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傷腦筋,這樣,把人全部抓過來之後,每人砍一拿着當信物去找兩個老王八談談條件,相信只要他們其中有一家首先動了手,事情的後續發展便由不得他們了。順天盟裡再挑出些人來,爲他們扇扇風,點點火,然後就可以一人搬個小凳子,坐下來看看大戲了。這樣的狗屁世家,留着始終是禍害,不如趁早了吧。
恰好宋狂來了,給我送來了這麼好的一個靈感……說起來,還要感激他一下,作爲獎勵,就讓他最後一個上路好了。”
凌天撫着下巴,眉頭微皺,就像是一個略有些憂鬱的純情少年,沉思的姿態魅力更是四射,相信若是讓一些無知少女看到,必然會立即迷上他;但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卻是一句比一句血腥,所設計的計謀,更是一個比一個狠辣,一個賽一個的歹毒。
凌一三人目瞪口呆!若是按照凌天的設計嚴絲合縫的進行,恐怕這天風大陸僅在水家之下的兩大家族,真的會在極短的時間內煙消雲散,而罪魁禍首的順天盟卻會基本上沒有什麼損失。
“看什麼?”凌天奇怪的看着三人:“不去做事倒是一個勁的盯着我看,莫非我臉上有花不成?你們仨再這不是染上了什麼不良的習慣吧?!”
凌一三人同時笑一聲,凌二道:“公子此計雖妙,但兩家也不是傻瓜,我恐怕他們雖然憤怒未必就會上當。畢竟兩家實力差不多,其中一家若是想要滅掉另外一家,就算是傾力出戰,也只能會兩敗俱傷甚至兩家同時滅絕。這樣的結局,也未必只有我們能夠推測得到,他們也照樣能夠想到的。我擔心兩家都不會輕舉妄動。”
“笨蛋!說你們蠢,就真不聰!你是豬腦子啊!還敢自誇是順天盟的智囊?!”凌天恨鐵不成鋼的大罵:“他們兩家自然不會輕舉妄動,但你們就不會把事情傳開來,然後再爲他們安排一些契機嗎?比如兩家公子被綁架的事情傳出去之後中的一家又突然之間死了不少人,然後那邊也出了同樣的事情…問題就在你們,裝扮皇甫世家和宋家的人不難吧?爲什麼非的要我把所有的計劃都說明白呢?!”
“一次不行以有兩次,甚至是三次,四次嘛。”凌天教訓道:“凡事要用逆向思維,換位思考嗎?要不我一個勁的教你們千錘百煉的刺殺之術幹什麼?哄着你們玩啊?只要他們死的人多了,自然就會知道若是再不行動,自家或者就直接死絕了,拼一下,或者可以搏一個僥倖,至少能多存在一段時間同此心,只要到了那時候信兩家還能不輕舉妄動、必然大打出手?真是笨蛋!沒點進步!”
凌一三人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是這樣的話兩家還真是隻有火拼一場的唯一出路了,而這一役自己的順天盟肯定要佔了天大的便宜,這條計策狠就狠在,即使那兩家不想打,最終也是非打不可的!縱然是明知滅亡,明知道有人操縱,你們也只有乖乖的踏進這個陷阱!
決定權並不在他們任一方,由不得他們選擇!
三人頓時緊張地商議起來。
凌天嘿嘿笑了笑。冷聲道:“在我離開天大陸之前。此事必須完成!至於水家…凌天臉上浮起神秘地笑:“就交給我了!”
三人時答應。心中暗道。那可是你老丈人家。別人也不敢動哇……
深夜。水家。
燈火幽幽。映照地兩個人地臉色都是陰晴不定。
“柔兒。此次天星之行。到底是怎麼回事?剛纔在大廳。人多眼雜。我沒有細問;但我能感覺到其中蘊藏着多少變數。所以現在。我要你清清楚楚地講出來。尤其是千幻地下落。我不信無上天會帶走幻兒。”水家家主水漫空眼神定定地看在自己女兒臉上。一字字道:“我不相信飛鷹傳書之中說地話。那裡面地古怪。實在太多!我只相信我地女兒親口說地!”
水千柔眼眶通紅,微有浮腫,顯然曾經大哭過一場,此刻見父親死死的看着自己,心中一陣惶恐,又是一陣難過。全部清清楚楚的說出來?怎麼說?父親能夠受得了這樣重的打擊?
見女兒神情悲慼,眼神閃爍,水漫空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感覺,低聲急促的道:“說出來|!一個字也不許隱瞞!”
“此去天風…我們先是打定了利用北魏的力量,首先擊破承天的軍事力量,然後控制北魏,畢竟我們在北魏的人手是最多的,基礎也是最雄厚的,我們原本的計劃是想利用魏承平完全控制了北魏之後,然後再回師給玉家雷霆一擊,在出徵的時候,曾經將所有與玉家有關係的將領官員梳理了一遍……然後由哥哥在北魏坐鎮,而我去承天,打亂承天方面原有的格局…
“真是胡鬧!玉滿樓豈是這麼好對付的?你們實在太大膽了!”隨着水千柔的敘說,水漫空的臉色。“這麼說,你們所有計劃的失敗,居然都是壞手裡?就是凌天?而後來水家能夠建造水家別院,居然也是因爲凌天幫忙?”
