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感覺特別委屈。
他的媳婦兒不僅是別人的,就連屋子也是別人的。
“憑什麼大哥可以跟你睡,我就不能跟你睡了?”秦烈一屁股坐到炕上,賭氣不肯走,“我也是你男人,我就要留在這裡跟你一起睡。”
唐蜜哭笑不得:“你都多大個人了,還耍小孩子脾氣?別鬧了,趕緊回屋去睡覺。”
“我沒有耍脾氣,我是認真的!”
這時秦穆走了進來,他見到秦烈也在屋裡,頗爲意外:“二郎怎麼還沒睡?”
秦烈硬邦邦地說道:“今晚我要跟媳婦兒一起睡。”
秦穆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他望向唐蜜:“你願意跟他一起睡嗎?”
唐蜜忙不迭地搖頭:“不行。”
秦烈很生氣:“爲什麼大哥可以,我就不可以?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我沒有討厭你,我就是怕你控制不住自己,就像今天早上似的,嚇得我心驚膽戰,我還是跟秦大哥一起睡比較安全。”
她說起今早上的事情,秦烈立刻就想到她親吻自己時的畫面,心裡的火氣頓時就消散許多。
他放緩語氣:“今早上我是衝動了些,但那也是你先勾引我的,只要你不對我做什麼,我保證規規矩矩的,絕對不會對你做任何逾越的行爲。”
唐蜜還是不信他,但爲了安撫他的情緒,唐蜜選擇了相對比較婉轉的說法:“我願意相信你,但你得給我點時間,讓我慢慢適應。現在我只要想起你今早上發瘋似的模樣,我還是心有餘悸,我實在是害怕……”
秦烈非常懊惱,早知道會嚇到她,今早上他就不會放任自己對她爲所欲爲了。
看着媳婦兒俏生生的小臉蛋,秦烈心裡萬般不捨,但最後還是忍痛割愛:“好吧,我在給你一點時間,等你不怕我了,我再跟你一起睡。”
“嗯,謝謝你的體諒。”
“那你早點睡吧,我去隔壁了,有事叫我一聲就行了。”
唐蜜將他送出房間,在他邁出門檻的時候,他忽然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等她反應過來時,秦烈已經跑遠了。
唐蜜摸了下臉頰,無奈地笑了笑,輕輕關上房門,脫掉外衣鑽進暖烘烘的被窩裡,不一會兒秦烈也爬上了炕。
兩人各睡各的被窩,界限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到了半夜,唐蜜睡得迷迷糊糊時,秦穆悄悄將手伸進她的被窩裡,將她攬入懷中。
唐蜜始終睡得很沉,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換了個被窩。
次日早晨醒來,秦穆早已經不見蹤影。
他一直都是家裡起得最早的那個人。
唐蜜起牀穿好衣服,推開門走出去,冷冽的寒氣撲面而來,凍得她打了個哆嗦,腦中殘留的那點兒睡意也隨之全部消散。
她將雙手插進袖子裡,縮着脖子跑進竈房。
此時秦穆已經在燒火做早飯。
今早上吃的是面片,他捏着麪糰,飛快地削麪團,面片全部落入滾開水中,激動地翻涌。
唐蜜走過去,將雙手放到竈邊烤了烤,等手指暖和了些,纔開始幹活。
她將洗乾淨的香蔥切成蔥花,又摘了些新鮮的白菜葉子,墊在碗裡。等面片煮熟了,將湯倒進碗裡,撒上蔥花醬油,再淋上幾滴香油。
此時家裡其他人也都醒了。
大家端着面片湯去東屋裡面,坐在暖烘烘的熱炕上,配上剛從地窖裡面拿出來的腐乳和醃菜,吃得津津有味。
剛吃完早飯,村長周光祖和他媳婦兒李氏就找上門來了。
他們是來找廖家兄妹商量婚事的。
秦鎮越一臉的歉意:“實在是對不住啊,昨天廖家兄妹就走了,這會兒應該已經在回青山府的路上了吧。”
一聽這話,李氏立刻就皺起眉毛,不滿地說道:“你們怎麼能讓廖家兄妹走了呢?他們要是走了,耀家跟廖姑娘的婚事咋辦?”
昨天的事情鬧得很大,整個東河莊的人都知道周耀家要娶廖姑娘爲平妻。
如今廖貞跑了,這門婚事就等於是黃了。
回頭村裡人肯定又得對此事議論紛紛。
李氏最好面子,她只要一想到自家要被人當成談資,心裡頭就很不高興。
秦鎮越沒有把李氏的指責放在心上,他語重心長地勸道:“姻緣本該是兩廂情願的事情,那廖姑娘不願意嫁給周耀家,就算你們強娶了她,以後肯定會鬧出許多事端,倒不如放她走吧。”
李氏越發不高興:“什麼叫做我們強娶她?明明就是她自己不檢點,跟耀家拉扯不清,我們也是爲了自己家的名聲着想,纔不得不娶她進門的!”
“既然你們也不願意娶她,那她走了豈不是更好?也省得你們爲此事爲難。”
李氏知道是這麼個理兒。
可她心裡還是很不痛快。
明明就是他們周家勉爲其難娶廖貞進門的,現在反倒變成廖貞嫌棄他們周家悄悄跑了,這事兒落在別人眼裡,還以爲是他們周家有多麼不堪,連個壞了名聲的女人都不願意嫁進他們家門呢!
“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李氏板着臉,嚴厲地說道,“我們這就動身去青山府,找廖家兄妹把這件事情說清楚!是我們耀家嫌棄她,而不是她不要耀家!”
不蒸饅頭爭口氣,她非要把這個面子找回來不可!
秦鎮越很意外,他沒想到李氏居然還要跑去青山府找人,連忙勸道:“現在外面的路都結了冰,又溼又滑,青山府又離咱們這裡很遠,你們沒必要爲了一點面子就費這麼大的勁兒去折騰自己啊。”
在李氏看來,沒有什麼比面子更重要的了。
她堅持要去青山府找廖家兄妹當面對質。
一直沒說話的周光祖終於開口了。
“就算去了青山府又能怎麼樣?回頭被別人知道了,他們還以爲是咱們非逼着廖姑娘嫁給耀家,到時候咱們家不僅丟了臉面,還得落個強娶民女的嫌疑,說出去多難聽啊。”
他的話讓李氏遲疑了。
李氏知道周光祖說得有理,可她咽不下這口氣,心情非常糾結:“難道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算了吧,現在大過年的,家家戶戶都忙得很,等忙完這陣子,大家差不多也就是把這事兒給忘了。”
李氏沒有周光祖那麼看得開,可她畢竟是婦道人家,即便心裡不滿,但不會當着外人的面反駁自家男人,最後她板着臉跟周光祖回家去了。
至於後來的事情,秦家人沒有去關注,也就不知道周家人到底有沒有去青山府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