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山思索了很久。
他還是沒將兩件事情的邏輯,徹底梳理清楚。
“你的意思是說,黑色閃電和炎羅有仇?”
他道,“可是,這和洪磊又有什麼關係?”
“或許有關係,或許沒有,我必須找到一些確鑿無疑的證據。”
楚歌沉吟很久,道,“趙大哥,你們有沒有辦法調取洪磊的銀行賬戶,或者他的消費記錄之類來看一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最近應該採購了大批高能食物,因爲他不可能從常規渠道,弄到基因藥劑等等修煉資源,只能暫時用高能食物來湊合,包括穀物巧克力能量棒,壓縮餅乾還有人造黃油等等,熱量越高越好。
“這些東西的單價雖然並不高,但他的採購量很大,我估計一天就要吃掉上千塊錢,他有多少家底,也禁不起這樣折騰的,所以我懷疑,按照這個吃法,他說不定還欠了一些信用卡,網絡貸款什麼的,應該不難查到吧?”
“這個,恐怕不行。”
趙鐵山有些爲難地說,“個人賬戶的資金流動,是最重要的隱私,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我們不能隨意調取一個合法公民的消費記錄和借貸信息,更何況洪磊還是‘炎羅案’的受害者家屬,我們這兒還沒抓住炎羅呢,先調查起受害者家屬來了,事情傳出去,輿論上會很被動的。”
“這倒也是。”
楚歌知道,自從靈潮爆發以來,警方焦頭爛額,現在最怕輿論風波了。
他想了又想,忽然靈光一現,想到,“趙大哥,我剛纔進門時,聽到你們在和洪磊聊什麼,聊他把自己的維修店鋪關了,不做了麼?”
“沒錯。”
趙鐵山道,“洪磊原本依靠退伍津貼和這家維修店鋪維持生計,還有兒子的學費生活費,現在兒子都死了,他要那麼多錢有什麼用,就把店鋪關了。”
“關了,店鋪轉讓了麼?”楚歌急忙問道。
“這個,好像還沒有,他纔剛剛關門沒多久,倒是說要轉讓,但你也知道,最近靈潮爆發,全市都不得安寧,誰也不敢在這時候接手別人家的店鋪和生意——天曉得過段時間‘野獸成精’和‘百鬼夜行’,市面上是什麼情況?血本無歸都算好的了。”趙鐵山道。
“也就是說,這家店鋪仍在洪磊手裡,只是不開門了。”
楚歌道,“趙大哥,我們能不能去洪磊的維修鋪子裡看看?”
“你想幹什麼?”
趙鐵山道,“未經允許,也沒有搜查令,我們不能私闖民宅——你到底想找什麼?”
“我也不知道。”
楚歌沒來由一陣煩躁。
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尋找什麼樣的證據。
只不過,黑色閃電在天平小區和瘋貓網吧兩起駭人聽聞的兇殺案中,都使用了大量的五金維修工具來炮製受害者。
包括和楚歌狹路相逢,展開對決時,亦將五金維修工具當成武器,險些劈開楚歌的腦袋。
恰巧在這時候,洪磊的維修鋪關門了。
這是巧合嗎?
“算了,趙大哥,你是警察,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原則,絕對不能破例。”
楚歌道,“那告訴我洪磊家維修店鋪的地址,總不違反你的原則吧?”
“這……可以。”
趙鐵山想了想,沉聲道,“但是,你必須告訴我,你究竟想到了什麼,你懷疑洪磊什麼?”
“先容我賣個關子吧,畢竟我沒有絲毫證據,萬一我胡說八道被你聽到了,你知情不報不好,報上去也不好。”
楚歌道,“待會兒,如果我有什麼發現再和你說,行吧?”
“行。”
趙鐵山道,“那你千萬記着這話,別學火焰之劍,單槍匹馬去逞英雄,還是要相信組織,相信法律,相信議會,就算組織裡有一小撮害羣之馬,絕大部分人還是好的,還是勤勤懇懇,任勞任怨,默默無聞在做貢獻……”
“行了,這些話非常協會的小冊子上都印着,我們官方英雄都要背下來的,我平時就經常和那些民間英雄說,前幾天還去和民間英雄們開了個座談會,大家深入交流了一番呢!”
