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頭漲腦的從蕭雁雪的房裡走了出來,凌天突然感覺自己莫名其妙的堆積了一肚子邪火,居然有些不發不快的意思。
他奶奶的這叫什麼事兒!
凌天狠狠吐了口唾沫,望着天邊漸漸沉落的夕陽,說不得今天晚上要動動筋骨,出出這股鬱悶之氣。
隔壁房中,傳出凌劍一聲痛苦之極的慘叫,黎雪端着藥碗從凌劍房裡施施然走了出來,眉目之間有着幾分得意。
“怎麼回事?凌劍的傷勢有變化?”凌天納悶的問道。
以凌劍的堅韌,如何才能發出這樣的叫聲?就算是現在受了重傷,就算傷勢真的有變化,也不應該吧?
“也沒有什麼了,就是稍微懲罰一下他今晨的無禮。”黎雪輕描淡寫的道:“我剛纔把他下巴輕輕很溫柔的卸了下來,然後一碗藥一下子給他灌了下去,可能是稍微燙了一點,畢竟是剛熬好的。”黎雪清秀的臉上路出一個惡魔般的微笑:“這樣對他的身體傷勢恢復很有好處。”
“我草!你太能搞事了吧?!”凌天瞪大了眼睛,嘡目結舌!“他還帶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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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進去的時候,凌劍異常悽慘的看着他,口中嘶嘶的吸着涼氣,沙啞着喉嚨吐字不清的哀求道:“公子,以後的藥我自己喝行不行?要不就麻煩公子您來……”咳嗽兩聲,張大了嘴給凌天看:“公子您看,舌頭都燙沒皮了,那個姑娘太狠了……”凌劍欲哭無淚。
凌天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一臉同情的道:“阿劍那,你就忍着點吧,那姑娘,我也惹不起,你說你非得招惹她做是什麼?真沒辦法啊。”
凌劍一翻白眼。絕望地倒在牀上暈了過去……
是夜。一道黑色地身影高速飛馳着。幾乎隱沒在夜色之中。流星一般急速地在明玉城之中穿插着。從城東到城西。從城南到城北。來回穿梭。身影忽隱忽現。不可捉摸。詭異之極。
在凌天運起全身功力地輕身功法之下。根本不用擔心玉家地在城中各處佈置地高手能夠發現自己。就單以速度而言。相信就算是送君天理在短程之內也只有望而興嘆。吃灰塵地份。更何況是這些玉家地人?
芊芊提供給自己地五處有可能隱匿了天上天高手地地方。凌天已經搜查了三個。很不幸。完全沒有發現。現在。他正趕往第四個地點。
夜風溫柔地嗚咽着。輕柔地拂過臉頰。凌天突然有一種邀風賞月地風雅感覺。似乎自己馬上就要乘風歸去。融入天地之間。這等極端美妙地感覺。讓凌天心醉不已。似乎自己地每一寸身體。每一分精神。都在歡呼。都在雀躍。在這等近乎亢奮地情緒之中。凌天感覺到自己地思感在無限制地延伸出去。周圍數十丈之內地風吹草動。一一在心頭掠過。宛如親眼所見。而這個奇妙地境界。似乎還在不斷地擴展……不斷地延伸至更遠地距離……
就在這極端舒適地微妙感覺之中。突然凌天只感覺腦海中轟地一聲。似乎失去了自己地意識。失去了自己地身體……突然卻發現自己高高地站在虛空裡。俯瞰着腳下無盡地大地。整個明玉城。似乎都在自己地目光直視之下。任何一個地方。都逃不過自己地探測……
下方,一個如電如風的身影,依然在四處穿梭,鬼魅一般忽隱忽現,瞻之在前,顧之在後,忽而在左,忽而在右……
注視着這極快到了極點的身影,凌天心裡突然感嘆一聲:好快的身法!接着便向着這身體靠攏了過去,這才突然發現,這個人影的面目清朗,劍眉星目,英俊無比,突然有一種模糊的反應:這不就是我自己嗎?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看見了自己??我,我這是在哪裡?凌天突然恐慌了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
一念到此,突然腦海之中一陣刺痛,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思感已經再度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再也沒有剛纔那種奇妙恐怖的景象。但剛纔的一切,卻像是刀刻一樣,深深的映進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剛纔是做了一個夢嗎?可是,又怎麼會有如此逼真的夢境?難道我的身體在失去了我的意識的情況下依然能夠控制着身體做出這等奇妙的輕身功法?那麼,我是誰?他是誰?凌天又是誰?
