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壘尖嘴猴腮,精瘦的樣子顯現出些病態,可他依舊是冒險者工會的副會長,權力大而目光遠。此時,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時,他率先看向北境長城以北。那裡,掀起了一道風,風中有未知的力量。
會長和學院三位強者已一天未歸,可對那等高度的人而言,並不算多麼罕見的事,因爲他們對時間的觀念沒有那麼準,畢竟不用一日三餐,只要記着夏初有大戰即可。這是孫壘平時的想法,可現在,這突然颳起的風,興許需要他回來。
“戒備!”
孫壘終是喊出這句話,學院強者發現這等情況時,再度下令。當即,百里長城再度燃起城牆上的燈火,令天地不再陰暗,兩百餘位大修行者站在城牆上,注視北方,因那裡的力量而懼。負責後勤的戰士們正做好飯,還不知發生什麼,便隨便扒拉兩口,空着肚子跑上城牆。
大修行者皆分散而立,負責後勤的戰士們太弱,便窩於狼煙煙囪下。
“幸虧今天有月亮星星,否則點狼煙遠處都看不到。”
“是啊,不知北方有什麼。”
“不會是魔道生物提前進攻了吧?”
“不可能,若真的那樣,會長大人早就回來了,豈會不知去處?”
“說的也是。”
這裡是長城中部,強者聚集之地,還能從這些事上大致判斷情況。可兩側的修行者及戰士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只有以元氣傳話,希望得到解釋。
長城每到夜晚便極爲恐怖,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不說,還沒有半點掩體,四周皆是草原,有種暴露於魔道生物眼下,隨時會被分割的感覺。所有人都戰戰兢兢,雖說做好了戰鬥準備,可還是對突如其來的事有些畏懼。
所幸,第二批隊伍很快將會到來,到時將有大批人加入到他們的隊伍中。俗話說人多膽子大,怎麼也不用像現在這樣。戰士們倒能窩在一起,因爲實力弱無可厚非,可一些生果或曲輪境界的人,說弱也不弱,說強也不算強,處於一個極爲尷尬的境地,獨行又不能應對一切,很是尷尬。
所有人的面色都極爲冰冷,而一陣風迎面吹來,刮在他們因此地太過乾燥而龜裂的臉上,也令燈火熄滅,將他們震在原地,說不出話來,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風中的氣息,更是讓他們如處蒼穹之巔看世界,那種極大的感覺,令他們感嘆起自身的渺小,滄海一粟都不如,可又畏懼的想要退到安全地。
很多人也於風中愣住,不知北方草原上的生物究竟是什麼?雖說沒有回答,但大家都不約而同的以爲是那個名爲黑煌的魔頭,她所在的境界,可是雲巔。對於很多修行者來說,這個並不熟悉的詞只是對自己的碾壓,可現在這股氣息,是她發出的嗎?
驚愕之中,各方得到消息,懸在心頭的石頭纔算落下。
“各守崗位,我們會前去觀察,很快給出回覆。”
這是孫壘的聲音,那道尖長如太監的聲音辨別度很高。他離開後,衆人才算安心,可隱約的不詳感,不知是畏懼產生,還是一種自我欺騙的幻覺。
長城中部,孫壘和一位學院人準備上前,不忘回頭叮囑道:
“若我們一刻鐘沒有回來,就暫時放棄長城,退後百里!”
這道聲音發出後,長城上的人再度害怕幾分。可二人離開長城上新點的燈火餘光,似被黑暗吞噬,半點身影都看不到,且無氣息存在。說也奇怪,城牆上的人擡起頭,明月星辰那麼亮,怎麼長城外還那麼暗?
扭過頭看了眼身後,長城之後都無事,就是眼前這片天地,暗的有些奇怪。所有人都覺得是陰邪作亂,而外面的人擔心,裡面的人亦然。孫壘或是爲了掩蓋自身的畏懼,或是因爲四周力量的龐大,以說話掩蓋自身的尷尬。
“也不知發生了什麼,會長怎現在都不回來。你和學院三位前輩有聯繫嗎?他們是否回了學院?”
“沒有。”
學院教員生死看淡,這股勇氣,倒令孫壘有些慚愧。可他提着膽子,大步向前時,身前不遠處出現一道人影,於元氣的光芒下出現。
“會長?”
孫壘和教員下意識駐足,準備戰鬥,可沒想眼前人既然是冒險者工會的會長。隆熊從黑暗中走出,粗獷如石的臉上帶有幾絲笑意。
“沒事了,回吧!”
“會長,發生了什麼?”
忽然間,孫壘驚愕的看向四周,天地既又沒有原先的陰暗,着實令人覺得奇怪。
面對孫壘的提問,隆熊簡單回答道:
“和學院的三位強者聊了會天,結果有魔道人來探消息,我們本想將其留下,可糾纏白天,還是讓其逃走了。”
這樣的話沒什麼破綻,孫壘也鬆了口氣,連連說:
“原來真是陰邪作亂,不過沒事就好,不過那魔道生物也真是強,既然能在會長和學院三位強者的圍攻下逃走。”
“越是如此,越證明夏蕭帶回來的消息可靠,那黑煌的實力,還在雲巔之上。”
那之上的實力,究竟該是怎樣的存在?孫壘無法想象,他只是參天實力,知道參天已能完全幾乎所有想做的事,而問道和雲巔,在於感悟和對整個世界的聯繫。而云巔之上,莫非要和世界肩並肩?
沒有經歷過的事,聽再多也難以想出個所以然,言傳無法彌補腦中的畫面缺乏。教員跟在他們身後,總覺得有些端倪,直到腦中響起一句話。
“我們先走了,注意安全。第二批隊伍將來,將我們學院人照顧好!”
這是塗文雅的聲音,雖說這位前輩在學院中很少露面,可他們之前見過。因此,教員纔算將心中的疑惑放下。可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都會忘記,但不是隻有他們發現了這些,只是他們將其說了出來。可就算有了此次經驗,同樣知道這件事的強者,也不知要如何對付大荒世界。
她首次露面,誰會知道她想做什麼?而且就算知道,又能如何?他們生存在大荒,使用的元氣都爲大荒所有,又能掀起什麼浪?若是那樣,它又爲何此時現身?當真是個難解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