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地打了個寒戰,睜開了雙眼。
明亮的屋子,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能清晰地看到浮塵在光柱中翻騰。
舉起自己的雙手看看,年輕而有力,輕輕一握就發出嘎巴的脆響。
“我換體成功了麼?終於又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了?”張地心情激動,趕忙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龐,又上下查看自己的身體。
沒錯,果然是自己的,哈哈!年輕的感覺真好!
換體成功的喜悅讓他差點大呼出聲,忽然想起還有邪靈之氣未祛除,心頭一緊,趕忙將心神沉入丹田,就見丹田海內清清爽爽,神秘天書載沉載浮,並不見絲毫的邪靈之氣。
他大爲奇怪,難道自己經歷的是南柯一夢,那些邪靈之氣並不曾出現麼?
趕緊將意識探入神秘天書內,卻見深處有一漩渦,漩渦內隱隱有墨黑色的邪靈之氣,意識只是沾染了一點就感覺到了狂暴嗜血之意,嚇得他趕緊將意識抽離回來。
又在全身經脈體查一遍,就覺真元充沛,渾身飄飄欲仙,境界赫然又提升了一層,此時已是煉體六層了,且真元凝厚精純,不見絲毫的雜質。
尤其意念,更加清晰強大,將五感釋放出去,竟能體察到周圍幾十丈的動靜,頗有種一切盡在掌控的感覺,讓他興奮不已。
張開雙眼,他面帶驚喜地沉思:“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何我能逃過邪靈之氣的威脅。修爲又突飛猛進呢?”
一時想不明白,他只是隱約覺得應該跟那場光球大戰有關,翠綠色光球就是自己。深黃色光球和墨黑色光球是郝仁的魂魄,最終的大戰是自己勝利了,於是才奪回了肉身。
不過此時不是詳細琢磨的時候,外面還有宗門護衛在守候,而天光已大亮,若再不出去,那些護衛早晚會衝進來。那時看到郝仁死在這裡,自己的麻煩可就大了。
想到這裡。他翻身坐起,先走到郝仁的屍體旁低頭查看,就見郝仁雙目圓睜,七竅流血。身體乾癟蜷縮,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到狡詐陰險、多次算計迫害自己的郝仁這般淒涼死相,不光肉身破敗,就連魂魄也被自己吞吃乾淨,張地心中又是暢快又是唏噓,不禁生出幾分造化弄人之感。
此人身爲煉氣五層的仙師,又有金丹修士作爲靠山,還執掌靈谷堂副堂主之位,可以說權柄熏天。兩輩子蠅營狗苟鑽營算計,誰知終究逃不過天命,竟死得這般悽慘!
可見修仙之途殊爲難料。處處兇險,須得與天鬥與人鬥,稍有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不齒地搖了搖頭,他忽然眼神一凜,將手掌一伸,掌心荊棘噴射出來。對準呆在一旁的老驢頭身體捲去,將其五花大綁拉到身旁。低聲喝道:“閣下還想在我師父的軀體裡躲藏多久?你還是乖乖出來爲好,否則我將你連帶這肉身一起化作渣滓!”
老驢頭默然不動,但眼中卻隱隱閃過一絲黑芒。
此時的張地五感提升,早就察覺到了這一絲異樣的變化,頓時冷哼一聲,將望氣術運起,兩眼黑芒大盛,狠狠向着對方雙眼瞪去。
老驢頭悽慘地叫了一聲,兩眼緊閉,冒出一絲黑色霧氣,求饒道:“少俠莫要動手,我投降!我投降!”聲音尖細,並非原來老驢頭的聲音。
“哼!快出來!”張地把臉一沉,斷喝道。
那絲黑色霧氣遲疑了一下,就加速向外涌出,很快就匯聚在一起,化作一隻拳頭大小的黑色光球。
“是你?你就是在我的意識內,和我爭搶的那傢伙?”一看到這黑色光球,張地頓時臉更加陰沉了,對於這傢伙他可大有戒備,總覺得比起郝仁還要危險許多,從它身上能感受到一股濃烈的天魔氣息。
“是我,是我,我就是程子明。”那黑色光球懸浮在空中,連忙向着張地解釋道:“其實我也是一個受害者,被郝仁給抓了起來,這些年都是他的傀儡,一絲一毫的自由都沒有啊!”越說越激動,聲音中充滿了怨恨。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說說。”張地眼神一閃,不緊不慢地道,戒備之態絲毫沒有放鬆,手中荊棘藤條唰地伸展出無數細嫩枝椏,將那黑色光球的上下左右統統籠罩起來,若它有不軌企圖,便能一舉滅殺。
那黑色光球心知無法逃脫,便嘆息一聲,幽幽地道:“沒想到少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心計,我程子明栽在你手裡也算是心服口服了。就讓我袒露真容,以示對少俠的尊敬!”
說到這裡,光芒一閃,幻化出一張中年儒生的面龐,看起來頗爲英俊瀟灑,對任何女人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可落在張地眼中卻只想一拳把這張臉搗個稀巴爛,因爲此面龐脣紅齒白,面如冠玉,實在是英俊得有些太過分了,以至於讓張地心裡都生出了嫉妒。
“嘿嘿嘿……少俠看我俊美嗎?”那程子明衝張地展顏一笑,露出滿口雪白的牙齒,臉上嫵媚橫生。
張地渾身冒出了雞皮疙瘩,將掌心荊棘一催,無數細嫩枝椏延伸出去,幻化成一隻拳頭,對準這張俊臉就是一拳,將它打得凹陷進去,喝道:“少噁心人,有事說事,本少俠可不吃你這一套!”
程子明那張臉重新幻化出來,無辜地看着張地,解釋道:“少俠誤會了,我修煉魔道功法走火入魔,男性特徵越來越少,而女性特徵越來越重。當日在趙國一處偏僻之地閉關突破瓶頸,若能突破就會恢復男兒身。可誰知卻被那郝仁撞破,將我肉身毀去,魂魄拘於法器內,從此成爲他的囚徒,爲他賣命做事。”說到這裡,恨恨地望了郝仁乾癟的屍身,呸了一聲,顯見是極爲仇恨。
張地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將男兒身修煉成女兒身的魔道功法,他還是少年心性,不禁大感興趣,追問道:“到底是甚麼魔道功法,竟能如此古怪,你且細說說。還有,你與郝仁之間的事,也得一五一十地說於我聽,不得有絲毫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