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行空間中,靈獸已醒,可它們未經過之地,也有無數花朵開始轉動,似爲一股不知名之風而喚醒。
花朵中飄起綠色光澤,噴出火舌,還有水波氣泡和鋒利之氣,轉換着某種東西,也像通道被打開。夏蕭吸進很多細小的粉末,很快又被排出,從其鼻中出去,散於房中。
夏蕭直立,伸手從肩處推倒夫盈子。後者已無外衣,倒地時露出胸前一片,比之前夏蕭直立時看到的還多。可他只是運用元氣,拾起地上的衣裳,隨意的蓋在她身上。
“穿好衣服。”
夏蕭沒有給夫盈子反應的時間,便轉身出了門。她不知夏蕭這是做什麼,他先前分明展現出了些興趣和慾望,可夏蕭沒有追求刺激,只是想試試自己的身體是否爲百毒不侵,他早已看透夫盈子的手段。當門外的光芒射進來,打在夫盈子的臉上,她幻想的事終成泡沫,四處飄散。
沒有穿衣,沒有出去,夫盈子只是望着天花板,極爲羞愧,極爲反悔,可什麼都做不了,只有無能狂怒,還不敢發聲。
弱時,沒有任何人爲其出聲。可她還有很多路能走,只是她以前走的路太過寬敞和平坦,此時面前的路很多,只是崎嶇了些,但她就是不想邁步,只能於此處腐朽,無人搭理,無人過問。
唯一走進來的人是夫青,他是來告別的,夏蕭即刻就要離開。夫盈子穿好衣服,神情沒落的走出房間,夫青跟在後頭,想和她再交代幾句,可她什麼都不想說,她只想回自己的被窩睡覺。
庭院裡極爲冷清,長老們都已離開,夏蕭和阿燭不斷解釋,可遭到後者的不講理胡鬧。夫青父女的走過,絲毫沒引起他們的注意,像變得透明,也像就此隱匿於世,怎樣都活不出自己的精彩。比起他們的沉重心情,阿燭坐在臺階上,一陣撒嬌,心情明朗如晴空。
“不管不管就不管,我要背。”
“別過分啊,小心我揍你。”
“你敢?”
夏蕭揚起拳頭又落下,他確實不敢。不過他證實了那些花朵的用處,此時心情正好,便不和阿燭計較,最後背過身,示意她上來。阿燭可不客氣,輕輕一躍,便到他的背上,滿臉都是笑意。
“我照顧你這麼久了,你必須得慣着我。”
“行——”
夏蕭拖長聲音,揹着她滿庭院走,不時快跑幾步,引得阿燭笑意更濃。她沒想到夏蕭真的會背自己,更意外的是,他遲遲沒有鬆手,趕自己下去。阿燭變本加厲的用纖柔的雙臂環住夏蕭的脖子,像個抱着桉樹的考拉,死死抓着他,怎麼都不鬆手。夏蕭最終沒辦法,任由她貼在自己背上,收拾起東西。
“今晚我們就回昔陽城,看看戰局走向。”
“會不會太急啊?”
“待在藥王谷只會爲了解毒,現在毒已解開,我的狀態雖說不佳,可等回去再調整也不遲。”
“我想和你安靜的待兩天,一晚也行~”
阿燭聲音軟糯,有些困了。自從夏蕭第三次洗骨開始,他在那種狀態中多待一天,她睡覺的時間就會少幾分鐘。因爲她在等夏蕭,每過一天,她都會覺得夏蕭快醒了。現在等到了,卻在玩鬧後困得睜不開眼,但雙手還是抱着他,不肯鬆開。
“那就歇一晚再走。”
夏蕭勸服自己,再怎麼急也不差這一晚時間,南商不會在夜間對昔陽城發起進攻,那樣他們的損失會很大。可阿燭一邊說好,一邊迷迷瞪瞪的睡着,夏蕭想將她放在牀上,可她就是不鬆手,夏蕭哄道:
“阿燭乖,好好睡一覺怎麼樣?”
嗯哼幾聲,阿燭就是不鬆手,她好不容易纔等到夏蕭恢復正常,一刻都不想分開。她不是那種絕對善解人意的女孩,有自己的小脾氣,現在就不鬆手,怎麼都不鬆。夏蕭拗不過,只好讓其換個方向,從身前將自己抱住,這樣方便些。任由她抱着,夏蕭將東西收拾完,去找霍華德。
這位赫赫有名的神醫見阿燭盤在夏蕭身上的樣,笑得前仰後合,可夏蕭無奈的豎起指頭,蠻不好意思的示意前輩小聲些,隨後說出明日再去昔陽城的打算。
霍華德二話不說便贊同,夏蕭能自己完成三次洗骨,足以證明他有長遠的目光,那就依着他好了。反正關於大夏和南商的事他也不插手,只是送他們過去。攤開手,其中符陣打開,霍華德和學院那邊取得聯繫,夏蕭則指了指門外,示意先回去。
“這丫頭,真是調皮。”
“這段時間她也累了,是該好好睡一覺。”
夏蕭抱着她回房間,現在還早,不過他也想好好休息一下,至於體內並不充盈的元氣,醒來再填充也不遲。
“這下可以鬆手了,我也要睡覺。”
夏蕭爲其脫掉鞋子,見她不鬆手便撓她腳底板,可她在夏蕭懷裡一陣蠕動,嚷嚷着打死都不鬆手。
“不鬆手怎麼睡?”
