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120

卷二 120

屋子裡躺了具屍體,而身後站的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把南昭嚇了好大一跳。

發現地上傾斜着一道影子,原來是人!

她反應極快的一腳踢過去。

對方反應也很敏捷,輕鬆躲過了她這一腳,也沒有攻擊她,反而壓低了聲音強調:“是我!”

這聲音很熟悉,南昭吃了一驚,問道:“呂東來?”

問時,她擡起右手,用那微淡的紅光去照亮對方的臉。

還以爲這廝被誰擄走了呢,原來是醒過來了,那頭銀色的頭髮遇光則亮,實在別緻。

“你何時醒的?如故呢?”南昭從新點亮火摺子,在房中找了盞燈點亮。

“貧道醒過來就沒見到人,所以出來摸摸情況,你來之前,我也纔剛到這裡!”呂東來視着牀上二姨太的屍體,剛纔他沒點燈,所以看不清楚這具屍體的情況,現在看清後,神色也跟着收緊,“鬼邪之氣——是被吸盡活人氣而亡!”

南昭並不吃驚,她告訴他:“歐陽宜有問題,這二姨太之死,與她脫不了干係。”

“啊——”這時,院外有女人驚惶的叫聲。

二人立即從房中奔出,看到一個丫鬟模樣的人從前面的院子跌跌撞撞跑出來,身上穿的還是睡覺穿的單衣。

“發生何事了?”南昭大步過去,攔住丫鬟。

“二小姐……二小姐……”丫鬟驚得重心不穩,狼狽的跪在地上,指着她剛跑來的那個方向。

南昭與呂東來相視一眼,知道那邊出事了,一起朝那邊跑去。

二姨太住的隔壁院子就是三姨太住的,她們剛到院門口,就見到三姨太和一個丫鬟躺在花臺子下面,身上穿的還是睡覺穿的衣服,死狀與二姨太相同,皆是被吸盡活人氣而亡。

前面的花樹下,有人蹲在那。廊前的燈籠,將他的一襲白袍映出紅光,南昭立刻認出來那是誰。

“如故——”她跑進去,看到他正在查看另一具屍體,死的是歐陽家的一個家奴,今天他們來時,這個人爲他們準備了客房。

“那邊院子還有三具屍體!”沈如故起身對他們講:“歐陽宜身上是別的東西!”

“你看到了嗎?”呂東來問。

“我剛到這裡,她已吸食了這幾個人的活人氣,還剩下一個丫鬟,見我要拿她,她躥上房頂跑了!”他顧慮的說:“我怕她故意引我過去,再折回對你們不利,所以未追。”

剩下的那個丫鬟就是剛纔他們遇見的那個,若沈如故晚來片刻,想必那個丫鬟也死了!

南昭問道:“是聞曄在歐陽宜的身上覆活了嗎?”

沈如故搖頭,“那不是聞曄!”

她心頭暗顫,“不是聞曄?那是誰?”

“封印還未破,聞昭還被困在小仙廟中!”沈如故推測道:“歐陽宜出事是在塢城遇薛煉時,白天我們都在趕路,日頭還很大,她雖帶了紗斗笠,也算是在陽光下自由行走,普通鬼物是做不到的。”

“且這歐陽宅中這一晚上被吸了這樣多活人氣,她應需此來掩蓋她身上強大的鬼氣!”

能達到這個程度的鬼物,南昭曾經就遇見過一個。

“鬼仙未辯!”

未辯擁有靈花之魄,專食亡魂,所以鬼力驚人。

呂東來接過話來說:“這麼說,歐陽宜身上的命符,並非是給聞曄的,而是未辯?”

沈如故點頭,提醒道:“未辯雖已逃走,但她還需更多的活人氣才能掩蓋身上的鬼氣,不然即便她用了肉身,也一樣是鬼!”

所以就算她不回來,也會不斷有人喪命在她手裡。

南昭不敢在此地多留,見沈如故與呂東來都安然無恙,她立即回到剛纔住的院子與孫小鵬他們會合。

天亮後,歐陽家宅只剩下一個三姨太,不過在得知其他兩位姨太太和下人慘死的消息後,立即收拾起東西,逃回孃家去了!

