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得出奇,似乎任何微小的動靜,哪怕只是一絲孱弱的呼吸也能把這個夜攪得驚天動地。
臨近午夜的林子裡已經透着清涼,輕柔的風掠過樹林透進這個幽暗的槽檻裡,送進了點滴的清涼,只是這點清涼顯得太過杯水車薪了,它如此地“微弱”,又怎可澆透槽檻裡兩個人的心哩?
還是那秉微弱的燭光,還是那個柴垛,只是槽檻裡頭的空氣變得有些熱了。
柴草垛上一抹雪白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柔美而誘惑。
“泉林哥……”翠娥弱弱地喊了一聲,她杏脣微啓,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了起來。
“娥,娥妹,我……我……”徐泉林語無倫次地應道,這個男人此時竟然拘謹地就像是個未涉紅塵的毛頭娃子似的,眼神變得閃爍。
翠娥微仰着頭,秀氣的眼睛裡竟然充滿着渴求,眼睛裡閃爍的光華,在燭光的映襯下,竟然顯得是那樣的多情與曖昧。
“娥妹,你這是?”徐泉林語氣裡開始有了絲哆嗦。
這個男人此時似乎開始膽怯,他躲閃的眼神似乎在告訴翠娥,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他根本就沒有做好準備;又或者是在說,他根本就不敢想……
如瓊脂般的肌膚,起伏而豐挺的胸部,瀑布般柔順絲滑的頭髮,豐潤的朱脣,這些令無數男人都難以把持得住的女人的特點在這個躺在槽檻裡的茅草堆上的女人身上體現得一覽無餘……
這個男人究竟是怎麼了?曾經在那個晚上,也是在這個槽檻裡,這個男人親手將這個女人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褪掉,可是看見女人的豐潤和神秘之地,他卻止步了。
幾年後的這個晚上,女人注視着男人,然後一身不吭地在他面前將自己的衣服一一褪盡……時間似乎並沒有在女人身上留下痕跡,緊緻的腰身,一如既往地翹挺着的雙峰,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
“泉林哥……”翠娥輕喚道。
“娥,娥妹……”徐泉林依舊是語無倫次。
“你不是說過,我的第一次在我進你屋的時候再要麼?欠你的一次,我現在還給你!”翠娥說道,語氣裡竟然帶着一絲幽幽的冷淡。
“娥妹,你……”徐泉林欲言又止。
“嗯……”翠娥鼻音應着,似在迴應,又像是在質疑。
“娥妹,我……我對不住你,我……我傷害了你!”憋了許久,徐泉林才迸出了這麼句還算是完整的話。一個曾經文質彬彬的男人此時竟然是那樣的落寞和蒼涼。
“泉林哥,我說過,你莫要說對不住,你不欠我的!”翠娥莞爾一笑,眉宇間透着一絲輕佻,似乎是對男人的渴望,又像是對男人的寬容,又或者什麼都不是……
“娥妹……,我……我……”徐泉林臉越發地漲紅了。
“在你屋裡的時候,你不是想要麼?”翠娥笑着問道。
“娥妹,哥對不住你!哥今天腦子犯渾了!我……我……”徐泉林痛苦地說道。
“泉林哥,我說過莫再要說對不住的事兒,這都是我的命,不怪你!”翠娥略微提高了聲音,似在強調。
“娥妹,可是我……”徐泉林支吾道。
“可是啥?”翠娥坐起了身來,側頭問道。
“娥妹,咱們回去好麼?”徐泉林語氣裡竟然有了絲哀求。
“回去?!”翠娥冷冷地問道,她扯了件衣服邊穿着,邊扣着釦子,問道,“你害怕麼?”
“娥妹,我……我怕懷你名聲!”徐泉林望了她一眼,低頭說道。
“你覺得我是個只配嫁給傻子的女人吧?”翠娥淡淡地問道。
“不,不是!娥妹,你……你咋能這麼想的?”徐泉林猛地擡頭,連連搖着頭着急地說道。
“我如今已經是個被別的男人上過身的破鞋罷了,還談啥子第一次,呵!”翠娥幽幽地說道。
“娥妹,求求你,莫這樣說!莫這樣說!”徐泉林痛不欲生。
“不是這樣,還能是咋樣呢?”翠娥提高了聲音質問道,轉頭之間,她已淚如泉涌,“那天晚上,你不願意要我的身子,你說是爲了留住我的第一次,可是現今呢,你又說怕壞了我的名聲,你總是能找到你的理由。呵,你心裡壓根就不曾有過我的!徐泉林啊徐泉林啊,我終於把你看清楚了,你其實就是個虛僞的男人!”
“娥妹,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徐泉林哭着說道。
“你莫要和我說啥了,我已經曉得了,我走了,今後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井水不犯河水!”翠娥淒涼地說道,她扯了扯衣服,便往槽檻口走去。
“莫啊,娥妹!”徐泉林就像一個垂死的人猛地從翠娥身後攬住了她的腰,緊緊地,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般,死都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