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不知金堂主的來意,張地不好亂說話,只好謙遜了幾句,大方得體地應付着。
金堂主見他拘謹,呵呵笑道:“不必緊張,我也是巡山至此,見你這靈田周圍聚攏了許多靈谷堂弟子,過來一看,才發現是你小子搞了滴灌的種植技術,引得不少弟子來圍觀學習,本堂主也是愛才若渴,這纔過來與你見一見面。怎麼樣,有沒有興趣陪我在你的靈田裡參觀一下,說一說你現在的種田思路啊?” шшш◆ttka n◆C 〇
聽他這麼一說,張地這才大鬆了一口氣,原來自己的新式種田方法現在傳播開來,引得不少靈谷堂弟子前來觀看,於是驚動了這位很少露面的堂主大人。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這位堂主大人據說一直主持內堂的靈谷研究,對於任何新的種植方式都是異常關注,只是以往都是出現在內堂弟子身上,外堂弟子普通種植方式還掌握不好呢,哪敢進行新種植方式的嘗試。
此人能撇下架子,親自過來查看,說明此人真是求才若渴,且爲人正派,不似郝仁那副奸詐小人的模樣。
在心裡快速思量了一番,張地明白這是自己的一大機會,若真能博得這位金堂主的好感,必能爲自己將來晉升內堂鋪平道路。於是認真起來,小心翼翼地陪同這位金堂主,在自己的靈田內走了一圈,細細介紹滴灌的種植思路。
金堂主雙手揹負,一路走一路點頭,饒有興趣地聽取着張地的介紹。
這一幕落在圍觀的那些弟子眼中,自然有了不同尋常的意義,紛紛嘀咕起來——
“瞧啊,張地入門一年都不到,竟能博得堂主大人青睞,此人將來不可限量啊!”
“是啊是啊,這才叫走了狗屎運呢!誰能想到當初他連鋤地考覈都沒通過,是靠人說情才留下來的呢!記得當時郝副堂主對他也很有看法,誰知現在都收了他當親傳弟子了呢!”
“啊?還有這種事?這張地……這張地不會是有啥背景的吧?”
“有啥背景啊!告訴你們,張地是我們村的,從小就好讀書,種田的書讀了一大堆,自然比一般人要厲害嘍!”這時一名小胖子擠了出來,口噴唾沫地大聲道,原來正是韓寶寶,不知怎麼也跑來了。
這時衆弟子聽到小胖子知道內幕,紛紛把他圍了起來,讓他再多說一些,小胖子神采飛揚,替着張地大吹特吹,把他吹成了天上少有、地上無雙,瞧他那樣子似乎頗以能沾上光爲榮。
“是啊,是啊,張地師叔還手把手地教我們種田,他可是很平易近人的呢!”這時那幾名受了張地指點的新弟子插言道,人人臉上都是又驕傲又自豪的神情,他們見張地得堂主大人垂青,自然是如有榮焉,也想攀上關係。
這些議論雖然小聲,可在金堂主這樣築基期的修士耳中,聽來卻清清楚楚的,此時望了一眼張地,似笑非笑地問道:“周圍那些弟子都在誇讚你,這些話你能聽到麼?”
張地此時修爲已是煉體三級,耳聰目明,雖然不如金堂主聽得清楚,但也隨風聽到隻言片語,明白這是金堂主在考量自己心性,連忙正色道:“弟子明白堂主大人所想,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我本一心追求種田之道,搞出滴灌這樣的新技術來,自然會有人評頭品足,這都是弟子預料到的。
弟子覺得他人愛怎麼議論,是他們的事情,好也罷壞也罷,我都不會放在心上。只有一心鑽研種田,不爲外物所幹擾,方爲正道!”
“好一個‘一心鑽研種田,不爲外物所幹擾,方爲正道’!”金堂主聞言眼神一亮,讚賞道:“且先不論你這滴灌技術能否成功,至少你這心態先對了。靈谷堂內不乏聰明絕頂之人,可是有多少人堪不破利益一關,爲外物所困擾,結果本該取得的成績出不來。張地,怪不得當日陣法堂黃執事替你說情,郝副堂主又收你爲親傳弟子,你果然有些潛質!”
張地紅着臉,搔了搔頭,不好意思地道:“堂主大人過獎了。”
金堂主哈哈大笑,目光掃視一番,見這靈田管理得井井有條,靈谷和荊棘樹都長勢喜人,雙目灌注靈光,運起靈目術注視地下,卻不禁輕咦了一聲,問道:“你這陣盤只是二手的?效用只有新陣盤的七成?”