一夜之間,莫大的府宅之中,除了南昭一行人外,就只剩下那六具被吸了活人氣的屍體。

出於道義,他們決定幫亡人將屍體埋了,地方就選在大門前面的一個土壩裡。

六座新起的土墳就這樣立了起來,南昭讓孫小鵬他們去山上砍了顆樹,削了六個木碑,打算給亡人立個碑時,孫小鵬犯了難,“這幾位都不知道名字啊,少夫人——”

南昭嘆了口氣,無奈說:“從昨晚我就沒見到她們的亡魂,想必也被未辯捉了去,不然……”

不然她倒是可以問出名字來!

沒有名字,就只能立六塊無字碑。

她回望身後的歐陽宅府,曾經歐陽家,作爲四大道門家族之首,備受道門尊敬,在這雲州更是名門一族,瞧瞧這宅院,修得這般氣派,所處之地,也是這片地的風水之首,誰會想到,轉眼間,就變成了凶宅,歐陽家也步了方家的後塵,滅了門。

南昭想起歐陽宜來,本是出生不錯的名門小姐,有兄長父親疼愛,所以性子冷傲嬌氣。

她還記得,歐陽嵩死的那夜,歐陽宜坐在馬車裡,單薄的身子,雙手抱着腿,瑟瑟發抖的說:“南昭,你看看我,現在就如你當日被逐出師門一樣,除了恨,一無所有了!”

她天真的問:“你說——我會不會也遇見一個沈如故,像保護你一樣,保護我呢?”

她終究沒有遇見她的沈如故啊!

“沈如故呢?”呂東來從大門裡走出來,歐陽家已無人了,他進去收羅了一些可用的物件裝進他的包裹裡,那柄一直被他用布抱着的長劍,又回到了他的背上。

“大少爺在馬車裡。”孫小鵬回答。

呂東來將包裹扛着肩膀上,到了馬車外,喊道:“沈如故,你出來!”

馬車內沒有應答,南昭忙走過去解釋道:“如故該是累了,你有何事,給我說就好!”

“累了?”呂東來一副不好騙的樣子說:“怕是又死了吧?”

剛說完,門簾子被掀開了,沈如故不怎麼近人情的臉出現在裡面。

“喲,還活着呢!”一點兒都沒有被死人影響心情的說:“活着呢,咱們該商量一下了!”

“咱們?”沈如故挑眉,何時跟你這個道士成‘咱們’了?

呂東來一點兒都不生分的說:“未辯是逃了,但她現在頂着一具肉身,身上還有靈花之魄,估計要到處生事兒,我們得快些將她找出來!”

南昭說:“塢城客棧失蹤的人還沒找到,我們還是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吧!”

她主要擔心的是潮源的人,他們都是普通人,還帶着個孩子,未辯鬼力驚人,若是再殺個回馬槍,這些人不都隨歐陽家的人去了?

幾人商量過後,決定先回雲州城。

要上路時,後福也醒了,一醒就開始哭。

南昭抱着他上了馬車,哄了好半天,才終於不哭了,不過卻不肯喝羊奶,真是急死人。

“如故,到了雲州城,這後福不能跟着我了!”

“我看你不是很喜歡這小孩嗎?”沈如故還是那冷淡淡的樣子,對小孩正眼也不看。

“喜歡歸喜歡,但他還這麼小,我身邊隨時都有危險,也顧不了他……”令她犯難的是,他們人生地不熟的,去哪兒找好人家呢。

雲州,鎮國公府。

說到鎮國公,就不得不提他名叫司馬封,將門世家,早年立過赫赫戰功,曾封兵馬大將軍,後被炎帝親加封鎮國公,手握軍令虎符,可調遣雲州軍十萬,雖遠離天都,卻不可小視。

正因爲有了這樣一個外公,周仰才得了封地,到了泰州,不然以他當年在宮中的地位,只怕會被永遠囚禁在別宮中,暗無天日。

府門外,孫小鵬拿着周仰的玉佩前去敲門,沒多久,國公府的管家親自出來迎接,並將他們三人請到內府之中。

待客的廳堂之中,司馬封一襲黑色常服,畢竟曾是帶兵打仗的,雖年過花甲,精氣神都不錯,老當益壯。

且年紀這麼大了,也能從他五官輪廓看出,年輕時應是個俊人。

司馬封一見下人送來外孫的玉佩,立即叫管家出去將人帶進來,此刻看到門外三人進來,一個是白衣翩翩,器宇不凡的公子,一個抱着嬰孩年紀不大的丫頭,還一個是個頭髮比他還白的道士,老眉不禁困惑的擠到一起,“這都什麼人吶,怎會有我仰兒的玉佩?”

