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那邊各有心思,甚至鬧出隔閡。可學院這邊,和往常一樣,閒聊幾句後,各回房間休息。他們並不擔心聯盟那邊會有什麼不利於自己的動作,三位前輩在,還有什麼擔心不成?學院前輩帶來的安全感,像一個安全屋,令其中學子能安心睡個好覺。
“舒服。”
擦了兩天藥,阿燭的腰已經快好了,此時夏蕭的動作慢下來,今天的擦藥環節就此結束。他一開始只是擦藥,可逐漸成了按摩師,不過每次故意加重力道,聽阿燭叫喚求饒,便覺得有趣。
看着阿燭的細腰,夏蕭像能用雙手握住,這般細,令其道:
“這麼細的腰,小心一折就斷。”
“細的你都不喜歡,粗了你會喜歡?”
夏蕭笑了笑,一巴掌落在她腰上,說她貧嘴。雖說不疼,可發出一道極響的聲音,令阿燭又羞又惱。姥姥說過,不能輕易讓人碰自己的腰,夏蕭算第一個。
“早點休息。”
阿燭點頭,坐了起來,看着他的背影說晚安,突然就想到上善。那個兇兇的女孩離開後,她和夏蕭的關係像回到當初,十分親密,可又沒有捅破那層紙。不過就像龍麗姐說的,這樣也好。
明日該夏蕭戰鬥,阿燭躺在牀上,想象着他明天的英姿,慢慢入睡,夏蕭則回房修行,結印盤坐。他已修行一下午,可還不夠,要想施展他領悟出的那個招數,必須將自身狀態調整到最好。雖說那一招不會用光夏蕭所有的元氣,可同樣值得他注意。
等夏蕭將狀態恢復到最佳時,已是深夜,他脫光衣服,裹上被子睡覺。同時等着旭日東昇,當漫長的山脈被陽光照亮,夏蕭一身勁裝打扮,和平日一樣先吃飯,然後集合去洞口外的平地。
“加油!”
水箱說時,夏蕭點頭,做好了準備。他掃視大家一圈,目光於最後投射在隊伍的最後—人——王陵身上。他傷勢雖重,可受傷時間最早,且沒傷及要害,所以能正常行動。當昨日他醒來,知道夏蕭爲自己報仇後,心裡很不是滋味,可無論這是夏蕭刻意所爲,還是前輩明確指出,他都感激。
目前,只有三人還在昏迷。相比王陵和水箱,殷志平、李元浩和龍贏的傷勢更重。可這場戰鬥,王陵和水箱能來觀看,就會發現聯盟那邊並無其餘弟子。現在除了要參加戰鬥的石永康和羅晶,其餘人都還躺在牀上。
見夏蕭和石永康站到雪山上,雙方都安靜下來,屏息以待。這場戰鬥不需要別的理由,更不需要廢話,所以夏蕭準備直接開始,跳過無用的開場白。可石永康沒有立即出手的意思,而是說:
“項起是我在殿裡最好的兄弟,他曾在修行之餘給我講起過你,我原本以爲讓他敬仰的夏蕭除了是個強者,還是位正人君子。可沒想到,你卻連連做出這種事。”
一聽他扯淡,夏蕭便擺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目光都變得懶散起來,眼皮只擡起一半。他越是如此,石永康越堅信自己的看法,因此振振有詞。
“夏蕭,你興許覺得我們在故意找事,可這麼多年,我們也並非什麼改變都沒有。相反,我們改變了很多。只是學院的名聲太大,將我們壓得很死,你肯定想不到那種一直被碾壓的感覺,我們根本喘不過氣。對我們而言,能在殿中修行,已是拼盡全力才能做的事。”
夏蕭突然擡起手臂,手掌隨意擋在身前,示意石永康閉嘴。
“直接開始吧,別說那些沒用的。要想挽回顏面,就打敗我。除了這個辦法,別的任何話都沒用。”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地王殿沒有你們貶低的那麼無能。”
夏蕭哦了一聲,像是知道了。他從未因爲地王殿現在的實力不如學院而瞧不起它,而是因爲它們做事的行爲錯了!
光明磊落,落落大方,這纔是老一批五大勢力該有的樣子,而不是像先前那樣抓住一點機會就下狠手,那證明不了他們的厲害,甚至不如在將對方打敗後將其拉起來值得人尊敬。
“別和我講大道理,直接開始吧!”
