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兵營已經滿了,只能駐紮下一半左右,我們還需要再建立更多。”
“對對,現在沒有營房的士兵都是直接在城牆或者臺樓裡住着,別的不好說,就怕有些士兵覺得不公平。”
“嗯........各軍對士兵進行安撫,莫要軍心散了。此乃大忌。”
城中央的指揮樓此時已經坐滿了將領,周良穆帶來的大軍,還有古陽城將領,以及俆古,魯子明等人也都作爲代表集中在此。周良穆也察看了秦煥之的傷勢,做出了讓俆古暫代的決定。此後,便是在這開始了行軍議會。
“除此之外,各軍將領應該要注意士兵的日常的訓練,莫要懈怠!”周良穆一邊不斷的下達着指示。
“可是,我們現在對於敵軍的情報不足,很難對敵軍進行圍剿,他們是不是聯合了?還是移動到別的地方?又或者再基礎一點的敵軍的數量等等,我們一概不知,我們是不是應該先進行情報的收集?”
“對,眼下大軍一到,我們不用再懼怕敵軍的偷襲,可以把軍隊稍微散一點,去收集附近的情報再說.”
“嗯.............”周良穆卻在這時有點猶豫。略微停頓了一會說道:“也好,不過,再像之前那樣小股部隊去收集,只怕是會被蠶食掉,所以,我們應該加大這部分的人數,哪怕直接去到叛亂的城池的叫陣也是可以的。但是,絕對不要戀戰,探查個大概就足夠了。”
“是!”衆將回應,之後便是各自選定目標,開始分工,制定了種種支援的計劃等等,等到商議結束,已經是到了午後了。各自回營領兵點軍部分人馬之後,便向着之前的所定下的目標前進。
李玉帶着人馬也出發前往“風聚城”,這是一座比旭望城還要稍微遠一點的城池,確立路線,繞開旭望城,直取風聚城,此處按下不表。卻說,行至風聚城附近,李玉就沒有再下令靠近了,而是在城南處一座山腰間選了一處修整軍隊。揹着山腰,此處也沒有敵軍的蹤影。
李顧然也和自己的兄弟在一起,拿着一個果子,大口大口的啃了起來。汗順着臉頰流到脖子,直接就浸溼了鎧甲裡面的布衣。
“都快點修整,一會進入位置準備好。”
按照計劃,李玉選定了十幾名靈師士兵化妝成受城池站影響的難民,而其餘的人馬則潛伏在山裡,以備不測。而李顧然也在在潛入城中的名單裡。
三下五除二,趁着汗還沒下,十幾名戰士脫下鎧甲,拿着準備好的,破破爛爛的,髒兮兮的爛布衣就出了山道。一個個拿着挑木棍當成柺杖,有幾個還一步一瘸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從戰區逃出來的樣子。
城門由遠至近,變得越來越高大,而隔着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風聚城的防禦陣就傳出一陣波動,從裡面走出一支小隊的,領頭的隊長騎坐在馬上,掂量着衆人:“你們是什麼人,風聚城現在不準任何人進入。”
“靈師大人,求求你了,我們是從旭望城逃難來此的,之前有一支軍隊叫什麼什麼....古陽城軍,哎呀,連翻攻打,還衝進城裡,四處放火,把我們囚禁了起來,所幸江源城的援軍來了,我們才得救啊,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要打起來,求求你,行行好吧,救救我們。”開口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林輝,之前受的傷纔剛剛好一點,臉色還是很虛弱,看起來挺像回事,一時間,那守城的小隊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怎麼打算,就在那小隊長猶豫的時候,從防禦陣中又步出一人。
“怎麼回事?”