南昭在外頭就聽到老人家的話了,恭敬的走進去,大方的給老人家行了一禮,回答:“我叫南昭,青州人士,泰安王是我結義兄長,此玉佩是他親手給我的。”

突然來這麼個人,說是自己外孫的結義妹妹,着實令人生疑。

老頭子腹誹道:不過那玉佩確實仰兒貼身的那塊,且再細問一番吧。

老頭子看了一眼旁邊的管家小司馬,這小司馬是他從前的副將,立刻就懂了國公的意思,忙開口問南昭:“你說你是泰安王的結義妹妹,除了這玉佩,可還有什麼能證明的,比如書信?”

南昭搖了搖頭。

小司馬語氣有了變化說:“你們是從塢城那邊過來的吧,近來晉國流民四竄,影響雲州邊界穩定,已出了不少禍事,昨夜裡就有晉國細作混進雲州,今日你們就來了!”

這是要懷疑他們是細作啊!

沈如故在旁提醒南昭:“你身上確實有一樣東西可以證明!”

南昭先還不知他指的什麼,不過很快就明白了!

她將後福託給旁邊的丫鬟暫抱,微微欠身的說:“我確實有一樣東西,可以證明自己與泰安王是結義兄妹,不過這裡人有點多。”

司馬封端詳了她周身一番,差不多確認她這身單衣內,沒藏什麼兇器之後,才讓旁邊的人退下。

不過小司馬沒走。

知道這位管家在國公府地位不同,南昭也不勉強,只要不嚇到對方就好。

她就站在原地,將右手張開。

隔了數丈的距離,司馬封也看到了她手心散着紅光的靈花,不由得面色大變,身子從椅子上站起來。

小司馬也看見了,神情同樣驚訝,見司馬封朝前,擔心的勸道:“老爺,不可近吶!”

司馬封不予理會,人已到了南昭身前,低頭仔細打量過後,確認道:“那個預言是真的——”

預言?南昭不知,對方指的預言具體是什麼,但感覺和周仰有關。

司馬封立即讓下面的人去準備客房,安排南昭他們住下,連後福也專門請了奶媽照顧,南昭終於得了清閒。

從奶媽處出來,呂東來剛參觀完國公府回來,即使在人家府上,這廝也揹着他那柄長劍。

“這國公府有點意思。”

南昭上了臺階,問他:“有什麼意思?”

“風水寶地!”

說起風水寶地,南昭不免想起前不久的歐陽家來。

“歐陽宅府也是風水寶地啊,可有何用呢?”

呂東來擺了擺手,“這你就不懂了,歐陽家那個與國公府還真不能相提並論,那個宅子,曾經算得上風水寶地,也布得不錯,可在他家出事前,風水就早破了,且破了,他們一家子都不知道,而這國公府這宅子就不一樣了,正當壯年,想破還不容易!”

“怎麼說?”

呂東來挺了挺胸,笑着問她:“想知道呀?我就不告訴你!”

南昭撇撇嘴,不說就不說,我還不想知道呢。

見她要走,呂東來用手臂擋着去路問:“你覺不覺得,你家沈公子有點不對勁?”

“沒呀!”南昭想都沒想就回答了!

“沒有?”呂東來一臉嫌棄說:“你這丫頭怎能這般沒心沒肺?就不怕被人算計得屍骨無存嗎?”

“我不怕啊!”南昭將他擋在前面的手臂撥開:“我有如故!我什麼都不怕!”

“你不可救藥了!”呂東來追在她後面,不依不饒的質問:“昨晚上,以你說的,未辯從塢城就用了歐陽宜的肉身,那麼一路來,你沒發現就算了,以沈如故的本事,也沒發現?”

南昭不喜歡他背後這般揣測沈如故,冷着臉解釋道:“如故是有覺得不對勁,他提醒我小心!”

呂東來聽後,那雙透着精光的鳳眸斜睨過來,“那就更有問題了,他既都發現歐陽宜有問題,爲何還能等對方連續殺了六個人才出手?他在等什麼?”

“他……”南昭啞口。

對方便體現她:“昨晚知道歐陽宜身上是別的東西,你第一反應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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