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羈淵轉過頭去,一隻白鳥飛了進來。
白鳥落下後一副警惕的樣子。
“怎麼了?”落與宸明顯認得這鳥,見它反常,便要伸手去逗它。
白鳥卻忽的鳴叫起來,振翅撲向落瀟瀟的方向。
“啊!”落瀟瀟急促而短暫的叫了一聲,剛要躲,林羈淵口中一呵,白鳥像是被下了什麼禁令似的,驟然止住。
落與宸見狀忙捏了個訣,見落瀟瀟站在林羈淵身後納悶道:“你怎麼在這兒?”
“額,我……”
“你跟着我們幹什麼?”
林羈淵讓開身,不曾理兩人,伸手順了順白鳥背上的羽毛,好似在安慰它。
白鳥將頭扭過去,支起翅膀,也整理起羽毛來。
片刻,林羈淵將白鳥捧起來,卻發現白鳥腳上並未帶信。
“蕭憬讓你來幹什麼的?”林羈淵將其放下,白鳥扭了扭脖子,從口中吐出一塊石子來。
林羈淵拿起,黑色的石子上,隱約刻着一字,字體模糊不清,印記斑駁。
林羈淵摩挲了下便放了下,逗了逗白鳥。
身後,兩人依舊爭執不止。
“那林羈淵不也白養你嗎?”
“他是我師父!再說了,我也不是吃白飯的。”
“那……我也會幹活。”
“你還是算了吧,我師父不收怪物。”
林羈淵捏了捏眉心:“阿宸,你先帶司沐出去。”
司沐自有靈性,撲了撲翅膀,落在落與宸的肩上。
“蕭大哥沒給師父寫信嗎?”落與宸看了看桌上問。
“嗯,你也用回信了。”
落與宸託着鳥,又看向落瀟瀟,問道:“那她?”
“不用管她,回去吧。”林羈淵看了看落瀟瀟。
“什麼就不管我了?”
落瀟瀟看着落與宸轉身出去,林羈淵則靠着窗子坐下,一手拿着書,一手把玩石子。
月至中天,林羈淵漸漸倦了,便收了書卷,去歇息了。
林羈淵伸手剛要結下白綾,便看見落瀟瀟滿臉好奇的看向自己。
林羈淵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將落瀟瀟打到一邊,熄滅了燭火,才寬衣解帶。
“哎,幹什麼?”
“該歇息了。”
次日一清早,兩人便收拾好上路了。
落瀟瀟跟着兩人走了幾日,每當吃東西的時候,落瀟瀟總會躲開。
因爲落與宸會故意,拿東西懟到落瀟瀟臉上逗她。
“吃不了,吃不了。”
“滾開!”
林羈淵看着兩人道:“好了,快點吃。”
“嗯。”落與宸對林羈淵點了點頭,卻衝落瀟瀟吐了吐舌頭。
“師父,明日就能到觀月湖了吧?”落與宸隨口問道。
“你快點,今日就能到。”林羈淵道。
“你昨晚要是不睡覺,現在不就在那兒了。”落瀟瀟笑道。
落與宸衝落瀟瀟做了個鬼臉:“去去去。”
一行人最終在日落後,趕到了觀月湖。
蕭憬在湖邊有一座院落,林羈淵連同其他幾人,無事時基本都會住在那裡,所以這裡幾乎不會斷人。
可今日,庭院格外寂落,黑暗矇住整個院落,落與宸推開吱吱呀呀的黑漆木門,院裡一片寂靜,枯葉覆蓋了整個庭院,看樣子許久未有人來過了。
林羈淵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之感,眉頭緊鎖。
“師父?”落與宸見狀也感到奇怪。
“進去吧。”林羈淵道。
“是。”
落與宸率先進去,到屋裡掌了燈來照亮。
林羈淵讓落與宸罩了燈,挑了四處轉轉,卻不見有什麼異常。
落與宸到後廚中生火做飯,落瀟瀟就滿院子的遊蕩。
兩人用過膳後,林羈淵就讓落與宸去歇息了,自己卻掌了燈,展紙研墨。
落瀟瀟在一邊看着林羈淵寫信,不覺已睏倦,打了個哈欠。
落瀟瀟用手撐着頭,斜着倦眼看林羈淵寫信。
林羈淵停頓了下,看了眼落瀟瀟,思索片刻,收了紙筆將信壓好,取出一拇指大小的籠子。
一般的靈皆是實體所化,動物花草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都有,靈體形態也是各異,人形、獸態、半人形都有。
可也有些無實體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凝聚而成的,這類靈有一套自己的生存統系。
類似這樣的籠子是一般的靈師用來關靈祟用的,也有人拿來裝獸形的靈,危險時可爲自己所用。
林羈淵手中的小巧玲瓏的銀籠,明顯就不是幹這些事的,從去年得了這銀籠,他還從沒用到過。
林羈淵將落瀟瀟收到籠中,好讓她恢復靈力。
落瀟瀟迷迷糊糊的拍了拍蒼白色的屏障:“你幹什麼?”
“你有病啊?放我出去。”說着,落瀟瀟又打了個哈欠。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這明明就是困了。
林羈淵卻偏偏放下了銀籠,繼續寫信,而後將信紙拿起,投入一旁青銅燈的幽幽的火中,信紙燃燒發出的竟是暗紫色的光。
隨後,便寬衣歇下了。
落瀟瀟硬生生的被關了一夜,次日才被林羈淵放出來。
林羈淵看着落瀟瀟哭的紅腫的眼:“怎麼,這籠子裡還有別的東西?”
落瀟瀟搖了搖頭,就是因爲裡面什麼也沒有,一片虛無,她才哭的。
“那你?”林羈淵打量了一下落瀟瀟,轉移話題道,“今日,阿宸要去長街,你也隨他出去轉轉。”
落瀟瀟沒知聲轉身就出去了。
林羈淵見兩人雙雙出了門,又在房裡坐下,點起青銅古燈來,幽暗的燭火燃起,燈上空浮現出一行行字跡。
林羈淵細細讀完,皺起眉來,扯下白綾,按了按眼眶四周。
林羈淵將燈火吹熄後,看向桌上的刻漏,算了算時間,隨後又捧起了古書。
落瀟瀟跟着落與宸走在街上,迎面撞來一少年。
“落與宸?什麼時候來的?”
落與宸有意躲開:“幹什麼?起開。”
黎深卻故意推了下落與宸:“你師父回來了嗎?”
“回來了。”落與宸皺起眉來。
見此,黎深才收了手:“我跟你說,我姐姐嫁人了。”
落與宸敷衍的點了點頭。
“走了,有空去找我玩。”說着,黎深拍了下落與宸的頭。
落與宸偏頭道:“起開!”
黎深沒有察覺絲毫不妥,笑了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