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麼都沒見你到非常協會來修煉?”
在總部大樓裡一見到楚歌,俞會長就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關心道,“你的身體究竟什麼情況,該不會真的因爲多次移魂,導致靈魂和身體不兼容,實力暴跌,淪爲廢人,又強顏歡笑,假裝沒心沒肺來掩飾,好安慰我們這些人吧?”
“您想多了。”
楚歌有些哭笑不得,“前段時間我的確修爲暴跌,淪爲廢柴來着,不過您也知道,這種事在我來說,已經是一回生,二回熟,好像習慣性脫臼一樣,這不,我重回巔峰,再次崛起了!”
“是嗎?”
俞會長的聲音,蘊藏着濃濃的懷疑,道,“既然這樣,那正好,去做一個全面檢查,測試一下你的細胞活性,腦波強度,生命磁場和靈魂能力吧?”
“呃……”
楚歌想了想,自從消耗掉半罐閃電骷髏基因強化藥劑以來,他的細胞隨時處在爆發的邊緣,夜夜都幾乎把持不住——有好幾個晚上,還真的沒有把持住。
現在測試,一定會測出一連串極其兇猛的數值,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收割一波過於澎湃的震驚能量。
他體內的震驚能量,好容易才達到動態平衡,沒理由就這樣前功盡棄。
“還是算了吧。”
楚歌嘆了口氣,十分真誠地看着俞會長,“俞大姐您果然是冰雪聰明,一眼就看出我其實還是個廢柴,只不過是強顏歡笑,用沒心沒肺的假象,來掩飾自己修爲暴跌的事實,我的確不想讓你們擔心,沒想到還是被你看穿了。”
俞會長瞪了楚歌好一會兒,還是吃不準,他說的究竟哪句真,那句假。
不過,非常協會原本就是個俱樂部形式,非常鬆散的民間團體,以服務會員爲主,對會員並沒有任何強制性的約束力。
而修煉之道,又是極其隱私和敏感的事情,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誰都有自己秘而不宣的絕招,俞會長也不可能逼着楚歌將全部秘密都說出來。
她只能道:“好,你的身體狀況,自己最清楚,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有把握的,我只說一點,萬一真出了問題,一定及時通知俞大姐,非常協會這麼多專家和先進設備,隨時爲你準備就緒。”
楚歌一陣感動。
俞會長和白姨一樣,是真正關心他的人。
若非此事涉及到吞噬獸的終極奧秘,他一定不願意隱瞞俞會長的。
“當然。”
楚歌重重點頭,摩拳擦掌道,“俞大姐,今天找我來什麼事,是否又要依靠我這個孤膽英雄,來拯救靈山市於千鈞一髮之際了?”
“現在靈山市風平浪靜,形勢一片大好,哪來這麼多‘千鈞一髮之際’?”
俞會長忍不住笑起來,“而且你的身體狀況,我還真不知道該不該把戰鬥型任務交給你去處理了,好在,這次事件並非發生在靈山市,應該也不需要你輸出武力,只要以專家的身份,提供一些指導就可以。”
“咦?”
楚歌說,“我竟然還是某方面的專家麼,那是什麼性質的任務,是非常協會總部,要開自助食堂了麼?”
“……不是,跟我來。”
俞會長將楚歌帶到會議室。
這次只有他們兩個。
看來的確不是靈山市遭遇了需要全員集結,大動干戈的危機。
不過,投影儀播放出來的視頻,還是叫楚歌小小吃了一驚。
視頻中,出現了沙灘,椰棕,運河,貨輪,高樓大廈,還有一座座獅子雕像。
楚歌認出,這是一座名叫“獅子城”,地處太平洋靠近赤道一帶的熱帶城市。
亦可以說,是全球範圍內,位於熱帶,爲數不多的繁華大城之一。
早在兩百多年前,這座城市就因爲扼守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間的黃金水道,成爲極重要的貿易節點而興旺發達。
等到地球聯盟成立,全球一體化的進程加速,海上貿易量不斷提升,獅子城的重要性,也日趨顯現。
時至今日,獅子城擁有上下五層結構,是僅次於“九重巢都天海市”,“七重巢都江戶城”和“七重巢都新金山”的“五重巢城”,地球聯盟最重要的金融、商貿和工業重鎮之一。
不過,出現在畫面中的獅子城,可不太像是昔日那個風景秀美,秩序井然,市面繁榮的商貿重鎮。
高樓之間,濃煙滾滾,街道之上,到處是支離破碎的車輛碰撞和堆積到了一起,大批軍人已經就地築起街壘,坦克和步兵戰車將街道都嚴密封鎖,整座城市上空都籠罩着緊張到爆炸的肅殺之氣。
這段視頻卻是從武裝直升機上,居高臨下拍攝的。
可以聽到鏡頭之外,有士兵在淒厲地喊叫:“他們來了,他們來了!”
