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也是暗歎一口氣,這張家和屈家之爭,猶如一根長繩,已然將諸多世家還有暮雨樓和百寶閣這兩個外來勢力,全部串聯了進去。當真是草蛇灰線,伏脈千里,過去種種和當下種種,無不糾纏在一起,可謂是有果必有因。而另外一邊,白家、東門家、聞家,這三大勢力,也必然不能抽身事外,同樣會在這次大爭之戰中扮演某種角色。
想到這裡,林陽又開口對向山問道:“如此一來,就是百寶閣加張家,對上了屈家加北宮家,再算上暮雨樓可能也會暗助北宮家,那麼剩下的白家、聞家、東門家這三家現在是何作態?”
向山讚賞一聲,對着林陽點點頭:“林兄弟果然心思玲瓏,這一點我也是和姜左他們討論良久纔想到,你可謂一針見血,如今這形式,這三家的態度已然變得相當重要。”
“從過去交情來說,白家對屈家一直頗爲冷淡,雖然沒有拉下臉來爭些什麼,但警惕之情溢於言表。這次張屈之爭,白家應該不會作壁上觀。我現在剛加入張家,地位還低,探聽不到什麼消息,後面我會留意,張家應該會去聯絡白家,爭取支持,再不濟,這白家也能保持一個兩不相幫。”
“至於東門家,東門家一貫態度都是保持中立,他們其實更像是商人,東門家家主名叫東門容臺,此人據說頗爲淡泊,也不太露面,整個東門家都頗爲低調。這次張屈之爭,估計東門家仍舊不會參與的概率最大。”
“最讓人捉摸不定的其實是聞家,聞家家主叫聞霽修,此人還有個綽號‘笑面虎’,就是說他經常笑臉對人,卻經常笑裡藏刀。聞家這些年實力提升的也很快,屈家和張家,他會出手助哪個,還真不一定。”
林陽邊聽邊點頭,五大世家互有糾葛,不到最後一刻,圖窮匕見,誰也不知道互相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就算是盟友又如何,史書上記載盟友相惡的例子比比皆是。那句“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可以說將政治博弈、妥協的藝術說的一清二楚。
這東洲國暗流涌動,眼看着就要風起雲涌,斬龍城作爲東洲國最大的修真城池,估計屆時也會有一番大的變故吧。
想到這裡,林陽也頗有些熱血沸騰,初來乍到,便遇到了如此錯綜複雜的局面,當真讓人心潮澎湃。前世裡林陽被人笑稱是‘爲大場面而生的人’,他對這些向來不懼,只可惜現在自己實力太低,要參與其中怕是力有不逮。
雖然棋局已經拉開帷幕,林陽現在也算是一個小小棋子,被牽連其中,但是這棋局只要一日不結束,那誰也不知道小棋子是不是能逆襲成爲那執棋之人。
向山接着道:“如今我等探聽到的消息大抵便是如此了,如今形式險峻,我也怕一個不慎就斷了我們兄弟幾個性命。林兄弟你思慮更爲周全,也幫我們想想後續該如何行事?”
說罷,向山看着林陽,也是頗爲期盼。這番求教向山也是真情實意,自從認識林陽以來,其就經常有驚人之舉,無論是行事周全,還是殺伐果斷,都大出向山意外,此次過來,他也是爲後續選擇而煩惱,正好聽聽林陽建議。
林陽沉吟片刻道:“如今大幕已起,心欲靜而風不止,當前面臨的最大問題有二,其一便是暮雨樓和北宮家的追殺,正水長老臨死時也不知有沒有和那奈何生說起你等行蹤,但無論如何,此事已是相當兇險。”
向山聽了接口道:“這幾年來我們和正水大師其實已經並無來往,甚至我等姓名也是在這之後才更換的,他應當不知道我們幾個行蹤纔是。”
林陽點頭道:“如此便好,但此事仍舊十分緊急,我們先按下不表。其二便是張家招攬一事,張家可要你們後續接下什麼任務?”
向山回道:“的確是有,不過這任務並不兇險,估計也是補償我們幾個這次死裡逃生,張家和我們相熟的長老說起過,讓我們幾個先去南邊的黎安府處理一些事務,那邊是張家基業所在,和屈家也不接壤,安全性上倒是有保障。”
林陽一擊掌,道:“這便好,我覺得兄長應該接下張家外門長老一職。如今我等已經陷入其中,想抽身而走已然不可能,加入張家看起來還有的選擇,其實已是選無可選,能成爲張家外門長老,已經是當下的最優解。而且此去黎安府,剛好能避開暮雨樓的追擊,一舉多得。”
向山沉吟片刻,不斷點頭:“你說的極是,和我所想也是無差,加入張家的確是一個很好機會。”
頓了頓,又問道:“若是如此,林兄弟你是否要隨我一起而去?”
林陽搖搖頭道:“那煞鈞並不知道我是何人,我也還沒接觸過其他人,他暫時還尋不到我。至於那奈何生,的確是個隱患,不過他也不知道我姓名,後面只要我低調一些,應該無礙。”
還有很多想法,林陽並未說出口,煞鈞不爲慮。死的只是兩個散修而已,屈家對自己這個無名小輩應該也不會太關注。奈何生的確是個隱患,不過自己看他行事,也是個極爲自負和癲狂的,讓他反悔再來找自己出手,可能性很低。至於北宮家,當時自己用了面具遮掩,那矮個青年根本不知道自己根腳,想找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