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世界的靈藥因爲十分稀有,所以沒有等級,但根據元氣蘊含程度可辨年份。這次楊振送的赤紅色朱元果猶如流淌着鮮血,還帶着高溫,估計有五十多年的元氣沉澱!
夏蕭把玩一番,自言自語的說:
“真是下了血本。”
楊振是個好官,不吸百姓的血,自己的血倒是毫不保留。一直這麼下去,不知今後會如何?
“明天走?”
夏驚鴻一問,走進院子的大家都移來目光。
“嗯!一會我就和舒霜收拾東西,現在龍崗沒了事兒,早點過去比較好!”
夏蕭這一走,一家人就散開了,不過大家儘可能表現的開心,這畢竟不是壞事。所有雛鷹都會離開巢穴的,離開的越早,今後的天地越廣!
房間裡,夏蕭收拾着東西,舒霜在一邊幫忙。他們東西不多,特別是夏蕭,就那麼幾件衣服,有的實在不能穿,可還是被其裝進揹包。放着也是生灰,不如帶上,總能派上些用場。
前段時間楊振送的名貴絲綢已被蕭蓉和夏婉做成衣服,此時被夏蕭用袋子裝着,然後才放進包裡。不管什麼,都因爲少才貴重!
看着兩個大揹包,夏蕭坐在房間裡,環視這間小屋。
相比曾經豪奢的夏府,這樣的房子真是糟透了。窗戶上的紙破爛不堪,房間四處都是洞,裡面住着蟑螂和老鼠,還有一些地方被薰得烏黑,結着幾張蜘蛛網。可就是這樣的房間,見證了他的崛起和成長。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夏蕭語氣很輕,其中難藏一絲傷感。
榮城距離龍崗不算特別遠,騎馬的話,早上出發,傍晚就能到。可夏蕭會在那得到地方賽選的名額,然後直接去萬靈谷,等通過萬靈谷進入決賽,便去帝都斟鄩。期間自然有緩衝期,可時間寶貴,夏蕭需要安靜修行,否則和那些強者的距離將越拉越大。
他有着自己的計劃,而計劃中再無龍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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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去哪,我都會陪着你!”
舒霜含情脈脈的看着夏蕭,後者扭頭,對視瞬間,猶如永恆。
“這個朱元果怎麼辦?直接服用?”
許久夏蕭才問,他對靈藥的瞭解得不多。
“製成藥丹效果最好。”
“你會嗎?”
“會!”
夏蕭覺得舒霜好像沒什麼不會,小到穿針引線,家務炒菜。大到修行戰鬥,制丹醫術,無所不能。
相處的時間越久,夏蕭越覺得師父是對的,他簡直給自己送了個寶貝。
看着舒霜開始製作藥丹,夏蕭則又開始修行。
這晚,蕭蓉做了夏蕭最喜歡吃的烤雞,在飯桌上不停給他夾菜,像他一走就沒飯吃一般。
翌日一早,兩人準備出發。
夏驚鴻和夏旭牽着兩匹馬,蕭蓉和夏婉依在夏蕭兩側。
“到榮城後記得報個平安,一封信的事,不會耗費太多功夫。然後找個好住所,不用省銀子,等明年我們就回帝都了,能拿回夏家的財產。”
“其實我真放心不下你,你這一走,起碼要在榮城待三個月,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切記不要和人發生衝突。如果真的出事,一定要注意分寸,現在不比當初。”
“還有,修煉不要過急,前段時間你總想知道句芒能帶給你怎樣的能力,起碼也要等到尊境,知道了嗎?”
夏婉一直沒開口,因爲蕭蓉說個不停。即便夏蕭超乎常人,可做孃的,哪有不擔心自己的孩子?這還是夏蕭第一次在外面待那麼久,她回去估計又要好幾天睡不着覺。
“放心吧娘。”
夏蕭腳步停下,已經出了城門,送到這就可以了。
蕭蓉知道自己說的已經夠多了,不再嘮叨,只是一把抱住夏蕭,久久才鬆開。
“二姐。”
抱住夏婉,夏蕭心中有一陣別樣的傷感。好不容易擁有家人的他,現在又要和家人分開了,不過爲了變得更強,有的事必須一個人面對。
“很快我們就能真的回家了。”
夏婉的婀娜身形微顫,鼻頭一酸,淡妝薄粉的小臉上劃過一道淚痕。她摟住蕭蓉,哽咽幾聲,夏蕭一個人承擔得太多了!
和父親和大哥碰拳,他們目光堅定,可夏蕭和舒霜一起上馬時,他們眼裡還是有着許多不捨。
“一路小心啊!”
迴應夏驚鴻的是夏蕭的吆喝聲。
兩匹馬,一匹坐人,一匹馱包,向東方而去。
夏蕭本以爲離別是件漫長的事,可一回頭,家人已都遠去,只剩懷裡的舒霜。
就這樣默默的走了很久,夏蕭和舒霜都不說話。可夏蕭會偶爾看舒霜一眼,從他這個角度,看到的是舒霜潤滑的小臉,時間久了,夏蕭心頭點起微微漣漪。
正午時,太陽曬得厲害,直晃人眼,夏蕭便和舒霜下馬,牽着它們去樹下休息。
喝了口水,一邊的路上傳出聲巨響。夏蕭下意識擋在舒霜身前,拔出腿上的匕首。可沒什麼人來,起身時,夏蕭才注意到那邊出了車禍。
“要去看看嗎?”