張地心頭一跳,暗暗慶幸自己沒有把新陣盤埋入地下,沒想到這位金堂主神通廣大,只是兩眼發光地一掃,就能看出地下情形,忙答道:“是,弟子原來的陣盤損毀了,這二手陣盤是弟子花了15枚靈石在鍾南谷坊市買來的。”
聽他說得實誠,金堂主上下打量着張地,見他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樣,心下更喜,說道:“張地,你小小年紀便有這般心性和潛質,實乃是本堂不可多得的人才。今日一觀,我是大爲期待,想要看看你這半年後春谷收穫的成績。若能取得成功,我願破格提拔你進入內堂,成爲外門核心弟子,你意如何?”
張地大喜,連忙躬身一禮,說道:“弟子自然樂意之至,進入內堂乃是弟子一直以來的心願,若真能成行,弟子……弟子的家人一定會很高興的。”說到最後一句,聲音哽咽,想起父母和二伯一直盼着自己有出息,可就算自己成爲外門核心弟子,他們也見不到了,不免心酸。
金堂主明白他心中所想,嘆息道:“張地,你也不必難過,你的家人現在一切都好。只要你好好表現,真能爲本堂做出重大貢獻,我會替你向掌門求情,准許你與家人相見的。”
張地感激地謝過,心知金堂主所言不假,宗門對於核心弟子還是很看重的,不會這麼不近人情地不準與家人相見,只要自己在靈谷堂內做出重大成績,就一定會獲得宗門重視,與家人相見的可能也就越大了。
聊了半天,時候也不早了,金堂主心下歡愉,臨走之際,掃了一眼周圍圍觀的弟子,問張地:“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麼?”
張地福至心靈,心中一動:“這可是我急盼的大機會啊!”連忙道:“堂主大人不麻煩的話,還望能請這些圍觀的弟子們離開,最好在我實驗滴灌的期間都不要隨意過來觀看,免得惹我分心。”
金堂主呵呵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怕有人心生嫉妒,來你這裡搞什麼小動作吧?”目光向靈田周圍一掃,點頭道:“這好辦,我便替你埋下防禦陣盤一枚,若無築基期修爲,任何人都不能進入你的靈田內。”
張地吃了一驚,“啊?那弟子也進不來了?”
“不會,我再賜你陣旗一面,聽說你有了一枚控靈手鐲,便能激發這陣旗了,到時這防禦陣盤可歸你操控,便是我進來一看,若不用一些暴力手段,也難以奏效的了。”金堂主一邊解釋着,一邊取出陣盤埋入靈田中,又拿出一枚小旗子,教他操縱之法。
只見小旗一揮,嗡的一聲,靈田周圍沖天而起一道白濛濛的霧氣,將整個靈田包括滴灌的管道都籠罩其中,站在外面並不能看到裡面的景象。
周圍那些旁觀弟子齊齊發出驚呼,不知這是怎麼一回事。
金堂主微微一笑,袍袖一揮,捲起一枚石頭飛快地一甩,砰的一聲,石頭剛一撞上霧氣,頓時飛快地飛了出來,好似被什麼東西彈開了一般。
張地看得又驚又喜,就聽金堂主道:“你不用陣旗,走進去試試。”
張地擡步往前走,果然一碰到霧氣,身形就感受到了莫大的阻力,怎麼走都走不進去了。
“好,你再用陣旗操控一下。”金堂主又道。
一揮陣旗,張地手腕上的控靈手鐲發出一道靈光,頓時讓陣旗射出一道法訣,結果密密實實看不到一絲縫隙的霧牆居然翻滾讓開,出現了一條通道,容許他走進去。
張地走進去後,再一揮陣旗,那條通路居然又很快合攏,透過霧牆卻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景象,只見周圍那些弟子個個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好似雞蛋一般。再擡頭望望,陽光依然充沛,能毫無阻礙地照射下來,並不受霧牆的阻擋。
如此神奇好用的防禦陣法,真讓張地目瞪口呆,心底激動莫名,忽然跪倒在地,向着金堂主砰砰砰叩了三個響頭,大聲道:“堂主大人恩重如山,弟子……弟子感激不盡!”
金堂主微微一笑,“這只是最普通的防禦陣法,內堂弟子都會領到一個,並不是多稀奇的物事,作用是保護靈田,不受外人窺視打擾。當然這東西很消耗靈石的,我已預先安防了充足的靈石,足夠你半年之用了,半年之後你若還想繼續使用,那就得你自己承擔了。
好了,你便在這裡安心實驗你的滴灌技術,半年後我等着你的成績,好好努力吧!”說完,身形一動,直接穿過陣法飛了出去,領着隨行人員遠去了。
周圍那些圍觀弟子,見這裡被遮蔽起來,也明白堂主大人不喜歡大家來圍觀,便三三兩兩議論着離開了。
與此同時,在對面山頭的密林中,那叫阿明的黑衣人注視着這一切,臉上顯出恨恨之色,暗暗罵道:“該死,竟然被築基期修士佈下了防禦陣法,我竟無法窺視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取出一隻傳訊密符,將這一切都寫在裡面,然後掐訣化作一道通訊火光,直飛向不知多遠處的郝仁那裡,向他通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