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慕南瑾想讓影衛出去找墨訣時,墨訣就進來了。 她一言不發地徑直走到榻邊,摟着懷裡的包袱屈膝坐在榻上,把頭深深地埋進雙臂間。 慕南瑾先是假裝淡定地看書,可是書上的字他一個都看不進,滿腦子裡都是墨訣那哀慼的眼睛。 就像一根細小的刺紮在他的心上,泛着尖銳的疼。 他不時瞟一眼墨訣,終於,他忍不住開口問“喂,你怎麼這麼晚回來。在昨天你就應該回來了。” 墨訣如一座雕塑,動也不動,彷彿她的靈魂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只剩下一個軀殼。 慕南瑾見她不答,也沒有了耐心,冷聲道“你沒有按時回營,按軍紀處置要受一百軍棍!” 墨訣仍是不理,慕南瑾走至墨訣身前,捏着墨訣的下巴迫使她擡頭看着他,“你是聾了嗎?聽不見本王在問你話嗎?” 墨訣眼中的哀傷刺痛了慕南瑾的眼睛,他的身上散發着刺骨的寒意,低沉的聲音也似要結冰一般,“到底發生了什麼?回答本王!” 墨訣閉了閉眼,在睜眼時,眼中沒有哀傷,只有堅定! 原本清靈的聲音此時帶上了沙啞,“讓我離開軍營,用什麼辦法都行,只要我能離開。最晚兩天之後,我必
須離開營裡。” 慕南瑾頓時間冷了眸,他眯眼,“爲何?” 墨訣扭頭,“你別管,只要軍營裡再也沒有墨訣這個名字和人。” 慕南瑾鬆了她的下巴,“若是本王不答應呢?” 墨訣一字一頓道“這算是我的第一次願望。你別忘了你還欠我三個承諾。” 慕南瑾哽住,扔下一句話“如你所願!”然後拂袖離去。 他曾經也想過將墨訣送出營去,但那時墨訣堅決不肯。如今墨訣主動說要離開,爲何他會感到憤怒,感到不捨。 他又想起了師父玄機老人說得話“若有一女子碰了你,你不會感到厭惡,身上也不會起紅疹,那麼她就應該是你的有緣人。” 在山洞裡,墨訣爲他上藥,他沒有起紅疹;在軍營裡,墨訣掐他的脖子時,他只是本能地推開,但心裡並沒有起厭惡之感。 難道墨訣真是他的有緣人,慕南瑾下意識地搖頭。在過去的日子裡,他的生命裡只有母妃和外祖母的存在,他無法想象另一個女人走進他的生命裡的日子會是怎樣的。 也許真如唐逸說的,他長期沒有碰女人,想女人了?
慕南瑾的眸光深了幾許,他旋身去了唐逸的營帳。 ******** 入夜的雲城沒有因黑夜的降臨而失去半分熱鬧,滿城燈火闌珊,香車美人,醉了夜,也醉了人。 城裡最大的青樓——芳菲樓外人來車往,絡繹不絕。樓內,絃樂絲竹,聲聲入耳醉人。美酒佳人,令人流連忘返。 二樓的一雅間內,唐逸興致勃勃地介紹着“這個是芳菲樓裡的花魁,素琴姑娘;這個胡女—伊戈……誒,我說你到是看一眼啊!好歹我也是放下了那麼多的軍務陪你來這的。” 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滿面嬌羞,風情萬種,不時向慵懶地倚在錦榻上的男子送上秋波。 慕南瑾隨意掃了一眼,興致缺缺道“你就找這些庸脂俗粉給我?” 那些女子臉上登時就不好看了。 唐逸也不樂意了,“那你要什麼樣的?” 慕南瑾的腦海裡立刻浮現出在山洞時,墨訣散着青絲,未施脂粉卻不失美感的臉龐。 唐逸見其走神,在慕南瑾眼前晃了晃手,調侃道“我自認識你以來就沒見過你走神,沒想到今日有幸一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