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驢頭面無表情,目光呆滯地看着前方,對於呂田兒的呼喚毫無反應。
“爺爺!爺爺!是你嗎?你怎麼了?我是你孫女田兒啊!你說話呀!說話呀!”呂田兒雙手緊緊拉住老驢頭的雙手,用力地搖晃,放聲地大喊,漸漸跪倒在老驢頭的跟前,淚流滿面。
張地嘆息一聲,走到呂田兒跟前,將她扶起,摟在自己懷裡。
呂田兒擡起頭,淚眼模糊地看着張地,哭道:“師哥,爺爺怎麼了?他怎麼不認我這個孫女了?”
張地又是一聲長嘆,內心酸澀,將發生在老驢頭身上的事約略說了一遍,他如何被郝仁偷襲,如何見到老驢頭化身魔屍,如何地奮力將郝仁殺死,報了大仇……但卻略過了奪舍,以及後來魔佔區等事情。
呂田兒怔怔聽着,間或抽泣幾聲,等到張地說完,她臉上表情又是迷茫,又是驚訝,還有着深深地痛楚,過了好半晌,才悠悠地道:“師哥,這麼說來爺爺的魂魄已經消散,再也救不回來了?”
張地點了點頭,嘆息道:“師妹,你也不必太難過了,爺爺是爲我們而死,他的魂魄必然轉生去了更好的所在。他還留下了這具肉身來守護我們的安全,多次救了我的命呢!”
呂田兒轉頭看着老驢頭,伸手輕輕撫摸他粗壯的手臂,低聲喚道:“爺爺,爺爺。”
老驢頭茫然佇立,根本就沒有絲毫反應。
張地心中暗歎,明白師妹恐怕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只有隨着時間,自己慢慢開導,她纔會明白吧?
過了片刻,呂田兒擦了擦眼淚,轉頭看着張地,道:“師哥,你現在已經是仙師了麼?” шшш⊕ttКan⊕¢O
“是。”張地如實道。
呂田兒一喜。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師哥你……你竟真的是仙師了?天啊!”
“那師哥我求你一件事你肯不肯答應?”呂田兒看着張地的眼睛問道。
張地心念一動,明白她恐怕是要求自己饒過她丈夫的性命,不過面對着呂田兒如此懇求的目光。又如何能狠心不答應呢?
嘆息一聲,張地道:“你說吧,你是我師妹,以前是,以後也是!但凡張地力之所及。必會答應你的。”話雖如此,心中卻不由得一痛,想着一直依偎着自己的師妹居然也嫁做人婦,有了孩子了,張地心裡真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呂田兒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面色緊張的丈夫,忽然從牀上抱起巧巧,走到張地跟前,道:“師哥,田兒求你收巧巧爲徒。若是她有修仙的資質,麻煩你教導她修煉吧!”
張地一怔,旋即就明白了呂田兒的意思,若是自己收了她孩子爲徒,又怎好下手殺了邢三,這可比直接求自己不要殺她丈夫更好了。
就聽呂田兒道:“師哥,田兒只是一介凡人,在這亂世受夠了別人的欺負,多虧三哥照顧我,才讓我沒有被人糟蹋。田兒命苦。不想再讓巧巧也受這樣的苦,便想讓師哥照顧她一生一世,師哥你……你願意嗎?”說着,擡起頭。目光閃閃地看着張地,似乎有異樣的情愫在閃動。
“你……這又何必呢!”張地偏開頭,不願對着她的眼神,便低頭端詳着巧巧,只見這孩子生得眉清目秀,膚色白如羊脂。長大了必是一個美貌的姑娘。
就見她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直瞅着自己,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攥成拳頭,奶聲奶氣地道:“球球,球球。”似乎與自己頗爲有緣。
張地心念一動,雙目灌注望氣術,唰的一下兩眼閃閃,一道神念探入孩子的體內,一直沉入她的丹田內。
只是一望,便面有喜色地道:“真沒想到,這孩子骨骼清奇,還是罕見的風靈根,並且是上品,這樣的資質可比我好多了。”
“是麼?那就是說巧巧可以修仙了?”呂田兒聞言大喜。
張地點了點頭,道:“沒錯,以巧巧的資質,若是得遇名師的話,將來別說築基,就是結成金丹都是大有可能的。”
“那……那師哥你收她做徒弟吧!”呂田兒激動得眼眶泛起淚花,抱着巧巧叫道:“巧巧,快謝師父啊!”
