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洪燕將信將疑,由於她是靈獸園的弟子,陣法的東西一竅不通,也不知那金光陣有何奧妙,只好按照張地的安排,站到了靈田的一邊。
金若琳和梅兒驚喜不已,瞧張地這架勢,胸有成竹,不禁對視一眼,趕緊站到靈田的另外兩邊,手中緊緊攥住靈具刻刀。
這時張地走到最後的一邊,背後就對着逐漸西斜的落日,此時萬丈金光射來,將這片山頭映照得金燦燦的一片。
“唐師哥,麻煩你飛到靈田中央,居中策應。”張地向着唐季禮道。
“好說,好說!”唐季禮嘻嘻一笑,他已是煉氣三層,手裡有一件粗淺的法器,當即唸唸有詞把手一揮,腳下踩着一隻青鋼劍,搖搖晃晃地飛到了靈田上方。
這一幕落在趙洪燕眼中,卻不屑地冷哼一聲,心想就這麼粗淺的修爲,能把妖蟲祛除乾淨嗎?不由得連連搖頭。
別說她此時將信將疑,就連隱匿在對面山頭,一直向着這邊觀望的皮唐二人也是不大相信,那皮副堂主悄悄問道:“老唐,這張地只去了陣法堂幾天,就會操控陣法啦?你覺得這個什麼仿製金光陣能祛除所有的黑影蟲嗎?”
唐副堂主眯着眼睛向着這邊仔細看了半晌,沉聲道:“張地這小子頗有些邪門,每次都能給人意外。我也有些拿不準,搞不好一會兒真有意外出現也說不定!”
“哼!那些黑影蟲的厲害,便是那位林浩沅帶着碧睛蟾蜍獸都難以應對,何況還有那頭兇悍的蟲王,我可不看好他們幾人!”皮副堂主大搖其頭。
“不要再猜了,馬上見分曉,你看!”唐副堂主擡手向着對面一指。
皮副堂主趕忙回頭望去,不由得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只見西斜的落日正將萬丈光芒直射過來,可是不知怎麼落在了靈田上,忽然金光暴漲。整片靈田都化作了一座高五六丈,方圓一畝的巨大金燦燦的光之牢籠。
而這還不算完,正有一條條纖細的金芒循着光之牢籠飛快的彈射,從張地射向金若琳。又從金若琳射向梅兒,再從梅兒射向趙洪燕,然後射向身在空中的唐季禮。
速度越來越快,光芒越來越耀眼!
最後砰的一下,從唐季禮那個節點。突然爆射出無數道耀眼至極的金光,猶如疾風驟雨般向着下方的靈田射去。
皮副堂主驚叫一聲,就覺兩眼刺痛,趕忙閉上雙眼,心中暗驚道:“好厲害的金光,這……這到底是什麼陣法?真是可怕!”
此時此刻,位於靈田周圍的五個人早就閉上了眼睛,沒有人敢直視如此耀眼的金光,就連築基期修士趙洪燕也不行!
趙洪燕此時驚詫不已,仗着自己是築基期。放出強大神念“觀看”現場,只見足有上百道的金光自頭頂,猶如天女散花般四下分落,發出嗤嗤的聲響。
所落之處,無數只黑色甲蟲慌忙逃竄,卻被這些金光燒穿了身軀,冒出縷縷青煙,頓時化成一團團火光,便如在靈田上空放出了一朵煙花一般,煞是好看!