夏蕭有時就像一個流氓,現在的樣子甚至有些欠打。可石永康也不再拖沓,雙手結印,背後出現一頭岩石堆積而成的石象。
象獸奔走,朝夏蕭而來,可被句芒擋住。這是鮮明的五行剋制,雖說句芒的體型比象牙高高拱起的石象差了很多,可他靈活迅捷,在其身上撒下種子,稍後便可化作滿地藤蔓,將其束縛。
夏蕭踏過雪花,身上冒出一團光暈,其下乃樹皮藤甲。夏蕭伸出的拳甲雖說簡陋,像幾塊藤蔓綁着樹皮,和岩石的堅硬程度相差很多。可對碰時依舊衝出氣浪,揚起四周的雪,破開腳下的大地。
夏蕭和石永康先用體術戰鬥,這種對碰並不致命,反而像一種隨意的熱身。可夏蕭的出拳,已令石永康陷入一種窘迫的境界。因爲才過拳不過百招,他已有些抵擋不住。若不是他乃土行中的岩石,恐怕都做不到像現在這麼抗揍。不過夏蕭擅長的,可不是光憑拳頭。
雙目中的綠光突然染上黑紫色,夏蕭右手中,一把朴刀於元氣下塑造而成。
“再來!”
夏蕭戰鬥至此,也就石永康的實力強些,他不會立即逼出他的底牌,而是和其好好戰一把。握住朴刀的夏蕭纔是真的夏蕭,他進退有度,手中朴刀或砍下,或刺出,總之在其手中有了靈,令石永康手臂和胸口的巖甲不斷被砍掉一層層碎石。
碎石落了一地,石永康也退了一路,可腳掌一別,一拳就是轟出,其上力道不小,如象獸晃動着耳朵徑直衝撞。
擡手,夏蕭彎曲着左臂去擋。手掌在沉重的拳下後退,可其上冒出的綠光中,頃刻間有無數藤蔓鑽出,將石永康的手臂纏繞。石永康想要掙脫,可在其爆發元氣,將其炸碎時,夏蕭右手握着的朴刀已砍下,將石永康左肩上的巖甲砍碎,就要傷到其下血肉。可緊貼皮膚的元氣層,暫且將其肩膀保住。
“這種招數可不止你一個人會!”
如果說尊境幼齡只是初得五行之力,尊境枝茂便是將其掌握的得心應手。石永康左肩上的岩石如活物般生長,將夏蕭滿是缺口的朴刀包裹。可兩者對視時,地面皆有動靜。
夏蕭腳下,岩石如扭曲的流沙,轟然一聲下朝天而出,將夏蕭關住,如成一密不透風的石棺。在其對面,石永康渾身被藤蔓包裹,成了一個木乃伊。滑稽的是,兩者的手還連着,岩石和藤蔓荊棘互不相讓。
“裝起雕像來了?”
句芒笑時,藤蔓已將巨象捆綁,可它還在掙扎。這等龐然大物看似是大,可此時展現出的力量小之又小。一個五行剋制,不知將多少上下級的修行者難住,此時破開地面的藤蔓,都在吸收土行元氣,像樹木的根,吸食着土壤中的營養。
石永康一開始本不想召喚出契約獸,可因爲想先發制人,還是將其叫了出來。可此時它已被降服,他已感覺到象獸的無力。沒有神智的契約獸,在自己無法分神的情況下,用處不大,只能化甲。
元氣爆發,藤蔓岩石皆破碎。石永康率先拉開距離,隨後雙手結印,石象消失在藤蔓形成的巨大的堡壘中,化作他的甲冑。
石永康選擇的是腿甲,雙腿的甲冑會令其時刻和大地接觸,並更好的操作它,從其中獲得修補自身的元氣。這乃土行元氣的最大優點,只要雙腳踏地,便能得到足夠的補給。
句芒飛到夏蕭身後,現在誰先展現另一種作戰方式,便等於變相的失敗。因此,他眼中的戲謔,令石永康極爲不舒服。他不會輸的,他堅信自己不會輸,現在只是戰鬥的前奏,他需要消耗夏蕭的力量,令其抵擋不住自己的底牌。
象獸化作的腿甲猛地剁地,頓時,整座雪山都開始晃動,並開始破碎。夏蕭四周有風,以此穩住身形,站在原地並未移動。可句芒看着想笑,夏蕭又要開始使用那種手段了,可惜對面那人,還在傻愣愣的準備出擊。
石永康眼中,地面龜裂的速度極快,裂痕從眼前到遠處不過一瞬。在其擡手時,破碎的岩石開始移動,或砸向夏蕭,或猛地落下一塊,可夏蕭就是站在原地不動。四周砸來的岩石,都被句芒雙翼和鋒利的爪子斬成幾塊後落地。
三分鐘內,砸向夏蕭的岩石足達上千塊,可無一能碰到他者,都是句芒將其攔截。爲了更好的保護夏蕭,句芒甚至被岩石砸中過兩次,頭部流下了血,可夏蕭依舊未動。
一開始,句芒都以爲夏蕭是在故作高深,和對手開始一場特殊的心理戰。可後來才反應過來,他已在應對後者施展出的底牌。相比石永康的底牌,夏蕭的這招更需要時間去準備,這才站在原地未動。
說實話,句芒也很期待夏蕭這一招,因爲和靈契之祖有關的事,他們無法和夏蕭共享。後者雖說提起過,可這是第一次施展,這將是他修行這麼久以來,施展出的最強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