巧巧好似聽懂了一般,看着張地奶聲奶氣地道:“球球,球球。”
張地忍不住一笑,這孩子實在是太可愛了,不過自己畢竟現在修爲還不高,孤身在外冒險,不適合收徒,沉吟了片刻後,便取出一個包裹,遞到呂田兒手中,“師妹,這裡是一些修煉的丹藥和一些基本的功法,你等巧巧大上一些,能識字了,便教她學習這些功法,然後按照丹藥的說明服用。若是修煉順利的話,巧巧十來歲之後,應該就能進入煉氣後期了。到那時我再來找你,若是形勢許可,我便正式收她做徒弟。”
“師哥,你……”呂田兒還要再說,張地一擺手,道:“我此次潛入邢家,乃是爲了搭救父母家人,說不定凶多吉少,邢家背後有極爲可怕的存在,若是我帶着巧巧,必會給她惹來禍患的。還是暫時由你倆帶着她,近期我會安排你們去南邊大元朝的。”
聽到張地提到“你倆”,呂田兒不由得大喜,看來師哥是認可自己和邢三的婚事了。
只見張地轉身看着邢三,冷冷地道:“邢三,你聽好了,若不是衝着我師妹的面子,今日必然取你性命!我與邢家和郝家都有不共戴天之仇,就是這兩家狼狽爲奸,殺我師父,囚禁我父母家人,有生之年我是打算將邢家和郝家連根拔起,絕不姑息!”說着兩眼寒光爆射,嚇得那邢三身子一抖,差點沒又跪下。
頓了一頓,張地將眼中寒光一收,又道:“念在你是巧巧的父親,田兒的丈夫,也曾幫助過我家人的份上,今日就饒你性命,不過你得將邢家和郝家的情況詳詳細細告訴我,並且立誓不得泄露今日之事!”
邢三哪敢羅唣,連忙舉起右手,慌忙起誓:“邢三在此對天發誓,若是膽敢泄露今日之事,必讓邢三妻離子散,死無葬身之地!”
“把嘴張開!”張地道。
邢三慌忙張開嘴巴。
張地手指一彈,將一顆邪惡種子彈入了他的口中,用法力將其種入他的肚腹深處,然後冷冷地道:“這是一枚邪惡種子,受我神念控制,若是你膽敢違背今日誓言,我就會讓這顆種子生根發芽,從你的口裡長出來,讓你吃不得飯,喝不得水,活生生煎熬七七四十九日而死。而你死後,魂魄也被這邪惡的樹苗攝取,讓你永遠不能離開它,成爲一株永生不滅的邪惡之樹。”
邢三想想自己嘴裡長出一株樹苗,仰天無法動彈,眼睜睜看着天空,連吃飯喝水睡覺都不行……不由得臉色大變,激靈靈打了個寒戰,連忙跪倒道:“仙師大人,邢三不敢,邢三不敢!”
呂田兒聽張地說得如此可怕,再看張地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也是禁不住心裡發寒,對於張地與之前形象截然不同而感覺可怕。
她哪裡知道,張地經歷了神秘殺人技的磨練,又經歷了一系列的生死考驗,眼下丹田內還有着邪靈之氣,性子早就變得冷酷果決了,再也不是以前剛上山的那懵懂少年了。
有了這一番手段,張地總算放心了,對着邢三道:“你起來吧!跟我好好說說下面礦山的事情,今晚我便要探一探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