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臉捕快攔住他們的去路:“秦穆是主犯,不能離開。”
秦容冷笑:“你們有什麼證據說我哥是主犯?”
“焦昆的弟弟是因爲吃了秦記美食鋪子的蛋糕纔會中毒身亡,認證物證確鑿!”
“縣令大人還沒正式開堂審理此案,你就已經給我哥定下了罪名,看來你的權力比縣令大人還要大啊?!”
方臉捕快神色一變:“你別胡說!”
潘縣令掃了他一眼:“行了,老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
方臉捕快心有不甘,卻也只能閉上嘴。
“秦秀才,你先帶你哥去客房,等大夫來了之後,讓他給你哥治傷,”潘縣令頓了頓,餘光瞥了下蕭主簿,神色越發陰沉,“回頭我會親自審理此案,在案件尚未完結之前,你們暫時不要離開縣衙。若你們秦家真是蒙冤受屈,我一定會還你們一個公道,至於那些暗中下黑手的人,我也一個都不會放過。”
蕭主簿低下頭,沒有言語。
“多謝縣令大人!”
秦容和唐蜜扶着受傷的秦穆往外走。
在他們邁過門檻的時候,秦穆的腿因爲受了傷無法擡起來,被門檻給絆到,整個人都往前摔下去。
幸好武將軍及時上前一步,出手扶住了他。
“小心點兒。”
秦容忙道:“多謝將軍。”
剛纔武將軍上前的時候,腳下踩到了一個硬邦邦的小東西,有點硌腳。
他放開秦穆,擡起右腳,低頭望去,藉着門外的光線,發現那是一枚小小的翡翠墜子。
武將軍彎下腰,撿起墜子。
這是一枚同心鎖墜子,質地通透,水土很足,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他眯起雙眼,將鎖釦轉了個圈兒,看到鎖釦內側刻着一個小小的蓁字。
武將軍當即就變了臉色。
世上同心鎖墜子有很多個,但唯獨只有這個墜子內側,刻有蓁字。
那是他外甥女的名字!
這是她的墜子!
武將軍顧不上現場緊張得氛圍,高聲問道:“這個墜子是誰的?它怎麼會在這裡?”
衆人皆是一愣,紛紛朝他望去。
剛走出門的唐蜜也停下腳步,她回頭看到武將軍手裡的同心鎖墜子,下意識摸了下脖子,發現脖子上空蕩蕩的,原本應該掛在脖子上的墜子不見了。
“那是我的!”
她快步走過去,伸手去接墜子:“這是我剛纔不小心落下的,謝謝你。”
武將軍卻沒有把墜子還給她。
他雙目直直地望着她。
屋裡太過昏暗,再加上唐蜜一直沒有用正臉面對武將軍,導致他沒能看清楚她的模樣。
直到此時,他藉着門外的月光,終於看清了她的臉。
那張讓他無比熟悉的臉。
極大的震驚讓武將軍愣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動。
唐蜜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她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囡囡,”武將軍一把握住她的手,激動得聲音都在發顫,“我終於找到你了!”
唐蜜被嚇了一跳,慌忙將手往回縮:“你、你幹嘛啊?我不認識你,你快放手!”
“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舅舅啊!”
舅舅?唐蜜愣住,腦中忽然閃過一些零星的記憶碎片。
有她被舅舅高高舉起的畫面,還有舅舅帶她出去遊玩,給她買好吃的的畫面……
這些畫面原本有些模糊。
可當她盯着面前的中年男人看時,那些模糊的畫面漸漸變得清晰,畫面中舅舅的臉也逐漸明朗。
面前的臉,與記憶中的臉合二爲一。
唐蜜不由自主地喚了聲:“舅舅……”
“誒!”武將軍用力應了一聲,滿心的喜悅幾乎要溢出來,這比他打了勝仗還要讓他高興!
在場其他人非常詫異。
秦容忍不住問道:“蜜娘,他真是你的舅舅?”
唐蜜又仔細回想了一下腦中剛剛清晰起來的記憶畫面,認真地點頭:“嗯,他的確是我的親舅舅。”
武將軍眼眶發紅,即便是在戰場上九死一生也未曾退怯的鐵血漢子,此時竟是眼含熱淚,激動得無法自持。
“我找了你好久,從京城到塞外,再從塞外到青山府,又從青山府到春江鎮東河莊……我好怕自己找不到你,好怕你出意外,我幾乎每天都在做噩夢,夢到你在哭着向我求救。”
說到這裡,他用力抹了一把眼淚,聲音顫抖。
“是舅舅不好,是我沒能保護好你,纔會讓你白白遭了這麼多罪。”
唐蜜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雖然她繼承了原主的部分記憶,但她畢竟不是原主,無法做到跟感同身受。
她只能乾巴巴地安慰道:“我沒事,您不用太過自責。”
“幸好你沒事,不然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唐蜜注意到秦穆越來越蒼白的臉色,連忙說道:“先不說這些了,趕緊去帶秦大哥看大夫。”
剛剛找到寶貝外甥女的武將軍對唐蜜的話是言聽計從。
他立刻應了一聲,幫忙扶着秦穆快步離開。
唐蜜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司徒衍完全沒想到唐蜜居然會是武將軍苦苦尋找的外甥女,他暗自琢磨了一下,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很有趣。
他瞥了一眼蕭弘義,笑得不懷好意。
“你以爲秦家沒有靠山,這纔敢肆無忌憚的欺負他們,可你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武將軍。以武將軍護短的性格,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祝你好運哦~”
蕭弘義心中驚懼交加,但面上依舊強裝鎮定:“小侯爺說笑了,我不過是公事公辦而已,相信武將軍應該能體諒的。”
司徒衍呵呵一笑:“今天這齣好戲,小爺很喜歡。”
說完他便瀟灑地走了。
潘縣令看到地上的狀紙,彎腰撿起來,看到上面寫的認罪口供,這明顯是蕭主簿的筆跡。
他用力將狀紙扔到蕭弘義的臉上,指着他的鼻子罵道:“言行逼供,屈打成招,看看你乾的這些好事!”
蕭弘義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又被潘縣令用目光給逼了回去。
潘縣令掃了一眼周圍的捕快衙役,冷笑道:“你們這羣爲虎作倀的混賬東西,真以爲跟了個小主簿,就能無法無天了嗎?我告訴你們,只要有潘志明在一天,這裡就由我說了算!”
衆人紛紛低下頭,不敢吭聲。
蕭弘義臉上乍紅乍白,神情很是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