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石堅一家作別後,就是韓寶寶的家人。
韓寶寶意外喪命於魔佔區,這是張地心中難以抹去的痛,更何況那也是韓寶寶爲了救護他,挺身而出才意外喪命于飛鴻族少主週一剛之手。
此時韓叔一家人眼圈發紅,神情都很低落,眼看石堅雖然斷了一臂,可畢竟人還在,張地更是成爲了仙師,此次多承他搭救,自己一家人才能死裡逃生,唯獨韓寶寶卻不在了。
韓叔領着一家人對着張地連連拜謝,多餘的話卻說不出,只是搖頭嘆氣。
張地知他心中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韓叔,小胖人死不能復生,您也別太難過了。眼下仙魔大戰,局勢動盪,還是多想想活着的人該怎麼更好的活下去吧?”
韓叔心想也是,人死不能復生,未亡人還得生活啊!
便向着張地點了點頭,愧疚地道:“石頭,你說得對,之前都是叔的錯,不該看不起你,在這裡叔給你認錯啦!”說着連連作揖。
張地連忙扶住他,對他溫言寬慰,送上了馬車,最後來到自己的家人面前。
看着父母經歷了這些年的磨難後,鬢角髮絲都有些發白,二伯由於操勞過多,頭髮白得更是厲害,張地心中一酸。
“爹,娘,二伯,孩兒不孝,未能早日將你們搭救出來。”
“咳!說這些幹啥?我們人不是都好好的嘛!”父親一擺手,精神頗爲振奮,原來他親眼看着過去的對頭石堅和韓寶寶之父對着兒子低聲下氣地認錯,而且兒子現在有了大出息,已經是仙師了,怎不讓他揚眉吐氣,心中暢快。
這時二伯微笑走上來,拍了拍張地的肩膀,說道:“石頭,現在你和以前大不一樣了,不光是仙師了,而且做事沉穩,頗有男子漢的氣概,這是最讓我和你爹孃欣慰的。”
“對了,現在仙魔大戰,我們都去了大元朝,你留下來怎麼辦?要不然和我們一起走吧?”二伯眉頭隱約有憂色,他見多識廣,一下子就想到了張地的安危。
“是啊,石頭,快跟爹孃走吧!在哪裡不能修仙,何必要留在這裡呢?”母親擔憂地抓着張地的手臂,她一個女人家,最是掛心孩子的安危,看到韓寶寶命都沒了,石堅斷了一臂,她心裡更擔憂了。
面對家人的關心,張地心中感動,不過他早有決定,此生定然要走修仙路,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來保護家人們。
只有留下來,纔有進入魔尊傳承,尋找破解邪靈之氣的機會。
於是他微笑着搖頭道:“孩兒已有打算,暫時還要留在青嶽派尋找築基的機會,短則三五年,長則十年,必會去探望你們的。至於仙魔大戰,還請你們放心,我會小心謹慎,保護好自己的。”
“啊?還要短則三五年,長則十年?那你啥時候娶媳婦,啥時候我們能抱上孫子啊?”張母兩眼一瞪,驚訝地叫了起來,她看到石堅與方玫神態親暱,讓她心裡頗爲着急,自家的石頭一修仙,難道連老婆都不找了?
二伯卻看出了一些端倪,連忙伸手捅了捅她,目光向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神情頗有些忸捏的金若琳示意了一下,然後又向站在商隊旁,面帶紗巾,明亮的眼神時不時投過來的姜妍示意了一下。
“啊啊!明白了,明白了。”張母恍然大悟,連忙拉住兒子的手,激動地道:“兒子你放心,我們去大元朝都會好好生活的,你在這邊也要把握機會,我看這兩個妮子都挺不錯的,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就統統都娶了。我聽說哪個仙師沒有個三妻四妾的,你也不要太老實,在這一點上媽支持你,啊!”
