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多未見,郝仁好似衰老了十幾歲,原本胖乎乎的臉上耷拉下來皺褶,誇張的眼袋又黑又鬆,滿頭髮絲灰白,可是他那雙眯着的眼縫裡,卻投射出兇悍如鷹的目光,正雙手揹負,對着張地上下打量,落在身上讓他渾身不自在。
更讓張地心中暗驚的是,就在郝仁身旁還佇立着一個高大的身影,頭戴黑鐵面具,身穿灰袍,從此人身上散發出一股難言的氣息,跟天魔邪氣有幾分相似,卻又有某種熟悉。
“啾啾!喳喳!”隨着兩聲鳥叫,黃靈鳥拼命從郝仁的手裡鑽了出來,對着張地驚恐地尖叫,似乎在警告張地快跑,不知何時竟然被郝仁給抓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張地眼中閃過一絲怒色,但很快就消失了,躬身行禮道:“師父,您回來了!”眼光卻悄悄四下打量,想要觀察一下自己的靈田是否被郝仁動了手腳,否則在這靈田中動手,自己倒是大佔便宜。
“寶貝兒,你叫什麼?是餓了想吃東西麼?”郝仁並未理會張地,反而不陰不陽地笑了兩聲,手指捏開黃靈鳥的小嘴,將一粒靈谷硬塞進去,噎得黃靈鳥直打哆嗦,眼淚都流下來了。
這時郝仁纔不緊不慢地道:“乖徒兒,才兩年多未見,你就將這片靈田打理得如此出色。”說到這裡,足尖往地下一挑,噗的一聲塵土飛揚,那枚雕刻了聚靈陣的陣盤從泥土裡飛了起來,被他抓在手中,嘖嘖讚道:“不錯,不錯,這陣盤上的陣紋非同凡響,應該就是你從那神秘流星中得來吧?”
張地心中一驚,沒想到對方連陣盤的秘密都發現了,當即再無遲疑,身形滴溜溜一轉,使出鬼魅步,身形化作一道虛影,就從原地離開,同時取出控制靈田陣法的陣盤,使出控靈手鐲,將一道靈光射了進去。
頓時四周埋設的陣旗嗡鳴作響,受到感應全都閃亮起來,眼看遮蔽此地的陣法就要發動起來,張地不禁暗喜,有陣法的協助,對付郝仁就會輕鬆許多了。
出乎意料的是,郝仁嘴角掛着一絲嘲諷之色,並未有任何動作,任憑張地將陣法發動起來,就聽唰的一聲,四周籠罩起一片霧濛濛的禁制,將此地完全遮蔽起來了。
見郝仁站在原地不動,戲謔地望過來,張地心中暗覺不妙,不過此時陣法已經發動,索性試探一下,便一晃陣盤,又是一道靈光射入陣眼,頓時從四周霧氣中伸出四道雲索,向着郝仁纏去。
這是這座禁制陣法唯一的攻擊手段,能將禁制霧氣凝化成雲索,對闖入其中的敵人進行纏繞攻擊,只要陣法能量充足,就能無窮無盡地幻化出來,端得是厲害無比。
眼看雲索就要纏上郝仁的身子,他把足一頓,喝道:“雕蟲小計,也來賣弄!”
周身靈光大放,那四道雲索忽然不受控制,調轉頭反倒向着張地撲來,沒料到這突變的他大吃一驚,急忙使出鬼魅步,身形一晃,與間不容髮之際閃了開來。
砰!砰!砰!砰!
四道雲索砸在地上,頓時發出連聲震響,整個地面劇烈晃動,碎石塵土亂飛,打在張地身上刺痛不已,那四道雲索也煙消雲散了。
即便如此,張地也不敢在原地停留,足尖急忙一點,身形又加快了幾分,跳到了靈田的另一邊,遠遠與郝仁拉開了距離。
“嘿嘿嘿……”郝仁擡眼望向張地,佈滿皺褶的臉上顯出得意之色,笑道:“乖徒兒,你這真是作繭自縛啊!難道你不知道我就是靈谷堂的副堂主?你這陣法就是靈谷堂最常見的陣法,我豈能沒有法子操控?”
說到這裡,眼中厲光一閃,手中掐了個法訣一點,頓時一道靈光射入腳下的陣眼之中,於是四面雲牆一陣劇烈翻涌,又幻化出四道手臂粗的雲索,向着張地狠狠撲來。
“來吧!乖徒兒,讓爲師好好看看你這兩年來修煉的身手,是否對得起我栽培一番?”郝仁狂笑道。
張地嘴脣緊閉,並不答話,足尖一點地,靈巧地閃避開來,哪知那四道雲索拐了個彎,竟飛快地追了上來,就好似四條靈巧的手臂在郝仁的操控下一般。
不論張地如何揮動手中陣盤,那四道雲索就是不受控制,反倒如影隨形般咬死在張地身後,他去東便追向東,他去西便追向西,不禁讓張地暗暗叫苦。
他可深知這陣法的厲害,只要陣法能量沒耗盡,雲索擊潰還會重新幻化出來,若要暴力破陣,足以把他的真元統統耗盡,到那時就算破陣,也無力再對付郝仁了。
不過張地經過神秘殺人技的特訓,儘管此時形勢不利,但他心性沉穩異常,倒也不慌張,伸手摸入儲物袋中,取出一柄靈鋤向後連揮。
砰砰砰砰四聲連響,鋤地殺大展神威,將四道雲索轉眼擊潰,但張地也感到手臂痠麻,真元消耗了一成。
“咦?徒兒你現在功力大漲啊!難道已是煉體三級了?”郝仁目露訝色,對着張地上下打量。
張地冷着臉不答,取出一粒超級養血丹丟入口中,頓時感到一股熱力進入腹中,很快在四肢百骸擴散開來,爲他快速補充消耗的真元,這才望向郝仁,說道:“郝仁,我尊你一聲師父,乃是看在你傳我本事的份上。不過你我都清楚,你收我爲徒乃是圖謀那神秘流星的下落。
現在你我做筆交易,你告訴我爹孃和二伯的下落,我就帶你去找那神秘流星的下落,怎麼樣?”
郝仁目光一陣明暗閃爍,看着張地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好徒兒啊,好徒兒!果然我沒看錯你,你真是有種啊!可惜……”眼神一凝,喝道:“爲師沒有被人脅迫的習慣,你就乖乖投降吧!”
忽然又射出一道法訣,將陣法中又激發出四道雲索,但這次並不急着撲上來,在他口中唸唸有詞中,雲索不斷變粗變大,似乎這次要蓄勢增強威力,打算將張地一舉拿下。
張地一看談不攏,只好動手打了,但目光掃過一直默不作聲站在郝仁身旁的那高大身影,心裡卻暗暗不安,摸不清此人底細,若是近身攻擊,只怕會遭此人暗算,倒是麻煩一樁!
念及於此,他心生一計,悄悄晃動手中的控靈手鐲,頓時將靈田周圍的荊棘樹都發動起來,十幾條藤條揮舞起來,向着禁制陣法纏繞過來。
那些荊棘樹都是他親手種下的,並不受郝仁控制,因此可以驅使,但卻極爲消耗真元,之前張地沒有發動便是想節省一些真元而已,但此時形勢危急,不得不發動了。
同時他取出得自趙大年的幻殺陣陣旗,伏地身子,悄悄往地上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