘅捂着嘴巴偷笑,酈蕪萍將她拉到一邊,“蘅兒,等下我們偷偷去看看,哈哈,我想肯定很好玩。她那麼摳門,我看村裡,誰願意去幫她!”
“好啊好啊!”
此刻已經過了午時,也難怪殺豬匠這麼着急了,每年的這幾天,正是他賺錢的好時機,儘管很多人家沒有年豬,但也有不少人家養了豬,這個時候,每殺一頭豬,就是一天的工錢,要是搞得快的話,一天能殺四五頭豬呢,就是一百多文錢,誰跟前有仇啊?
酈滄海氣得不行,從關氏他們家離開之後,他去找了周大嫂家,可是,人家壓根就沒扯呼他,酈蕪蘅和酈蕪萍跟在他身後,親耳聽到周大嫂這麼說:“我們家纔剛剛殺了豬,那麼多肉,他們不在家,我一個女人家,怎麼搬得動?你一個大男人,自己按着豬嘛!”
等酈滄海一走,周大嫂狠狠的啐了一口,“不想出錢,也不想出口吃的,誰傻了才願意給你們家幫忙,也就酈家那幫傻子!哼,我倒要看看,能有幾個人去幫忙的!”
果真,酈滄海這一路下去,都沒人願意,有的人家,遠遠的看到他來了,直接關上門。
酈滄海垂頭喪氣的回了家,沒看到韓氏,那殺豬匠最後也放了狠話,最多還有一刻鐘,要是沒人,他也走了,不幹了!
酈滄海沒辦法,只好去找韓氏,最後,他在林大媽家找到了韓氏,此刻韓氏,正在林大媽家抹眼淚,“老姐們,你可一定幫我啊,我這輩子可憐,就生了兩個孩子,我們家滄山上山去了,滄海是個讀書人,沒有力氣……”
“哎喲,我說酈家奶奶,你少來了吧,我剛剛還看到修遠哥哥幫周伯伯家按豬呢,你兒子怎麼就沒力氣了?拿不出,你兒子讀書讀成了女人?哈哈!”
說話的是林大媽的小孫子,平時就比較溺愛,林大媽聽自己的小孫子這麼說,也不由得附和道:“是啊,要我說啊,要不,還是讓你們滄海上吧!”
酈滄海就站在外面,氣得不行,“我的手要用來讀書寫字,怎麼可能按豬呢?你們要是幫忙就幫忙,要是不幫忙,就不要在這邊嘰嘰歪歪,娘,我們回去!虧得你平時總說林伯孃好,我看,都是哄你的!”
韓氏想想也是,她的兒子,將來是要當狀元的,怎麼可能去碰那臭臭的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