“統領,這夥人是從旭望城來的,說是什麼旭望城被古陽城攻打,逃難來此。”
“旭望城被攻?放屁!旭望城去攻打古陽城還差不多,我們一直等待命令等着支援,怎麼會不知道?”話說到這,衆人也心裡有了個數,這城果然是和旭望城聯合的,只是看來之前被圍剿的旭望城來不及傳達消息。
“這位將軍,你行行好啊,我們可是不能再回去啦,只怕是小命都沒有了啊!哪怕...哪怕你給點吃的,讓我們穿過城中,尋一處安然之地也好啊!”說着,林輝還帶着哭腔起來。還一把拉過李顧然:“弟弟啊,哥哥沒本事,護不了你...嗚嗚嗚.....”臉埋在李顧然胸口前,手還抖着,若不是知道他之前戰鬥有多狠,李顧然都覺得自己要騙了。
不過將計就計,李顧然也軟下聲音,還帶着些許嘶啞道;“哥哥莫慌,我們能走遠的,無妨無妨...”這下可好,整個“難民小分隊”一起開始賣慘,有個瘦弱似皮包骨的士兵當即耍着賴:“靈師大人啊!!!!!求求你啦!行行好啊,餓都快餓死啦!!!我們想活啊!”這人李顧然最近在軍中混熟了,也認識了,叫黃廣,那是真正的皮包骨頭一個,兩眼無神,可誰想到,這樣一個人,鎧甲都撐不滿,卻是用的一把重刀,軍中歇息打混的時候,還沒見他比腕,鬥力輸過。
那名‘統領’倒是不爲所動,板着臉走過來,二話不說,右手一探,就握在了黃廣的頭上,而後靈力探出,源源不斷的包裹着黃廣,他在試探黃廣的靈力。
但是李玉早就有所準備,從軍營中帶出了避靈符,交代每個人貼在前胸或者腹部。除了林輝的修爲稍微高點要小心之外,其餘人的靈力都近乎被封死。一絲靈力運行的痕跡都沒有,當然,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也危險了。
“哎!靈師大人饒命啊!!”黃廣雙手抓着那統領的手臂做的很慌張的樣子。
才兩息不到,那統領有點疑惑的放開手,思慮了半天,纔開口道:“進城可以,只能去城役區,也不算你們爲役民,只是別的地方不能讓你們呆。”
這所謂役區,就是城中犯事的人待的地方,大多被刑罰之人都會在這勞役,當然,有些貧窮人家也住在這做些城中散發的勞役工作,故而得名。大多數城中都有役區。
“役區也好,役區也好!最起碼命還在啊!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林輝裝着感恩戴德的樣子,連連拜謝。
守城的士兵開了道路,防禦陣開了一個洞口,只容一人通過的大小,衆人依次而過。
進得城中,林輝等人才感覺到他們做了準備,城牆之上都是滿崗的士兵,城中時不時還有着拉貨的馬車在穿行,街上普通的百姓倒是很少,有些商鋪都關着門。
一路向裡,就看到城中的街道上有着士兵在巡邏。看起來戒備森嚴的樣子,但是也有奇怪的地方,遠處街道盡頭有一戶小房子,三兩士兵正在忙着幫忙修房頂,戶主家的老人白髮蒼蒼,笑的很開心。李顧然也鬧不清楚風聚城他們到底是怎麼對待城中百姓的。
“行了,這就是城役區。”帶他們進來的士兵和城役區的士兵交接了一下,便讓衆人進去,那是一到稍微小一點的城門,進去了之後,就看到城牆之內,是一塊很大的空地,三三兩兩的破爛茅草屋住着犯事的人,看到林輝等人進來,眼神不善的樣子。遠處的牆內是一間間掏空的牆體做出來的牢房,裡面還住着些許犯人。
而左手邊是一條街道,有着一些攤販在賣東西,大多數都是吃的,這就很不錯了,古陽城中的役區,實際上就是牢房,窮苦的人都不讓住,所以也不會有賣東西的地方。
“吶,就這幾間,算不錯了,你們就住這。”說完,那士兵頭也不回的走了。
至此,林輝等人算是摸進來了。出乎意料的順利。衆人圍坐下來,林輝扶了扶自己臉上貼着的喬裝之後貼上去的疤痕:“都機靈點,不要說錯話,動作不要惹人注意,都各自先弄好房子,黃廣,李顧然,你們兩個在附近轉轉,熟悉一下環境。我們最多就五天,到時候看看家裡的‘廚子’來不來,來做菜的話,我們就去幫着打打下手。”這暗語說的簡單,一說廚子,整個古陽軍中,除了火頭營的就數李玉了。畢竟他是準備老了以後在古陽城開個小店過活的。
說完,年輕都動起來了,各自打掃着茅草房,幾個稍微‘老的’便在那裡裝着樣子互相清理着‘逃難路上’的‘傷口’。
黃廣也和李顧然走了出去,沿着街道四處走着,其實也一擡眼這片城牆之內就已經看完了,沒有什麼特別的。兩人便來到了那條賣東西的街道上。到進街口,最近的一處店家就出來打住了:“要吃些東西嗎?來我們這吧。這條街上,也就我們這吃的最多了。”
二人看了看眼前這人,高高瘦瘦,皮膚黝黑,兩隻手還有些油漬,看的出來是個煮食的店主,此處環境也不熟,兩人便乾脆進了店裡,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
“店家,你這有啥吃的啊,我們這一路上都餓的慌。”
“喲,兩位,看你們是別的城來的吧?這個節骨眼上,你們還到處竄啊?”
