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方纔對方口中提到的“奪舍大法”,張地很快就明白過來,應該是郝仁使用了某種秘術,將自己的元神和他的互換,於是郝仁進入了他的軀體,而張地進入了郝仁的軀體。
一明白其中緣由,張地是又恨又驚,怪不得郝仁寧肯被他吸取法力,也不顯得驚慌失措,原來早就做好了奪舍的準備。張地的肉身真元越充盈,郝仁的肉身越衰弱,則換體後此消彼長,對郝仁愈加有利。
“好可惡!”張地心中大罵一聲,下意識地一握拳,卻聽嘎巴一聲,右拳骨折,這蒼老的軀體竟然脆弱如斯。
“哈哈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郝仁蹲下身來,與張地近在咫尺,忽然伸手一攥拳,也是嘎巴一聲脆響,卻是一股剛猛的氣勁從拳眼中迸射出來。
當即得意地斜睨張地一眼,嘲笑道:“年輕就是好啊!呵呵,乖徒兒,爲師真要謝謝你這充滿活力的軀體了。”伸手一挑張地的下巴,審視了片刻,忽然目光一凜,握住張地脆弱的脖子,就要發力捏碎。
“喝……喝……”張地就覺喉嚨發緊,兩眼凸出,忍不住發出一陣陣嘶鳴。一片模糊中看着自己熟悉的樣貌近在咫尺,而那眼神卻是兇戾陰險,直讓他心中發寒,焦急暗道:“怎麼辦?怎麼辦?”
即便在如此危險的境地,他也沒有放棄求生的願望,經歷了神秘殺人技的苦修,他的意志已變得無比強大,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放棄求生!
生死之際,他的思維如電光火石般迅捷,只是一閃念,就想到了郝仁雖然佔據了自己的軀體,可是那本神秘天書卻隱藏在丹田內,瞧他這模樣,應該是還沒有意識到那天書的存在。而自己的一線生機,恐怕也得要依賴那本書了。
於是他眼神一亮,心念猛一催動,嘗試去聯絡與那天書的感應,果然若有若無地感受到了一絲迴應,看來對方雖然佔據了他的軀體,但卻不能切斷他的意識和天書之間的感應。
張地不禁大喜,拼盡全力傳遞過去了一個命令:“停止煉化吸來的法力!將之前吸納的邪惡之靈統統釋放出來!”
這個命令剛一發出,就聽郝仁大叫一聲,臉色大變,雙手緊緊抱住小腹,用難以置信地目光看着他。
沒等張地作出反應,忽然轟隆一聲巨響,籠罩靈田的禁制陣法一下崩碎,先前不斷抽打陣法的十幾根荊棘藤條肆意揮舞着,在半空中顯露出來。
原來禁制陣法經過了這些荊棘藤條的不斷抽打,終於經受不住了,恰在此時崩滅掉了。
沒了禁制陣法的掩護,此地一下子暴露在外面,只見寒月當空,青嶽山暗影重重,陣陣山風吹過山頭。
“啊……啊……這是魔氣反噬啊!”郝仁此時難受得在地上打滾,滿頭滿臉都是冷汗,周身也有陣陣黑氣冒出,他**地喊道:“程子明,你……你傻站着作……作甚麼?快來幫忙,告訴我如何鎮壓魔氣反噬,快!”
老驢頭身子微微一動,眼神中閃過一絲遲疑之色,卻沒有任何動作,彷彿陷入了某種糾結中,不願意再替郝仁做事了。
“你……你這混蛋!你……你想反了不成?”郝仁大怒,翻身從地上坐起,呼哧呼哧喘着粗氣,怒視着老驢頭。
便在此時,忽聽遠處一聲大喝:“何人在此喧譁?”
只見一隊巡山的煉體士正沿着山間小路,向着這裡快速奔來,爲首之人手執靈具,尖端亮光閃閃,隨着奔跑將他的臉映照的一閃一閃,似乎是煉體堂的高階煉體士。
郝仁一看勢頭不妙,心想:“若是落入宗門護衛手中,我此時乃是逆徒張地的身份,而張地卻是我靈谷堂副堂主的身份,被他反咬一口可就糟了!不如干脆逃走,反正他身上就有神秘流星的線索,就憑我的聰明才智,遲早都會破解魔氣反噬的。”想到這裡,他縱身一滾,向着山頂後的懸崖峭壁滾去。
“什麼人?別跑!”那些追來的巡山煉體士大聲喊叫,紛紛加快了腳步,衝了上來。
而郝仁此時身體充滿了真元,雖然腹中疼得厲害,可身手卻矯健異常,只是幾個翻滾就衝下了懸崖,消失在了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