楚歌啼笑皆非地說,“啥時候該相信組織,啥時候該相信自己和兄弟們,我心裡有數。”
“嗯,你這麼想就對了,等等,你這個說法——”
趙鐵山急了。
只可惜楚歌已經吐了吐舌頭,掛掉了電話。
接下來,楚歌到非常協會的鑑證中心走了一趟。
爲了查找穿越者和失控覺醒者的蛛絲馬跡,非常協會的鑑證中心裡,有着比警方更加先進的證據蒐集工具。
這些工具,自然掌握在專人的手裡,不過楚歌也用不了太先進的,只是常規鑑定工具和原材料的話,還是可以申請一些的。
正好這時候,趙鐵山也將洪磊維修店鋪的地址發了過來。
夜長夢多,事不宜遲,半個小時之後,楚歌就來到這家位於城鄉結合部的“宏飛維修”。
這一片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看上去有些荒涼的樣子,孤零零戳着幾座矮樓。
不過後面就是新開發區,還有近郊的農村改造項目,很多工地,自然也有不少工程機械。
再加上附近就是直通省城的道路,來往的大型貨運車輛往往選擇在這裡落腳,也有不少運輸機械會到這裡進行保養和檢修。
洪磊做的就是這些人的生意。
這時候夜幕已經沉下去,壓得人喘不過氣。
四周寂靜無聲,遠處鬧市區的燈火通明,愈發顯出這一帶的黑暗和寂靜。
楚歌在一株歪脖子樹後面躲了很久,確定四周沒人,這才小心翼翼靠近“宏飛維修”。
果然,大門緊閉,上了兩道手臂粗細的鐵鏈大鎖,門上還貼着一張紙,上面寫着“本店轉讓”四個大字。
不過……
楚歌趴下來,仔細觀察地下的腳印,以及鎖鏈上的刮擦痕跡。
這一帶是城鄉結合部,又有不少工地和來往運輸車輛,風沙極大,半天地上就能堆起一片浮塵。
然而,浮塵之間,卻有幾個鮮明的腳印,從鞋碼和紋路來看,都是同一個人的腳。
看得出來,這人今天或者昨天,纔剛剛來過這裡。
大門上的鎖鏈,也佈滿了刮痕,顯示經常被人打開。
這就有古怪了。
如果洪磊真因爲兒子的死,心灰意冷要把店鋪轉讓,他應該整天待在家裡纔對,沒事經常跑到店裡來幹什麼?
如果是帶買家來看店呢?那應該還有第二個人的腳印。
而且,趙鐵山都說了,最近靈潮爆發,人心浮動,很少有人選擇在這時候,接手一盤新的生意。
楚歌繞着矮樓走了一圈,在後面發現一扇氣窗。
把耳朵貼着牆壁,屏息聆聽裡面的聲音,確定連呼吸和心跳都沒有,他這才大膽攀爬。
氣窗上了鎖,但這難不倒楚歌,他用一根鐵絲就解決了問題。
正欲鑽進氣窗,腦子忽然一陣陣發炸。
楚歌渾身肌肉一下子抽緊,他退了出來,眯起眼睛,仔細觀察氣窗。
氣窗裡是黑黢黢一片,貌似和外面的夜幕融合成一體。
然而,楚歌將震驚能量灌注於雙眸之上,才能隱約看到,在氣窗裡面,竟然拉着一根極細的金屬絲。
金屬絲原本就比頭髮絲還要細,又被人故意塗抹成了黑色,若非楚歌最近半年經常作死,擁有極其敏銳的直覺,根本發現不了。
而在金屬絲的後面……
楚歌一寸一寸挪着腦袋,掰着脖子,像長頸鹿一樣,往氣窗裡探去。
他看到金屬絲連接着一具極其精密的機械,類似老鼠夾或者山上獵殺野豬的捕獸夾,下方還有一具類似滑軌的裝置。
看樣子,倘若有人大咧咧往氣窗裡鑽進去,一不留神碰到金屬絲的話,捕獸夾就會被滑軌閃電般射出來,腦袋先進去就咬腦袋,屁股先進去就咬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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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比我慘……
大年三十,還要去醫院打吊針,還要上午一次,下午一次,先掛三天再看情況。
扁桃體發炎,疼得連水都不能咽,看着滿桌大魚大肉,老婆兒子吃得那叫一個歡,我連喝粥都疼啊!
這還差一天才是本命年呢,真是,大吉大利,百無禁忌,請大家多給老牛點兒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