舒霜顯然有些擔心,她可是走首教會的人。
“去吧!”
夏蕭將拴馬的繩子拉緊,跟在舒霜後面,警惕性很高。
路上,兩輛馬車撞在一起,四匹馬在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奄奄一息。兩個車廂摔在地上,破了一角,裡面傳來哀嚎和小孩的哭聲。可最慘的還是駕車人,飛出去很遠,在地上蹭出一道血跡。
舒霜小臉焦急,跑了過去,夏蕭則扶出車廂裡的人。
“慢點。”
“謝謝!謝謝!”
率先被遞出的是個孩子,兩三歲左右,頭被磕破了,此時正嗷嗷大哭。然後走出來的是個十歲的男孩,之後是一對憨厚的夫妻。
另一個車廂裡走出三個男人,長得尖嘴猴腮,不像什麼好人,當即就罵:
“駕車不長眼睛啊?我們都吆喝半天了,沒聽到?”
護着老婆孩子的男人也不示弱,爭吵起來,可明顯底氣不足。
“這路本來就窄,兩邊荒草還多,我們已經讓路了,明明是你們駕車速度太快,才導致失控撞上。”
“你好好說話,可不要顛倒是非,總之賠錢!”
三個男人上前,逼得男人看了眼身後的妻兒。他一個人,怎麼打得過三個?憨厚的男人看到身邊的夏蕭,連忙問:
“小兄弟,你剛纔就在旁邊,你說說是誰的責任?”
三個男人也看向夏蕭,可後者只是瞥了眼躺在草叢裡的人。
“我剛纔沒看到,不過你們再不救他,他恐怕就要死在這荒郊野嶺了!”
三個男人一聽,這才跑過去。見之,夏蕭皺眉,發生車禍的第一件事既然不是救人,也真是服了!
“拿出有用的東西,靠邊站!”
夏蕭說完,幾人將車廂裡的東西都拿了出來。現在兩輛馬車的車輪都有破損,馬匹也被撞傷,暫時走不了。
夏蕭清掃路面,將破碎的馬車木板踢到道路兩旁,不然一會還得發生類似的事。
這次車禍十分自然,不像故意爲之,而且這些人裡沒有修行者,夏蕭因此鬆了口氣。
朱家、給自己下封印的傢伙、老僧口中的化爲人者,這些東西都讓夏蕭保持着高度警惕,唯恐自己稍不留神,便會死於他手!
走到舒霜身邊,後者將帶上的紗布都用光了,此時正用布條給大家大致包紮。
“好了,搞定!”
舒霜呼出一口氣,扶着樹,累壞了。一共九個人,身上都有傷,兩個人昏迷未醒,雖然沒有大礙,可處理傷口花了舒霜不少力氣。
“給。”
夏蕭遞出一個水壺,令舒霜好受了些。
小手輕拍不斷起伏的胸口,再將瓶蓋擰上,舒霜說:
“我們出發吧!”
幾滴水從嘴角流了出來,引得夏蕭發笑。
舒霜伸了伸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扭過頭,將其擦掉。
“不急,露營一晚吧。”
若只有夏蕭一人,他恐怕便走了,現在這個點能在天黑之後的一兩個小時到達榮城,不算晚。可夏蕭知道,舒霜其實不想走,這荒郊野嶺,這幾個傢伙還受了傷,如果攔不下車,晚上遇到野獸,估計只有被吃的份。
“好~”
舒霜極爲乖巧,和夏蕭走到路邊,三個男人和那個憨厚的丈夫都坐在這,試圖攔下來往車輛,可兩個小時過去了,天都快黑了,沒找到一輛馬車。
有的確實幫不上忙,一輛車裡已經擠滿。有的則冷漠的離開,一句話也不吭。更有一些連車都不停,一副誰敢攔我我就撞死誰的樣子。
“該死!這些人都是什麼死腦筋?我們又不是山賊,送一程怎麼了?”
“就是!”
“算了算了,明天一早等老四醒,我們就往回走,下午也該到家了。”
“哎,只有這樣了。”
……
“來幫忙。”
抱起馬車的木板,扯了一些乾草,夏蕭用兩把匕首在樹下升起一堆火,和天邊的火燒雲一樣好看。
帶的乾糧不多,將一個飯糰遞給舒霜,便是晚飯了。
一邊憨厚的男人見到,捧了一些肉乾。
“今天多謝二位,吃些肉乾墊墊肚子吧。”
那邊的幾個男人見到,有些不好意思,可啥玩意都沒有,只有幾塊麪包,但面子不能丟啊!
“小兄弟,你們這方向,是去榮城吧?”
“對!”
“長住?”
“怎麼了?給我們介紹房子?”
男人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那倒不是,不過我兄弟在榮城開飯館,叫天府小廚,嘿嘿,店面不小,有空去坐坐!你報我丁強的名字,不收你錢!”
“多謝。”
夏蕭沒當回事,這種話誰不會說?咬了一口肉乾,他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