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兩年了!”翠娥弱弱地說道。
徐毛子緩緩地瞅着眼,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唉,兩年啊,屋裡都沒有幾天的太平的日子過。”
翠娥的心猛地抖動了一下,難不成公公怪罪自己這兩年沒給他徐家太平日子過麼?她咬了咬嘴脣不動聲色地想道。
徐毛子手動了動,放在他面前桌上的那樣東西被扒拉地險些掉在地上,他連忙手一撈,便把手牢牢地拽在了手裡。
翠娥情不自禁的瞟了一眼,她那一眼讓她的心抖動得越發厲害了起來。
公公桌上那東西:白色的,方塊形的,那……那不是手絹兒麼?翠娥只覺得脊樑骨一陣發涼,手心裡已經是冷汗直冒。
翠娥的腦門裡直覺得一陣陣嗡嗡作響,就像是無數只蚊子飛進飛出似的。
那手絹兒此刻就像是血淋淋的罪證般真真切切地擺在了公公的桌面上,她還能有什麼理由說呢?這就像是判官明明從犯人屋裡搜出了犯罪的工具和沾着死者鮮血的衣服一樣,縱使是全身都長着會說理的嘴,那也沒有哪一張嘴能夠說出令人信服的理由來!
此時的翠娥她只能低着頭,就像犯人聽候判官的一聲驚堂木,她便沒有任何申訴的權利,直接就被五花大綁地拖出去給斬咯!
姑且不論這手絹兒是如何落到了劉秋生的手裡,劉秋生又咋個從柴房裡逃脫了,而沒有被徐毛子逮着,現今這落在徐毛子手裡的手絹兒似乎比當場逮着劉秋生更有意義。
劉秋生是個啥人?靈水嶺裡的人幾乎人人都得出個所以然來,他歡喜沾點別人女人的便宜,掐掐摸摸是常有的事情,起先的時候他,他對別的女人做出一些出格的動作時,被女人的男人瞧見了,就會給他點顏色看看,到後來的時候,男人們也見慣了,只要劉秋生不太過分,大家忍忍也就過去了,畢竟事情鬧起來了,臉上也不好看。
所以劉秋生若是被徐毛子撞着了,或許徐毛子能忍忍。
可是這條手絹子,估計徐毛子不會有那麼好的脾氣了。
爲啥翠娥認爲徐毛子會放掉劉秋生,而不會當掉一條連話都不會說的手絹兒呢?
這自然要說到這條手絹兒的來歷了。
藍盈盈的天,綠澄澄的水,翠綠綠的松樹林子……靈水嶺的春天總是會給人一種綠意盎然的感覺。靈水嶺原本就是南方靈山秀水的小山村,枝繁葉茂,魚肥燕瘦,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景象了。
密密扎扎的松樹林子裡,走進了兩個後生。(後生:年輕人)
男的人高馬大的,女的纖腰*,兩個人扒拉開了一人多高的茅草,一頭扎進了隱秘的槽檻裡。
“泉林哥,這手絹兒送給你,你要是想我的話,就拿出來看看!”女人從懷裡掏出一條漂亮的手絹兒,忍不住哽咽。
那手絹兒,白色的,上面繡着一對“戲水鴛鴦”,那兩隻鴛鴦通身紅綠黃毛相間,活靈活現的,似乎都要從手絹裡游出來似的。兩隻鴛鴦的下面分別用黑線繡着人的名字:徐泉林,王翠娥。手絹兒的角上還落了年月日。
男人鼻子一酸,顫抖地接過了手絹兒沉聲說道:“娥妹,謝謝你!我一定會好好保存它,想你的時候,我就會拿出來看的。只要我在它就在,就算是我死了,我也把它帶進墳堆裡去!”
女人連忙掩住了他的口,眼裡噙着淚花說道:“泉林哥,我不許你說胡話!你一定會好好地,我……我還等着你回來娶我呢!”
“哎!”男人抖了抖手絹兒,便小心翼翼地把手絹兒疊成方塊,塞進了自己的懷裡。
“泉林哥,這手絹就是我的魂兒,你到哪裡了,我就跟你到哪裡了!”女人含情脈脈地說道。
“哎!”男人按了按胸口放手絹的位置,撫摸着她的臉柔聲說道,“娥妹,我一定要把你的魂兒貼在我的心窩窩上,只要我活着,我就要把它永遠都捂得熱熱的!”
“泉林哥……”女人心裡一熱,便依偎在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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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妹……”男人將她緊緊地攬在了懷裡,親吻着她的額頭說道,“娥妹,我不在,你一定要好好的,曉得麼?”
“嗯!”女人乖巧地點了點頭。
“你的手絹我一定會好好地保存着,除非……”男人緩緩地說道。
“除非啥?”女人猛地從他懷裡坐了起來,緊張地問道。
“除非我死了!”男人堅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