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唐蜜，淡淡地說道：“沒有。”
玄青又用小錘子輕輕敲了敲他的膝蓋：“疼嗎？”
“不疼。”
玄青在他身上紮了幾針，將他的腿彎曲又拉直，又按了幾個穴位。
他全都表示沒感覺。
最後玄青嘆了口氣。
他扭頭對唐蜜說道：“你先出去，我單獨跟他談談。”
“哦。”
唐蜜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走出去。
等她一走，屋裡就只剩下玄青和秦羽兩個人。
玄青看着牀上虛弱的青年，無奈地問道：“你的腿明明有感覺，爲什麼還要假裝自己沒有感覺？”
秦羽的眼睫顫了顫，沒有說話。
“我剛纔按了你幾個穴位，只要你五臟正常，施過針後，那幾個穴位按下去肯定會有感覺，可你卻說沒有感覺，你在騙我。”
秦羽絲毫沒有被揭穿的心虛懊惱，他面無表情地說道：“那可能是我的五臟出了問題吧。”
玄青被他給氣笑了：“我剛給你把過脈，你的五臟很正常。”
“哦，那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見他死不承認，玄青也沒有再繼續逼他。
“我也曾年輕過，你心裡在想些什麼，我大概能猜得出來，博取同情的方式有很多種，但你不該騙她的。”
秦羽垂眸看着身上的被子：“我沒想騙她。”
“那你這是……”
秦羽淡淡地說道：“我的雙腿原本是沒有知覺的，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腿漸漸有了一點兒知覺。我沒有把這件事說出去，是想等我以後能站起來了，就可以給媳婦兒和爹他們一個驚喜。”
玄青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秦羽面色平靜，坦然接受他的打量。
見他不像是說謊，玄青心裡的懷疑消減了些，轉而問起另外一件事：“你的腿是什麼時候開始有知覺的？”
“兩個多月前吧。”
“那你這兩個多月來，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或者吃了什麼奇特的東西？”
秦羽表示全都沒有。
玄青越發疑惑，他捏着山羊鬚，凝眉思索：“這就怪了！”
原本他只是抱着試試看，順便蹭幾頓美食的心態，才同意幫忙給秦羽治病，現在發現秦羽的腿竟然已經有了知覺，卻怎麼都找不到真正的原因。
對於未知的強烈好奇心，讓玄青開始認真起來。
他一定要找到原因，幫秦羽把病治好！
在玄青給秦羽看病的時候，唐蜜去後院找秦穆。
家裡添了兩個小豬仔，爲了不讓它們被凍着，秦穆準備給它們做個豬圈。
他正在奮力地刨木頭，腳邊已經積了一堆木屑。
唐蜜先去看了眼小豬，見到它們緊緊挨在一起睡覺，她現在毛毛也在旁邊。
毛毛像是巡視領土般，圍着那兩頭小豬仔轉了兩圈，確定它們兩個沒有任何威脅性後，這才踱着步子大搖大擺地走了。
唐蜜指着那對木屑問：“這些你有用嗎？”
秦穆說沒用。
“那都給我吧。”唐蜜彎腰去撥那些木屑。
秦穆立刻伸手護住她的腦袋：“你小心些，別碰到頭了，這些事兒讓我來就行了。”
他將唐蜜拉到旁邊，將地上的木屑全都掃進簸箕裡面。
秦穆問：“這些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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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唐蜜接過簸箕，顛顛兒地走了。
她讓秦羽幫忙在院子裡搭了個小竈，把昨天秦容拿回來的五花肉下水煮熟，用木屑將竈裡的火苗撲滅。
唐蜜特意找出個破舊的主編篩子，洗乾淨後架在竈上，瀝乾水的五花肉放到篩子裡，用竈裡面的煙慢慢燻肉。
不一會兒，滿院子都是燻肉的香味。
里正王有福進門就道：“你們家在薰臘肉啊？真香！”
唐蜜連忙招呼他進屋裡坐，扭頭去把秦鎮越請了過來。
王有福將手裡的籃子放到桌上，笑呵呵地說道：“聽說你家三郎在縣考取得了榜首的好成績，這可是咱們東河莊裡的大喜事，這點東西是我給三郎的賀禮，不值啥錢，你們別嫌棄啊！”
揭開籃子上的粗布，裡面裝着十來個新鮮飽滿的大玉米，另外還有一包冰糖。
的確不是什麼很貴重的東西，但那些玉米賣相非常好，看得秦鎮越心裡頗爲喜歡，便沒有過多推辭，道了聲謝，便讓唐蜜將東西拿去竈房。
走進竈房，唐蜜隨手拿出那兩個新鮮玉米，將玉米鬚全部扯下來，又摘了幾片鮮嫩的玉米葉子，洗乾淨後，放進陶壺裡面，用水煮開，丟了塊冰糖進去。
她想了一下，又混進了一點兒靈泉水。
待水煮成了橘黃色，唐蜜用溼帕子包着陶壺，將裡面的水倒入茶壺中，玉米鬚濾出扔掉。
她拎着茶壺走進堂屋，給王有福和秦鎮越分別到了一碗茶水。
看着碗裡澄黃的茶水，王有福頗爲詫異：“這是什麼茶？”
唐蜜笑眯眯地說道：“這是用玉米鬚煮出來的茶，又叫龍鬚茶。”
王有福試着喝了一口，甜滋滋的，還有一股子玉米的香味。
原本在外面被寒風吹得冰冷的四肢，此時全都活絡過來，變得熱乎乎的，非常舒服。
他由衷地讚了一聲：“好喝！”
“其實這龍鬚茶很好做的，只要用玉米鬚加點嫩玉米葉子用水煮開，再放點糖就行了，您回家可以把這個方子告訴嬸子，讓她有空時給您煮點兒。”
“行，回去就跟她說。”
玉米鬚這種東西，平時家裡都是扔了不要，沒想到還能煮茶，王有福對秦家的小媳婦兒是越發刮目相看了。
“你們慢慢聊，我去忙了。”
等唐蜜走後，王有福衝秦鎮越說道：“你現在算是苦盡甘來了，不僅兒子有出息了，兒媳也是能幹得很。”
秦鎮越被誇得心裡非常得意，但嘴上卻很謙虛：“三郎只是考過了縣考而已，接下來還有府考和會考呢，越到後面越難考，現在就說他有出息，還爲時太早了。”
“平你家三郎的能力，府考和會考肯定也能順利通過的。”
“承你吉言，但願如此吧。”
……
從王有福口中得知，秦容考上榜首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東河莊。
現在人人都知道秦家三郎是個有出息的，幾乎都快把他誇上了天。
秦香芹自然也不例外，當她知道這件事後，登時就氣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