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天晚上的熱潮已經漸漸退了去,春妮自個心裡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清香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福生已經去了水塘子裡了。
摸着自己還有些發疼的胸脯,春妮臉上便又一陣陣地發燙。
屋外頭太陽很大,可是一個大晴天!
春妮整理着被褥子,心情倒也漸漸放開了些,只是想起頭天晚上的事兒,她心裡總有種臊人的感覺。
有啥好臊的哩?福生是我自個的男人,我和晴花那也不是一樣的人!春妮心裡也不斷地安慰着自己,心裡想歸這麼想,但是春妮覺得自己頭天晚上太過火了。
福生就那樣被自己扒光了衣服來,赤條條地被壓在了自個的身下。
春妮看見福生的眼神了,她的心都猛然抽搐了一下。
福生的眼神裡有種複雜的情愫,是驚訝,是痛苦,抑或是焦慮……
但是春妮沒有管那麼多,因爲就在接下來的那一刻起,福生就變了個人似的,他似乎也很滿足這種變化的方式,因爲從他的叫喊聲裡,春妮能夠真真切切地聽到,那是一種滿足的聲音……
春妮也感覺到了那種從來沒有過的KUAI感,因爲那個時候她的身子就那樣緊緊地和福生粘合在了一起,似乎摳都摳不下來……
春妮的臉還是忍不住又紅了……
被褥子揚起的灰塵在陽光下猛烈地翻轉着,就跟春妮的心一樣,飄悠悠的,不能落地。
“春妮,在屋裡麼?”屋外頭翠娥在喊。
“在呢,嫂子!”春妮連忙應道。
“去清香場上麼?”翠娥進了屋。
“去那幹啥呢?”春妮問道。
“貨郎擔來了,我想去扯些布給娃子添套衣裳,你要不要去看看呢?”翠娥問道。
春妮遲疑着,沒有應答翠娥。
“春妮,咋了?不舒服麼?”翠娥關切地問道。
“沒呢,嫂子,要不你等我會,我換身衣服跟你一起去瞧瞧。”春妮笑了笑說道。
“嗯呢,不急着,我等你!”翠娥笑着說道。
翠娥屋裡的場上來了許多的人,還是和往常一樣跟趕集似的,男人們在一旁候着聊着天,女人則圍着貨郎擔子東挑西撿的,好不熱鬧。
“小郎哥,你咋這麼久都沒來嶺裡頭的了,你上哪晃去咯?”清香抱着娃子倚在了他的貨郎擔旁邊,瞅着他說道。嶺裡頭的女人走都這麼叫他。
來嶺裡頭做買賣的貨郎擔數起來也有四五個兒,他們的年歲也都約莫四五十歲兒,惟獨這位小郎哥年紀小些,三十歲剛出頭的樣子。
小郎哥來嶺裡頭做買賣已經有好些年頭了,按理說跟嶺裡頭的女人說話就應該放得開一些。可是小郎哥就是其他幾位貨郎擔不一樣,那些貨郎擔來嶺裡頭之後,都是妹妹長妹妹短的,有時候叫得太上心了,讓女人自個屋裡的男人聽着都吃醋。
小郎哥來嶺裡頭就是中規中矩做買賣的,從不愛和女人們多說話,怕惹着了閒話。
靈水嶺裡的那些好事的女人就偏偏歡喜這樣的主兒,常常跟他開開玩笑,浪聲*地逗逗他,有時候男人在一旁也會跟着樂。
這回小郎哥又臉紅了:“我上別村裡轉去了!”
“小郎哥,你這些日子不來嶺裡頭,可是讓我們這些姐妹們想得慌哩,大夥兒你們說是不?”清香手一揮,衝着大夥兒喊,就像是做報告似的。
“哈哈,死清香,我看啊,八成是你想人家小郎哥了,今兒晚上就把小郎哥留在屋裡頭,摟着睡好咯!”九英接過話說道。
“喲,你這死九英,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哩!”翠娥瞪了她一眼笑着說道。
“大夥兒瞧,清香臉都紅了不是?看來還真是想哩!”九英繼續打趣地說道。
“哈哈,九英我看是你想哩,把我當盾擋了不是,要真想,你就上屋裡頭問問你屋裡的義才,看晚上他能挪個窩麼?”清香說道。
“死清香哩,看我不扒拉掉你的嘴哩!”九英聽着,狠狠地甩了清香的手臂一巴掌子,便尷尬地笑了笑。
兩個女人這番嘴皮子打鬧倒是讓旁邊的人瞅着一個勁兒地樂呵。
最樂呵的當然還是那個劉秋生了,他抱着手靠在了一顆毛竹子上問道:“清香,要不今晚上你上我屋裡頭睡去,我包你暖和!”
“死秋生,你的嘴巴上沾着腥哩!”清香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道。
“清香,沒事!秋生的嘴沾腥,這要是湊到你跟前來,你就咬爛他的嘴哩!”徐雲金說道。
“你們這些死男人啊,沒一個好東西哩!”清香戳着徐雲金的鼻子笑着說道。
哈哈哈!大夥兒都鬨笑了起來。
小郎哥更是臊紅了臉,勾着頭自顧着做着買賣。
“給我扯兩尺布哩!”翠娥說道。
“哎!”小郎哥頭也沒有擡地應道。
“扯段藍的!”翠娥補充道。
“嗯呢!”小郎哥應道。
“小郎哥,尺上可不能短哩!”清香湊了過來說道。
“曉得,曉得,咋能短尺哩!”小郎哥連忙點頭。
“咋個頭不擡哩,翠娥臉上長癩子哩?”清香說道。
“呵呵,哪……哪有的事!”小郎哥羞得竟然抓起後腦勺子來。
人羣裡又是一陣鬨笑。
不過春妮卻怎麼也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