“哎呀,沒有辦法,我們是旭望城的,這不是打起來了嘛,我們是一路逃難過來的。”
“嘿喲~打起來啦?難怪我說我們這幾天到處都是靈師在城裡晃呢。”
“你們這裡是什麼情況啊?兄弟你看,我們在這安不安全啊?”
黃廣倒是自來熟。一口一個兄弟叫得順耳,那店家也沒有設防,把這裡裡裡外外發生的情況都說了一下,早在他們古陽城被圍之前,這風聚城就已經張開了防禦陣,城主也下達了戒嚴令,城中的百姓一開始是不給上街的。
過了些時日,那城主就向城中百姓宣佈風聚城要脫離靈院的控制,立身於外,一開始城中也是流言四起,但是不明所以的城中百姓都是普通人,如何能反靈師軍隊呢?而且這風聚城的士兵也如同往常一樣循例公務,還幫着百姓做了許多事。老百姓也就沒有什麼話說了。
“哦, 對了!還有呢!聽說過幾天,城主要反了那修靈令,城中百姓都能參加!嘿嘿,說不定,我也能修那靈法啦!”
聽到這,兩人都楞了一下,“這....混.....”李顧然那“帳”字還沒有說出口。旁邊的黃廣反應過來,大喊到:“這混的也太好了吧!兄弟,你們這是有福氣啊,我看,乾脆我也在這定住下來算了~!”
李顧然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壞了事,可是,看到黃廣那滿臉堆笑的樣子,自己又有點氣憤。店家有胡謅了些有的沒的,就轉身去拿蒸鍋裡的食物去了。
“最近這城裡啊,很多糧食被徵收了,說是之後會還,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算了,要是能讓我學學靈法,那也是賺了,你說是不是!等我學了靈法,也讓那些靈師看看,平日裡仗着會靈法是有多欺人!”
“那是啊!嘿嘿~~”黃廣還是陪着笑臉,一旁的李顧然卻在自顧自的吃着,不想理他。
等到二人吃飽,黃廣又掏出些零碎給了店家,又買了點吃食,二人也就離開了。
一出門,黃廣是一把就摟住了李顧然,咬着牙:“你小子想死,也想想混進來的弟兄的命。”
“哼,你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你可聽見那店家說的了?這叫什麼事?這不是拿城中的百姓的命來開玩笑嗎!?虧你還能笑,而且,那店家也不是什麼好鳥,什麼叫我們靈師欺人?是,我們可能有時候因爲戰事多有調動安排百姓,可是我們也是爲了保護他們啊!”
“你過來。”黃廣四處看看,把李顧然拖到了一處稍微偏一點的地方。
“你聽好了,我不管你怎麼想的,你這種名門出來的子弟也不會懂,很多東西你是看不到的,我也沒時間和你解釋那麼多,只是現在,任務重要,我再說一次,你要死,你自己去遠一點的地方,別害了弟兄。”
李顧然還是沒好臉色,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的,不說別的,光是聽到這城主要讓城中百姓都能修煉靈法,他就覺得是讓人髮指。爲何?
這靈法,究其本源,也就是靈元界當中的存在着衆多的靈氣,而靈法,就是動用這些靈氣的法門,但是即便都是在這靈元界中也不是人人都習練靈法的,每個人對於靈氣的適應性是不同的,雖說,在靈氣中潤養,即便是本身不通靈氣夫婦,也有可能生出對靈氣有通性的孩子,但是大多數時候這種可能性是很小的,又或者,因爲某些機緣巧合而通了靈氣也有先例,就像那被人稱爲‘雷雲道尊 ’的雷鳴城城主就是一例,因被雷擊,而突然通了靈氣,從那以後修煉靈法,最終以雷法揚名天下等等。
但是,本身不通靈氣的普通人,也就沒有使用靈法最爲基礎的東西-----靈種。若把靈氣比喻做水,這靈種就是存水的袋子,或者舀水的瓢,若是強硬這來,這靈氣就會把人硬生生撐死,但是即便是這樣,還是會有人鋌而走險,最後的結果也很明顯,往往死於非命。
所以李顧然也認定了那城主不會是什麼好人。
黃廣和他又走回了街道,兩人四處看看,這條街道上的商鋪也沒什麼特別的了,農具,持家物,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了,勉強維持基本生活的無物品而已。黃廣也還是照例混個自來熟,李顧然跟在後面,也沒有什麼勁頭。
兩人回到時,茅草屋都收拾好了,其實也沒有什麼收拾的,一些爛的草皮都扯了出來,正好當成煮飯的火種。
“怎麼樣?”林輝問道。
“嘿嘿嘿,還不錯,能吃飽哦!”黃廣揚了揚手中的饅頭,一屁股坐了下來,而後便是在林輝旁邊耳語,林輝的表情也是慢慢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