“抱着我睡唄。”
“你想得美,這樣很累的。”
夏蕭又不是出家人,懷裡一直抱着個漂亮女子,時不時嗯哼幾聲不說,還亂動,他怎麼忍得住?
“又不是抱不動我,哼。”
阿燭又開始了,酥甜的聲音着實好聽,可夏蕭將嘴湊到她耳邊,嚇唬道:
“再這樣我今晚就辦了你。”
一聽這話,阿燭立馬鬆手,可沒有放棄,反而雙眼放光,一副你要說這個我就不困了的樣子。小手揉了揉眼睛,又扒拉扒拉頭髮,阿燭連連點頭說好。她望着夏蕭,舔了舔脣,挑眉時盡是放馬過來的意思。
夏蕭見着,分明很想,可還是強行憋住,扇手讓阿燭滾蛋。
“送上門的都不要啊?”
夏蕭遲疑了一下,極爲難堪。
“太小了,以後再說。”
“你才小呢,我哪都大!”
阿燭偷偷拉開衣領瞅了一眼,確實大,不過她哼了一聲,假裝生氣的捂上被子睡覺。夏蕭吹滅蠟燭,道一句晚安,她也以酥甜的聲音回了一句,然後才暗自生氣的撅起小嘴。只要夏蕭恢復正常,漆黑的房間也有了安全感。
“我要喝水!”
阿燭扯着嗓子喊了一聲,不過一分鐘,門外便傳來慵懶的腳步聲。
“喝死你算了,晚上肯定尿牀。”
見夏蕭遞出一杯水,阿燭傻呵呵的抿了幾口,極爲高興的躺下。
“晚安喲。”
夏蕭滿臉嫌棄,懶得再說晚安,只是一口將杯中的水全部喝光。
今夜是個安穩日,夏蕭心頭的事終於得到解決,便和阿燭一樣,睡了個香香甜甜的好覺。當阿燭一覺睡醒,睜眼便是夏蕭時,笑得合不攏嘴。只要和夏蕭在一起,阿燭做什麼都有勁,他們一邊互相嫌棄,一邊坐在桌上吃早飯。
因爲一顆蛋,兩人嘻嘻哈哈許久,阿燭更是笑紅了臉,最後蹲在地上裝可憐。夏蕭纔不會中計,可還是將這顆滷蛋讓給她。他本來就只是想逗逗阿燭,護食的女孩極爲可愛,腮幫子裝滿,拖着的樣子像只倉鼠。
飯桌旁擺着兩個簡陋的黑色揹包,裡面有夏蕭和阿燭的東西。它們被二人從學院背到大荒各處,現在又將去戰場。可無論什麼地方它們都已待過,因此極爲熟練,沒有半分畏懼和緊張。
夏蕭和阿燭跟在霍華德身後,在長老的帶領下去了藥王谷的殿堂。這個地方他們只在來時到過,不過當時滿臉尋仇樣,現在仇已報,便不再那麼兇猛,反而面色和悅,就像殿前破碎的磚石,此時已被修補好。
“這段時間打擾了各位的清靜,還請不要見怪。”
“神醫言重了,在這裡老夫再次道歉,不過神醫可以放心,我藥王谷創辦的初心,還是給天下醫師一個容身之地。今後我藥王谷還是安心製藥研究,不會過多參與世間事,更不會和學院有利益相沖之處。”
“有長老們在,我確實放心。”
大長老面色和睦,瞥向夫青時,才變得冰冷。
“去吧。”
夫青行禮,加入霍華德的隊伍,可神色極爲不悅,不過他現在沒辦法拒絕。他的實力雖說是谷中最高,可諸多長老加起來,還鬥不過他一人?而且現在夫盈子還在谷中,他只有加入到那場戰爭中,爲夏蕭賣命。
堂堂老一批五大勢力的谷主,卻落得這般下場,可笑啊可笑,可他笑不出聲,只有認栽,只有擡頭融入那符陣。
“恭送神醫——”
長老們見金色的符陣輾轉又消失,不由鬆了一口氣,他們終於走了,這下,纔是藥王谷新生的開始。諸長老早已商議過,不會任由夫盈子就此隕落,但他們怎麼做,已和夏蕭無關。
朝陽中,霍華德夏蕭四人離開毒霧環繞的藥王谷,前往遠處。說起昔陽城,夏蕭還從未去過,只是當初去萬靈城時遠遠望過一眼,早已沒有印象。
即將到時,霍華德叮囑道:
“玉佩給你們放揹包了,夏蕭,你抽時間學習一下溝通符陣,那樣方便些。”
“好的前輩,這段時間辛苦您了。”
“客氣,老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