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有些訝然的看着子騰,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間做出這樣一個決定。明明之前,恨不得睡覺、拉、屎都帶着她一起的。
“我沒事……”
“你沒有權利提出意見!”
子騰冷冷的說着,隨即一個轉身,想要離開。根本就是不想給溫暖再說話的機會。
“不是的!子騰!你聽我說!”
溫暖心急,這一次和以往不同,她必須要跟着一起進去,所以看見子騰這幅樣子,心急之下就想要上前拉住他,卻忘了自己剛剛醒過來,還呆着牀、上的事情。
頭,驀地就暈了一下,溫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突然間一個晃盪,就要栽到地上。還好一個人先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喂!跟你說了你剛被借魂,要休息不能亂動,怎麼我說的是阿拉伯語你沒聽懂?”
馬麗死死的擰着眉,臉色很不好,盯着溫暖大聲訓斥着。而之前要離開的子騰,聽到了溫暖這邊的動靜,不禁也轉過身來,一步一步的,朝着溫暖定定的走了過來。
溫暖從未見過這樣的子騰,即便是不久之前被自己誤會不買單逃跑時的勃然大怒,即便是剛剛在李家老宅內那麼危險、千鈞一髮的時刻,她都沒有見到過這樣子的子騰呢?
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呢?
溫暖感覺自己的腦袋,有幾秒鐘的短路。子騰就好像一個睥睨蒼生的王者一般,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薄而性感的脣死死的抿成了一條直線,下顎死死的收緊着,顯露出了宛若刀斧削刻過一般棱角分明的線條,往日那雙如梟鷹一般的深邃黑眸,此時此刻,竟然猩紅的懾人心魄。
“你是不要命了麼?”
子騰一字一頓,毫不客氣的說着,那聲音好似來自地獄的暗夜修羅,讓溫暖一瞬間竟然怔忡在了原地。可是很快,她便緩過神來。
子騰,是在擔心她?還是,在自責?
“我要!”
她當然要!即便她這條命在這世界上,好似也沒有什麼人在乎,可是她依舊想要好好的活着。
“那就老實呆在這!等我和林子處理完,我們就離開!”
還是那不容拒絕的語氣,可是溫暖已經完全不怕了:
“不行!我一定要進去!”
“不準!”
“你能不能聽我解釋?”
“不能!”
“那我自己進去!”
一句話說完,溫暖也感覺到自己有點太過固執,不過也不能全怪她,某人那麼固執那麼霸道,她沒有辦法啊!
只是……
子騰狹長的眸微微眯起,瞬間一股危險的氣息,從頭澆到溫暖的腳底。
薄脣輕輕張啓,子騰幾乎是用警告的語氣,脣角輕輕一勾,朝着溫暖低低的說道:
“你可是試試!”
說罷,完全不理會溫暖臉上一副恨不得撕了他表情,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子騰!”
林子蹙了蹙眉心,開口想要叫住子騰,卻被後者毫不留情的打斷:
“讓我一個人待會!”
“你生你妹氣啊!該生氣的人是我吧!老孃又不是你養的寵物,我有人身自由,憑什麼你說不行就不行,你說行就行……”
溫暖爆竹似的抗議聲瞬間在房子內爆炸開來,可惜某人儼然一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的樣子,依舊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她的視線。
是的!
他在生氣!
不是溫暖,不是李新,不是任何人,而是他自己!
他以爲,他早已經強大到了可以保護溫暖的地步,他以爲,他只有把溫暖帶在身邊,纔是最安全的。可是當在李家老宅那一刻,溫暖突然間掙脫了他的手跑向危險的一瞬間,天知道他有多怕!
如果,溫暖真的在他的眼前出了什麼事,他一定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也是因爲那一刻,他第一次,承認了自己的自私!
而那個丫頭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明明有安全的地方不待,偏偏要跟他一起面臨微笑,甚至於不惜和他當面爭吵。
她,真的不要命了麼?
可是,他要!他要她的命!要她安然無恙的,活着!
子夜的風夾雜着點點積雪,在天空打着旋轉飛舞,落在他挺拔的身上,竟好似多餘一般。
基地內,溫暖死死的咬着脣,看着子騰消失的方向,沉默的不發一言。
麻痹的!
這隻該死的千年老妖!分明是關心她的,可是爲什麼要表現的那麼霸道,那麼讓人無法接受。就算是出於對她的安全考慮,不讓她進入老宅,說出來,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但是爲什麼,就不肯聽聽她的解釋呢?
“小丫頭,其實,子騰也是爲了你好!你剛被借魂,光是什麼都不做,就已經比平時虛弱了,如果再進入到宅子裡,恐怕真的會危險!”
林子見基地的氣氛緊張,連忙站出來打圓場。儘管如此,他心底也覺得子騰有點太過了。不管什麼原因,溫暖想要解釋,也應該聽聽她想要說什麼啊!
況且,溫暖的情況,沒有人比他更熟悉!也正是因爲知道溫暖的特殊,所以纔會把她帶在身旁的不是麼?可是今天的子騰……
不!應該說,從溫暖出現開始,子騰就有些不一樣!
林子看了看溫暖,又看了看門外站在雪地之中的子騰,心中,突然間涌出了一個念頭。
該不會,子騰對溫暖小丫頭,真的……
“林子哥!”
就在林子心下暗自琢磨的時候,溫暖突然間毫無徵兆的喊了他一聲:
“啊!啊?”
他的出神,所有人都看出來了,但是卻沒有人點破。溫暖輕輕蹙了蹙眉心,還是繼續自己的話題:
“你幫我勸勸子騰。
我真的要和你們一起進入到李家老宅。我剛纔做了個夢,雖然我沒有辦法把這個夢描述清楚,但是我先搞再試一試,和陸念初談談!”
白潔的事情,直到現在還留在她心底裡,擦不掉,抹不去。她不知道陸念初現在這樣,和白潔究竟有什麼區別,她只是知道,她想要幫助她,幫助那個,因爲愛,而執着等待,甚至落得如此悽慘的可憐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