凌天突然茫然的站住,站住在一處房頂上。天上,一輪半圓的明月悄悄的從雲從之中露出頭來,清冷的光輝安慰似的照射在他的臉上,似乎再要他不必太在意。身旁不遠,一棵枝葉茂密的石榴樹在月光的照射之下,用自己濃密的樹影遮擋住了凌天
,似乎在爲他提供一個思考的空間……
凌天深深的嘆了口氣,自己剛纔,分明是晉入了一個絕妙的極高層次的武學境界之中,或許,那樣的境界,纔是真正的武道的境界,或者,單純應該說是“道”的境界!但,進入的這一剎那卻又是如此的短暫,自己雖然保留有那一刻的微妙感覺,但卻是沒有任何記憶提示自己究竟是怎樣晉入那等奇妙的境界的。
明明知道了,原來在武學之中竟然還有如此奇妙的高深境界,但卻是費盡心思也找不到能夠進入那等境界的道路,這也是一種最大的折磨吧?
不知送君天理那個傢伙是不是有這樣的體會呢?!
凌天苦笑了一聲,這片刻的功夫,自己雖然意外地進入了那奇妙的境界,但在進入的同時,卻是忘記了一切,忘記了自己此番出來究竟是做什麼的,忘記了自己此番出來最大的目的乃是探查天上天那些人的下落的,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狂奔,自己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在什麼地方?
小心的向着四周探看了一番,凌天摸了摸鼻子,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幸虧自己過醒來的時機還算正好,若是沒有醒來,恐怕自己再有五六個起落,便要直接掠入玉家大院了。前方三四十丈遠處那顆繁茂的幾乎有些異常的大樹提醒了凌天,昨天晚上,他與黎雪就是隱身在那棵大樹之上,居高臨下,才救出了凌劍,三人一起逃生。,就算自己的輕功再怎麼出色,身法再怎麼快捷,還是無法真正的不留痕跡,必然會被先天高手覺察的!
想不到自己渾渾噩噩的,居然來到了這裡,當真是好險啊!就連自己處身的現在這個地方算起,似乎也應該算是玉家的戒備最爲森嚴的中心區域了吧,但,爲什麼會是如此平靜?
以玉滿樓的智慧,應該不會犯這種燈下黑的錯誤吧?
凌天正在小心翼翼的思考着,突然遠遠的一個地方吱呀一聲,接着,一道細細的燈光投射出來,燈光之後,又有幾個人走了出來,就在這幾個人走出的那一刻,凌天突然感覺到,幾股強橫的氣勢突然散發了出來,似乎對方同樣在用神識謹慎的探測着周圍有沒有威脅。
凌天身子一矮,隱身在屋脊後面,連眼睛也沒有露出來。只聽得對方似乎在寒暄着什麼。卻又影影綽綽的聽不清楚。
凌天心中一橫,潛運起全身內力。拉長了耳朵貼在瓦面上,全心全意的聽去。
對方的對話已經到了尾聲。
“……既然如此,陳老請回,小子自然會小心從事,決計不會鹵莽的。”一個年輕的聲音,似乎頗爲清朗,但聲音之中,卻是帶着一股令人極端不舒服的陰沉。
“……三公子客氣呵呵,……所託之事,我等……請三公子耐心等待一二……捷報……”斷斷續續的聲音,有些沙啞,卻也帶着幾分蒼然;似乎年齡不小。
“多謝……若是……必然……圖報大恩……”那清朗年輕的聲音彬彬有禮的說道。
凌天正欲再催加內力,聽個仔細明瞭,不意風向一轉,本是南風卻突然改成了東南風,帶着一股股的旋風吹來,風聲呼呼漸大,再也聽不清楚那兩夥人在說些什麼。
凌天嘆口氣,天不作美呀,人力有時窮,人力總是不能和天力抗衡的。
下面兩夥人已經分手,那扇木門又閉了起來,這邊,三個人駕着一盞昏暗的燈籠,慢慢向着玉家那方向走來。
腳步聲輕輕細細,若是不仔細聽,或許只會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居中的那名年輕人腳步輕盈,幾乎沒有聲響,顯然是個武學高手,而且是一個實力相當不錯的武學高手。
凌天小心的探出頭顱,目光注視着下方拐角處,若是自己預料的沒錯,他們果真是向着玉家這邊走來,那麼在經過這裡的時候,必然會讓自己看到一個側臉!
果然,腳步聲越行越近,三個人從拐角處轉了過來,驚鴻一瞥之間,凌天目光幾乎聚焦成了細微的一點;三人之中,走在中間的乃是一個錦衣華服的貴公子模樣兒,也就是不過二十來歲年紀,面目清秀,似乎帶着一些病態的蒼白,卻是滿臉倨傲、一派高人一等的神氣,雙目閃爍之中,偶有一絲陰狠的光彩透露出來。在他左右的兩個人,據凌天猜想便是他的書童之類的心腹隨從之流。
這個青年人是誰?在玉家的絕對勢力範圍之內,居然如此肆無忌憚,難道……
《月票啊月票啊,你在哪裡呀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