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到一枚九州令並不難,方纔被空空和妙妙抓起來審問的九州人就在蘇軾的摺扇裡關着。
辰風所料的也沒錯,九州人確實每個人手上都有九州令,是爲了方便互相聯繫。
九州令是一枚玉紙扳戒,輕巧便利,戴在手指上即可。
不過在這枚玉戒的內側,刻着一行行的蠅頭小字,用的小篆字體。
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些小篆字體非常拗口,無法組成一段正常的文字,更像是一行行的暗號文字,需要其他令牌上的文字相互契合才能組成完整的意思。
“這是秦代的符節。”
何教授看見九州令的時候,不由吐口而出。
符節,是古代朝廷傳達命令以及處理各種事物的一種憑藉,諸如調兵遣將的兵符,虎符等。
何教授對歷史文物總是有一種別樣的癡迷,他喜歡研究這種文物,每一種文物都是時代的記號,獨一無二,這種神奇的東西能夠復甦爲靈器,更讓他着迷。
但他還是忍住了。
這種九州令對他不友好,甚至就是專門來針對他的。
妙妙端詳了片刻,說道:“九州修改了這種符節靈器,這些缺失的密文上刻有持有者的名字,九州居然給所有鎮靈師都發布了身份證!”
九州令的那些小字中摻雜了“曾新”兩個字,就是這個被抓住的九州人名字。
每個鎮靈師的九州令明顯都是獨一無二的,那些拗口的文字還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抵抗着其他靈器的干擾,無法被複制。
“是陣法,他們用九州令上的陣法來監視所有鎮靈師的動向。”辰風說道。
一旦氣訣輸入到扳戒中,那些文字就會在陣法的排列下溝通其他的符節,把這個鎮靈師的信息全部掌握,然後會出現一個傳送的通道,離得最近的九州人會立馬察覺,並趕來查看情況。
九州人遍佈天下,在各個城市都有據點,五分鐘內趕到很容易。
“真是好手段,九族五服圖,九州令,清明上河圖……他們用來調查人的靈器可真不少。”空空嘀咕道。
——
把何教授帶回了村子和他女兒相聚後,辰風立刻跑到了長盛村的土屋裡,以九州令的陣法氣息爲源,融入到土屋之中。
土屋是“血護遮天”的核心,當初在夕獸事件之後,老爺子和季阿公就是把“血護遮天”這個陣法布在了土屋裡,然後再通過陣紋印記,標記在他們身上。
土屋是季阿公和老爺子兩人共同維持的陣術,極爲強大,只要土屋不毀,“血護遮天”這個陣法就不會失效。
何教授手上的那枚印記,就是“血護遮天”。
辰風知道要如何修改“血護遮天”,他對這個陣法瞭解得極爲通透,季阿公把最關鍵的地方都教給他。
很快九州令的氣息就被封印在了土屋陣法中。
爲了驗證效果,辰風還特意找了那名被綁架的九州人來驗證。
果然,九州令到了對方手上,他完全看不見辰風。
不過這九州令比起優孟面具還是有缺點的,執天者一般是不會讓優孟面具離開自己的,但九州令有時候會。
只要九州令離開身體,那麼血護遮天對這個人而言就會失效。
當然考慮到九州令的特殊性,大部分人還是會隨身攜帶,反正戴着一枚扳戒又不會有什麼影響。
只要他們不知曉九州令被用在“血護遮天”上,辰風就能夠混進靈市裡。
——
清明上河圖中的靈市上。
這裡是古時城門樓戰事商議的樓閣。
房間裡擺放設施十分復古,深褐色的檀木傢俱別具一格,紫色的銅爐里正在冒着淡淡的薰香,飄散在整間屋子。
但屋子裡的氣氛顯得格外沉悶。
房間裡坐着將近五十個氣息沉斂的鎮靈師。
北海祖,東海組,天祖,地祖,東祖……
四海,六合,八荒,九州氏,全部都到齊!
除了這些有職位的人外,還有其他長老。
九州從來不缺乏人才,就好比八荒,是由八個煉神中期的高手組成,但不代表九州就只有八個煉神中期。
其他實力達到這個層次,但綜合條件不算最頂尖,無法坐在相應位置的,就成爲了八荒長老,九州長老,六合長老……
一個職位都有備用的長老,若是有人出現意外,這些長老纔會替補上去。
這幾乎是九州里所有頂尖的人才了,也是象徵着整個九州的中堅力量。
往常很少有這樣的聚會。
但今天顯然不一樣。
天祖和北海祖等人都面色嚴肅,目光不時地和其他人無聲地交流着,偶爾有些不安,隨後又悄悄地去看那坐在首座的兩個人。
一個便是賀文,還有另一個是方秋瑤。
當初在七擘年會的時候,她只是常飛鷹手下一個小小的千氏,修爲只有開脈後期。
但如今她也是一名被奪走身體的“天行尊者”!
五位天行尊者,已經到場了兩位。
賀文就坐在那裡,他身上的氣息沒有任何收斂,就彷彿要故意炫耀般,壓得這羣人心驚膽戰。
如今的賀文在九州擁有絕對的話語權,是他們這些人的頂頭上司。
“今天找你們來,是爲了商討九州的理念問題。”
賀文掃視着整個房間的人,伸手捧了一杯茶,緩緩地說道。
天祖他們互相看了看,都不太明白賀文到底想要說什麼。
易清河坐在末位,皺了下眉頭,他有種不詳的預感。
“誰能跟我說說,我們九州這麼多年來,究竟是爲了什麼而存在的?”賀文懶洋洋地問道。
天祖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我們九州的存在,是平衡這個世界,調節鎮靈師與普通人共同生存的矛盾,不讓鎮靈師之間的戰爭毀掉普通人的生活。”
賀文瞥了一眼天祖,說道:“那按你的理解,這個世界到底是屬於普通人,還是鎮靈師?”
天祖回道:“這個世界屬於每個人,無論是鎮靈師,還是普通人。”
“這個世界屬於每個人,那爲何我們鎮靈師要在這個時代,躲躲閃閃,極力掩飾我們的存在,像老鼠一樣,要活在陰暗處,不敢光明正大地活着?”賀文問道。
天祖看了眼其他人,暗自捏了一把汗,小聲地迴應道:“我們也不算是活在陰暗處,我們其實生活得並不比普通人差,只是選擇不干擾普通人的生活罷了。”
賀文發出一聲輕蔑的嘲笑,隨後打量着天祖,緩緩地說道:“這樣看來,你是心甘情願去當普通人的保鏢了?你一個化竅後期的高手,存在的意義,就是給那羣什麼都不會的人,當個看家護院的狗?”
這話一出,所有人心裡都彆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