楚歌微微皺眉,看了俞會長一眼。
俞會長滿臉嚴峻,示意他繼續看下去。
隨後,楚歌就看到從畫面外的街道盡頭,涌來一股黑色的潮水。
黑潮如墨,又像是飢腸轆轆的妖魔,張牙舞爪着朝軍隊的防線撲來。
步兵戰車和坦克同時開火,重機槍和坦克炮轟出一道岩漿般的火線,將黑潮直接化作灰燼。
但黑潮的數量實在太多,不是從一個方向,而是從四面八方同時涌向軍方的防線,甚至從士兵們身後的下水道里鑽出來,瞬間撲進步兵戰車和坦克的射擊死角內。
步兵戰車和坦克隆隆開動,將黑潮碾壓成一片血肉模糊的肉醬。
卻有更多黑色的“浪花”,從潮水中高高躍起,試圖尋找坦克裝甲車輛的縫隙。
而那些缺乏足夠裝甲保護的普通士兵,更是無法阻擋鋪天蓋地的黑潮,幾名士兵不幸被黑潮吞噬,轉瞬間就變成了慘不忍睹的白骨。
這一幕,看得楚歌遍體生寒。
而當畫面不斷放大,令他看清楚組成黑潮的生物真面目時,更是忍不住喊出聲來。
那是老鼠。
是比普通老鼠個頭要大上三五倍,目露兇光,爪牙如匕首般鋒利,狂性大發,悍不畏死的兇鼠。
楚歌和鼠族們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無數兇鼠,從地底出擊,匯聚成遮天蔽日的鼠潮,侵襲獅子城!
楚歌舔了舔乾裂的嘴脣,正欲看個清楚。
畫面忽然一陣搖晃,武裝直升機上士兵的吶喊,也變成了驚呼。
鏡頭推移,對準直升機的擋風玻璃。
卻見擋風玻璃上塗滿了模糊的紅色,還有好幾頭兇鼠在上面攀爬,試圖找到縫隙鑽進直升機裡。
雖然擋風玻璃太過光滑,這些兇鼠紛紛從半空跌落。
然而,更多兇鼠卻從上方“噼裡啪啦”砸落,好似下了一場兇鼠之雨。
儘管大部分兇鼠都被螺旋槳斬成肉泥,終究有幾頭兇鼠成功“登陸”。
原來,這架武裝直升機爲了抵近拍攝,飛得太低。
而獅子城又是立體結構的“巢都”,高樓大廈之間,通過空中連廊連成一片。
這些兇鼠非常聰明,首先從高樓大廈內部的管道,一路爬到七八層、十幾二十層的高度,再從半空縱身一躍,跳到直升機上,甚至直接跳進軍隊的陣地裡。
這一從天而降的戰術,果然令軍方陣腳大亂。
不少兇鼠都鑽進了士兵們的鎧甲和作戰服裡,一通亂撓亂咬。
再勇敢的士兵遇到這種情況,都只能丟下武器,手舞足蹈,發出淒厲的慘叫。
更有幾頭兇鼠,不知怎麼搞的,竟然用自殺式攻擊,損毀了武裝直升機的螺旋槳。
鏡頭天旋地轉,武裝直升機發出刺耳的警報,經過短暫的掙扎,終於轟然倒地。
火光猛地騰空而起,血染的擋風玻璃支離破碎,拍攝者和士兵都筋斷骨折,被困在扭曲的機艙裡。
最後的畫面,就定格在呼嘯而至的黑潮,以及那一對對散發着妖異紅芒,極度嗜血的綠豆小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