“這張地。真是有兩下子啊!竟能佈置出如此厲害的陣法,先前真是小瞧他了!”趙洪燕驚歎之餘,將神念掃向張地,只見張地雙目緊閉。神色肅穆,正一隻手緊緊攥住靈具刻刀,另一隻手揮動陣旗,準確地將背後萬丈陽光引入陣法內。
原來這仿製金光陣的基本原理,就是要將太陽光引入陣法中,再通過若干陣旗和陣盤的加持。最後形成一個光之牢籠。
在這牢籠內,釋放出來的銳金訣就會形成某種穩定的疊加效應,比如從張地射向金若琳,再從金若琳射向梅兒,從梅兒到趙洪燕,最後到達唐季禮……這一圈下來,銳金之氣得到了同屬性的太陽金芒加持,變得更加穩固和強大,然後在唐季禮那裡進行發射,化作上百道的金光散射下來。
這樣每道金光的威力都變得剛好不會灼傷靈谷,而內在的溫度卻極高,能夠對黑影蟲進行定向打擊,只有與黑影蟲相與纔會爆發出強烈的高溫,將之一一燒燬。
只因在這金光陣內,任何一道銳金之氣都會受到完美的操控,張地處於副陣眼之處,負責太陽金芒的導引和控制;而唐季禮位於主陣眼處,負責最後金光的散射攻擊。
如此安排,並非是張地不能主持主陣眼,而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正修爲,因此便讓與唐季禮主持,到時將黑影蟲滅殺乾淨後,也可將功勞都推到唐季禮身上,張地只說自己是幫忙的而已。
就在趙洪燕用神念觀看現場的壯觀景象時,忽然那隻蟲王慌慌張張地從靈田中飛了起來,由於金光如暴雨般傾瀉下來,它已經沒有了藏身之所,被從靈田中逼了出來。
只聽啪啪啪一陣急響,那隻蟲王被細如雨絲的金光打得狼狽翻滾,全身不停爆射出火花,但仗着身體強橫,仍舊拼命往外逃竄。
“快攔住那蟲王!莫讓它跑了!”趙洪燕大叫一聲。
唐季禮冷笑一聲,忽然雙手一合,轟的一下,一道拇指粗的璀璨金光直射向那隻蟲王。
這道金光威力奇大,速度快若閃電,那蟲王根本就來不及閃避,被噗嗤一下打穿了身子,慘叫一聲,往地上墜去。
可是落地之後,打了滾兒,依然掙扎着要往金光陣外飛去。
便在此時,忽然轟隆一下,整個金光陣金光亂射,一股巨力將幾個人向外推送,趙洪燕就覺神念刺痛,再也不敢觀看現場,趕緊收攝心神,放出法力護罩防護全身。
原來這金光陣的暴亂乃是張地故意造成的,他只是陣旗稍微一晃,就將傳自太陽的金芒擾亂,向着其餘四人推去,而他則悄悄放出神念,以他一念化四的強大神念,早就不輸於趙洪燕了,因此趙洪燕收回了神念,而張地卻乘機盯準了那隻想要逃竄的受傷蟲王。
他取出玄鐵刻刀,悄悄灌注銳金訣,嗤的一聲,一道小指粗的銳金之氣射出,正中那蟲王的頭部,將其整個腦袋都轟成了灰燼。
蟲王一聲不吭,自半空墜亡,張地手掌一伸,掌心荊棘如遊蛇般飛出,頂端一吸,就將蟲屍吸住,隨即收了回來。
摸了一下蟲王的屍體,張地悄悄將之收入儲物袋中,心裡是大爲滿意,整座靈田的黑影蟲中,最有價值的就是這隻蟲王了。若是明目張膽地取這蟲王,只怕唐季禮和趙洪燕不讓,如此稍微耍了個手段,就輕鬆取得,也算是扮豬吃虎了一把。
張地有自信在金光陣暴亂的情形下,沒有人還會注意到這隻蟲王的下落,一定會以爲已經被金光燒成了灰了吧?
當即他雙足一蹬,假冒也被金光陣炸飛,忽然感覺手掌中的玄鐵刻刀啪的一彈,似乎把手處崩開了一個缺口,把他的手心崩得生疼,鮮血都流了出來。
這讓他心頭一驚:“不好!玄鐵刻刀有變!”低頭一看,只見玄鐵刻刀正閃閃發光。
玄鐵刻刀可是傳自數萬年前的上古修士太乙真人的,偏偏早不早晚不晚,就在此時發生變故,到底是福是禍?
張地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