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下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幾乎每一個人都在屏着氣兒聽村長講話,就連花嬸屋裡的那隻老母狗也不曉得啥時候又轉回來了,蜷在了柴草垛子底下面也沒大吭氣兒。
“玲珍屋裡的事情,我和大隊裡是這麼個商量的,”徐光華頓了頓,繼續說道,“準備在咱嶺裡頭成立個互幫互助小組,凡是加入小組的人,就有資格承包咱嶺口的那個水塘子!”
徐光華話音剛落,場上便開始有了動靜,而且還動靜不小!大夥兒又三個五個湊頭小聲議論了起來,場上的氣氛又開始熱絡了起來。
“哎,清香,加入了他那個啥小組的,就能承包嶺口的那頭水塘子?!”九英回頭對清香說道。
“切!啥子個互幫小組?還不就是菜包子換了皮兒,你還能嚐出肉包子的味道來,你這也信?”清香不屑地說道。
“嘿,我哪能這麼就信他呢?還不就是問問。”九英尷尬地笑了笑說道。
夜幕在靈水嶺最後的一絲炊煙消失的那一刻便降臨了下來的,每年過了端午節之後,天也開始漸漸暗得早。
隱藏在竹林深處的一戶人家便早早地閉了屋,屋裡頭亮着燈。牀上倆口子在小聲地商量着些什麼。
“娃子睡了麼?”徐義才問他媳婦九英。
“睡着了呢!今兒個歇禮拜,在外頭瘋耍了一整天的,回到屋裡頭可是出了一身的汗,累得都不曉得喘氣兒了,這娃子就曉得在外頭瘋,飯都沒有吃飯,就嚷着要睡覺,我就讓他直接睡下了!”九英回答道。
“哎,娃子平時念書腦瓜子也累,歇禮拜的時候就好好讓他耍耍!”徐義才倒像是想得開,他幫着娃子說話。
“你這當爹的,就不想想娃子的前途的!這一到歇禮拜的時候,就成天掐掉頭似的在外頭耍,成績都不曉得跌了多少!上回我在集市上還捧着他老師呢,老師都一勁兒地說咱娃子上課不用心!”九英倒是憂心忡忡,數落起徐義才的不是來。
“嘿,娃子能念得進去,咱們就供他念,念不進去,就讓他出來,就憑咱這腦瓜子,咱娃子還能差得到哪去哩?行行出狀元,他要是從書裡頭出不了,就會別的地方出的!咱們就不要愁這個了!媳婦,咱們早點睡覺吧!”徐義才撫摸着九英的胸部,撒嬌似地說道。
“你這當爹的咋就一點都不着急呢?有句話咋說的?哦,對!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你娃子不讀書,難不成就跟咱這樣刨一輩子地?”九英沒好氣地說道。
“嘿,我咋能讓他跟咱一樣的,讓他跟着他舅去縣裡學門手藝!”徐義纔不假思索地說道,他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似乎他已經深謀遠慮了許久。
“跟娃子他舅學手藝就能有出息?”九英嗤之以鼻地說道,“學手藝,跟咱有啥區別,一個王八,一個烏龜,半斤八兩的,還不都是泥腿子!”
娃子他舅,也就是九英他弟,在縣裡頭開了的修車店,其實也就是做些替自行車換換車軲轆,補補胎之類的事情。
“我說媳婦,你咋就個死腦筋哩?讀書還真能有啥子出息,你看到咱們嶺裡頭的“狀元”沒?”徐義才問道。
“哪個狀元?”九英不解地問。
“還能有哪個狀元啊?泉林啊!他可是念了長書的人吧,他這回咋着了?還不是照樣回到咱們嶺裡頭來的,日子現今過得比咱們還不如哩!”徐義才底氣十足地說道,他這回總算是找到了有力的證據了。
“人家那是落了難,人家早先可不是這樣的!”九英說道。
“不管他先前咋樣,他現今是不行了吧?咱們看的是結果!”徐義才振振有詞地說道。
“哎,不管你咋說!反正我就要讓咱娃子唸書,從嶺子裡頭走出去!”九英躊躇滿腹地說道。
“哎,媳婦,你看你這着急上火的樣子,我啥時候說了不讓咱娃子唸書了!只要他歡喜念,咱就一直供着!再說,他現今不是在念着麼?咱咋就扯些這個呢?不早了,咱就早點睡吧!”徐義才說着,便一把攬住了九英的腰,使勁兒往自己懷裡攬。
“我洗身上了!”九英輕輕地推了他一把說道。(洗身上:例假)
“洗身上了?你這不才剛剛洗完麼?”徐義才狐疑地問道,他反倒把九英懶得越發地緊了,腦袋還一個勁兒地往九英胸前鑽着。
“真個洗身上了!”九英半推半就地說道。
“嘿,媳婦,咋着?扭捏起來咯,嘿嘿,像十八歲的黃花閨女了!”徐義才只覺得一真氣血衝頭,全身的血管都被撐開了似的,他興奮着,兩手急促地探進了九英的內衣裡,忙亂地摸索着她胸衣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