張地摸了摸鼻子,不禁苦笑起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下意識地分別向金若琳和姜妍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是二人因他的目光,還是因聽到了張母的話語,兩人的面頰似乎都泛起了一絲紅暈,讓張地心中一動。
“好啦!好啦!兒子是有大事要做,你別囉嗦起來沒個完!”張父在一旁不耐煩了,連聲催促道。
眼看分別在即,張母唰的一下眼淚就流下來了,嘀咕道:“死老頭子,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下次看到還不知啥時候,你還催我。”伸出雙手,顫抖地摸上張地的面頰,淚眼婆娑中透出強烈的不捨。
張地心中發酸,差點便想脫口而出:“我不修仙了,我和你們一起走!”
父母還有幾個十年,難道真要到了他們白髮蒼蒼時,再去與他們相陪嗎?
但旋即一個聲音在心裡告訴他,修仙之路便是斬斷塵緣,他已沒有回頭路可走,若是重新迴歸塵俗,別說他自己心底不會開心,便是家人也會被帶去黴運的。
最起碼他丹田中的邪靈之氣和神秘天書,就不敢保證未來會穩穩當當,說不定某一日就會有危險發作,甚至引來甚麼強大的修仙者來覬覦。
想到這裡,他強行收起不捨之心,忽然念頭一動,自懷中取出一包靈谷,另外還有那駐顏丹,對着父母笑道:“爹孃,二伯,這是修仙者吃的靈谷,你們凡人吃了,會增強氣血,延年益壽的,大有好處。另外這是駐顏丹,雖說不會永遠容顏不變,但你們吃了,會極大減緩容顏衰老,相信就算過了十年再見,你們看起來也是和現在差不多的。”
“啊?修仙者吃的靈谷?駐顏丹?”爹孃和二伯大爲驚喜,連忙接過,激動得雙手顫抖,如獲至寶。
張地想了想,又取出一包靈谷,遞給二伯,說道:“這一包是給石叔和韓叔家的,我就不直接給他們了,不如由二伯你隔三差五地分給他們一些,讓他們感念咱家的恩德,今後在大元朝立足之時,以我們張家馬首是瞻。”
二伯點頭接過,心中明白張地這一步想得深遠,雖然張地將他們和村民都解救出來了,但這只是個開頭,畢竟張地現在是仙師身份,將來誰不想來借個光,沾沾好處呢?若是張家拿不出好處,久而久之也會受人非議的。
“放心吧,我曉得該怎麼辦?”二伯道。
張地又沉吟一下,取出金銀等物一大包,另外取出仿製金光陣的陣盤和陣旗,在上邊留下激發的神念,並將初級的護身符也留下激發神念,一併交給二伯,叮囑他尋到長久的落腳地之後,就將這些陣盤陣旗以及護身符埋入地下。
今後若有強敵入侵,二伯可用暗語將激發神念激活,自動禦敵,相信築基期以下的修士都會滅殺掉的。
二伯連連點頭,鄭重記下。
金若琳和姜妍二女,出於情意,也分別給張地家人贈送了一些金銀之物和自動禦敵的法寶之物,金若琳是一枚玉佩,能溫養肉身,遇敵可產生煉氣三層的防護姜妍則是一副山水畫,遇敵能產生一層籠罩房屋的禁制,能擋築基期修士一擊,也是頗爲珍貴。
做了這番安排後,張地心中大定,將父母二伯統統送上車,與他們揮手作別,姜妍和金若琳則站在他左右,一併揮手相送。
至於師妹呂田兒一家,由於其丈夫是邢家之人,張地不願他知道自己家人的去處,打算另行安置送往大元朝,也算對其有一個妥善的照顧。
此時朝陽之下,一行十幾輛馬車,順着大路向着南方蜿蜒前行。
但聞馬蹄聲嗒嗒,車聲轔轔,但見馬車上親人神情不捨,目中含淚,不斷地向着張地揮手。
這一幕竟是如此熟悉,一如五年前,他坐着馬車,與小夥伴石堅和韓寶寶一起上山學藝的那一幕。
所不同的,只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而已。
那時的張地心中忐忑,不知未來如何?現在的他依然不知未來如何,但心中卻堅定如鋼。
因爲他知道,不論未來怎樣,他都會勇敢面對,自己的命運一定會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中,一定!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