“是的!”水千柔臉上一紅,雲霞密佈,嬌羞可人。
陷入沉思中的水漫空並沒有注意女兒此刻的神情,仰頭細細思索,將所有的事情,將水千柔的訴說與平日了收到的情報一點一滴結合了起來,細細的回味,推敲着每一件事情,終於神色沉重無比的開口:“這麼說來,一切皆是因爲那個凌天而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真是一個天縱之才!”
水千柔沒有做聲,父親對凌天的誇獎之中,同時露出了濃濃的忌憚之意,但這些千柔現在卻沒有放在心上。她現在最爲難的,乃是該說的已經全都說了,只有兄長水千幻的事情還沒有開口。而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纔好。
水漫空眼睛定定的看着桌上閃爍的油燈,臉上一片落寞,突然之間似乎是老了幾歲,臉上的皺紋也似乎更深刻了起來鬢邊白髮在油燈下閃爍着點點晶瑩,突然冷不丁的開口:“如果是這樣,那麼告訴我幻…是怎麼死的?”
“父親!”水千柔猝及防,一聲驚呼。
水漫空把臉別了過去,不女兒看到自己眼中的熱淚,聲音依舊透着平靜:“你方纔幾乎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說到後來也完全沒有提過你的哥哥,你在刻意的避諱着不向我提起,這意味着什麼?我還沒有那麼昏庸!若不是千幻已經糟了不測,你豈會如此?不要跟我說什麼被江山令主送君天理帶走的鬼話,我不信那個!若是真被他帶走了,又有什麼不能說的?反而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怕你第一個就會說這件事情!”
“說吧,我猜到幻他…經不在了?但我仍想聽你親口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水漫空平靜的聲音之中蘊含着一絲萬念俱灰的味道,自始至終過去的臉龐再也沒有轉過來。
“大哥…哥他……”終於忍不住,水千柔聲大哭起來。
水漫空身軀一陣顫抖着牙喝道:“他什麼?說!”
“哥哥雖然在北魏被玉家襲擊,受了重,但卻是沒有什麼性命之憂,一路支撐成功逃到了承天,與我們會和,調理傷勢,已然大有起色!只可恨水千江那廝,水千湖他竟然……”水千柔話語中透露着強烈的深入骨髓的恨意:“他居然再次將哥哥打傷,導致了哥哥傷勢再也無法恢復,我,我費盡了辦法,也只能請得凌晨姐姐用寒冰神功冰封住哥哥的傷口,延續了七天的生命,在那七天之中,我們佈局抓了那水千江……就…哥拼着最口一口氣,親手斬殺了水千江,親手報了血仇,然後就…
“千幻!兒,我的兒……”水漫空魁梧的身子簌簌的顫抖起來,嗒嗒兩聲輕響,兩滴眼淚落在了地上,他雄壯的身軀突然慢慢的佝僂了下去,彷彿再也無法挺直……
他心中雖然早已經猜到,甚至心中早有了準備,但卻是始終存着萬一的指望,雖然他以篤定的口氣追問着水千柔,但卻一直在盼望着,盼望着女兒跟自己說那一線渺茫的希望。如今親耳從女兒口中聽到了兒子的死訊,水漫空所有的希望頓時化作泡影,頓時萬念俱灰!
終於忍不住老淚縱橫,淚眼迷離之中,彷彿又看到兒子牙牙學語的時候第一次用嬌嫩的聲音叫自己“爹爹,抱”,又彷彿看到自己手把手教兒子學寫字,教兒子練劍,教兒子騎馬……
那俊秀的身影,清秀的臉旁終於完全的化作了回憶,獨生兒子再也不會回來,再也不會承歡膝下,再也不會喊自己“爹”了,他已經永久的長眠在了異國他鄉……
淚光中,水漫空似乎看到了兒子在最後的時光裡如何的掙扎,如何的拼着最後一口氣斬殺水千江……
“爲我報仇!父親!”兒子在呼喊!爲我報仇!報仇!仇!
“幻兒!啊——”水漫空突然揚起頭,仰天無聲的嘶喊……
這位與玉滿樓齊名的一代雄主,終於完全崩潰!唯一的兒子去了,那是他唯一的血脈傳承,唯一的希望之所寄,就這樣泯滅與歲月風塵之中沒有了,白髮人送黑髮人,此情何堪?今後漫長的歲月,沒有了任何期待的他,如何消磨?
水千柔早已泣不成聲,哭得渾身抽搐。
良久,水漫空終於回過神來,眼神卻已經變得空洞,他定定的看着面前虛空,卻又似是什麼也沒有看,茫然而又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