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戈安慰道:“別怕,萬事有我呢,他就算想起來了又能怎樣?在他昏迷不醒的時候,是你衣不解帶地照顧他,喂他喝藥吃飯,還給他洗衣服,甚至還給他擦身子,伺候他穿衣服。你都以爲他做到這個地步了,他要是不娶你,我就替你宰了他!”
廖貞紅了臉:“你別胡說,我就是給他擦了上半身,下半深是小蔣哥幫忙擦的。”
“我知道,但你是個黃花大閨女,給一個陌生男人擦了身子,他要是不娶你,你的名聲不就毀了?將來你怎麼辦?誰還敢娶你?這事兒他必須得負責到底!”
“那咱們也不能騙他啊……”
廖戈敲了下她的腦門:“我的傻妹妹,咱們要是不騙她,他會願意留下來嗎?他要是不留下來,你有機會跟他日日相處培養感情嗎?”
廖貞無言以對,只得默默地垂下頭,使勁絞手指,心情非常糾結。
她知道自己欺騙秦烈是不對的,可她捨不得放秦烈離開,所以她纔會接受哥哥的提議。
秦烈剛醒來那會兒,整個都木木的,什麼都記不得了,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可伴隨時間的推移,秦烈的腦子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他會在不經意間試探廖戈和廖貞,好幾次都差點讓廖貞漏了餡兒。
直覺告訴廖貞,秦烈很快就會恢復記憶了。
他們的謊言很快就要被揭破了。
這種預感讓廖貞坐立難安,她抓住哥哥的袖子,可憐巴巴地說道:“哥,我是真的喜歡他,我不想失去他,你幫幫我!”
廖戈:“你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了,只要你趁機牢牢抓住他的心就可以了。”
“我該怎麼做?”
“之前不是讓你每天給他做點好吃的嗎?俗話說得好,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你的廚藝非常好,征服他的胃應該很容易。”
“我按照你說的去做了,剛纔我還給他送去了雞湯,還問他喜歡吃什麼,我都可以給他做,可他卻反問我怎麼會不知道他以前喜歡吃什麼?他在試探我,我覺得他肯定是起疑了。”
廖戈皺眉:“之前大夫說他頭部遭受重創,會造成短時間的失憶,等腦內淤血漸漸散去,他就會恢復記憶。可按理說至少也得一年半載才能完全恢復,現在過去兩個月,他怎麼就開始起疑了?”
廖貞又急又怕,眼眶都紅了:“哥,我好害怕啊,他要是發現真相,肯定會很討厭我的,我不想失去他。”
在他們遭遇水賊的時候,廖貞也在船上,她被水賊抓住,扯破了衣裳,按在甲板上欺辱。
就在她驚恐絕望的時候,秦烈猶如天神一般降臨,將那個壓在她身上的混蛋踹飛,把她從絕望之中拽出來。
他是她的英雄。
是她這輩子認定的那個男人。
她一眼就愛上了他,從此非他不嫁。
廖戈按住她的手背:“你彆着急,既然他已經起疑了,咱們就不能在徐徐圖之。你必須趕緊跟他圓房,只要有了夫妻之實,就沒人能拆散你們。”
廖貞被嚇了一大跳,臉色漲紅:“這、這不太好吧?我們都還沒有拜堂,也沒有見過公婆,就這樣貿貿然圓房,將來會被人看輕的。”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如果你們不盡快圓房,恐怕將來會生出變故,到時候你跟秦烈就沒辦法在一起了。”
聽到這話,廖貞立刻就堅定主意:“不!我必須要跟烈郎在一起,要是跟他分開,那我也不活了!”
看着妹妹秀麗的面容,廖戈嘆道:“咱們爹孃早逝,咱們兄妹相依爲命,我又是個粗人,不懂那些繁文縟節。我只知道,想要的東西就必須要努力爭取,哪怕爲此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值得的。”
“我知道的,哥哥都是爲了我好,我都聽你的。”
到了夜裡,廖貞特意準備了一桌的飯菜,非常豐盛。
她穿着水紅色的裙子,面料柔滑細膩,將她的身材襯托得婀娜多姿,臉上描繪着淡淡的妝容,秀麗的眉眼更顯精緻,紅潤的嘴脣在燈火的映照下,像是新鮮可口的櫻桃,吸引着男人湊過去咬上一口。
待秦烈入座後,廖貞拿起酒壺,爲他斟酒。
細嫩纖長的手指捏住酒杯,遞到秦烈面前。
“烈郎,這是我哥藏了好久都沒捨得喝的好酒,今天難得拿出來分給我們嚐嚐,你快喝一杯。”
聲音嬌軟甜膩,入骨消魂。
秦烈接過酒杯,面無表情地喝了一口。
酒的確是好酒,但跟他記憶中的酒味道不一樣,很陌生。
他放下酒杯,沒有再碰。
廖貞挨着他坐下,一手按在他的腿上,另一隻手拿起筷子給他夾菜,笑得顧盼生輝:“這是你以前最愛吃的紅燒肉,我特意燉了好久,很入味的。”
秦烈嚐了一口,豬肉已經被燉爛,入口即化,味道很好。
但跟他記憶中的紅燒肉味道不一樣。
無論是這酒、這肉、還是面前這人,都太陌生了。
他不由得皺眉,臉上的疤痕也隨之擰起來,顯得格外可怕。
廖貞有點害怕,身體往後傾,手也收了回來。
“烈郎,怎麼了?是酒菜不合胃口嗎?”
秦烈看着面前嬌豔秀麗的女人,沉聲問道:“你說我是你的夫君,那你把咱家的戶籍文書拿出來,我要親自看看。”
戶籍文書記錄了一戶人家裡的所有人口,上面必須要有當地縣衙的公章,還要有本地有名望的人作爲擔保,很難被僞造。
廖貞的目光閃了閃,含糊說道:“戶籍文書被哥哥收起來了,你要是想看的話,明天我再讓他拿給你看,現在天色已晚,還是別去打擾他休息了。”
秦烈也是忽然想起來才這麼一問,聽到她說完,他便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點了頭:“嗯。”
“來,咱們喝酒。”
秦烈推開酒杯:“我不愛喝酒。”
“可這酒是哥哥特意拿來給咱們喝的,你要是不喝的話,哥哥還以爲你不給他面子,他肯定會傷心的。”
“那你就喝了它吧,別辜負了你哥的好意。”
廖貞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臉上漾開笑容,柔聲應下:“那妾身就替你喝了這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