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着一種勝利者自得的微笑,心情愉悅的離開那剛剛被打敗的弱者。在我經過的路途中,所有人都自動爲我讓開一條路。我威風凜凜的大步向前,好像腳底帶着風。
在之後的訓練中,那刁蠻公主再沒找過我的麻煩。但每次看見我,她都不忘對我翻一個大大的白眼。我覺得她那副癡呆的神情着實讓我生氣,便對她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
只是,雖說在和刁蠻公主鬥爭中扳回一局,但訓練可不是那麼好受。
在勞累中,我不時向那人的方向望去,見到他認真的樣子,也繼續垂下頭,一招一式的記着。
訓練結束,見到大家都四散而去,我也急忙回到住處看望寧芝。她也報了劍術,我便同她說我會認真學,將來教她,以讓她寬心。
之後,我又打回些粥,一勺一勺的喂她,見她心滿意足的躺下,我便來到住處後面的樹林,繼續訓練今日學過的劍法。
夜色中的世界格外靜謐,風拂在身上,帶着些許涼意。四下空空蕩蕩的,只有我一人大汗淋漓的練劍。手被磨出了泡,腿上疼的提不起來,但爲了我想象中的愛情,唯有堅持。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玲瓏?”我轉身,果然是他。
我微微一笑,那人隨即低下頭,聲音在溫柔中透着一絲疲憊:“她病了…”
我點了點頭,安慰道:“放心,已經好多了。”他緩緩擡起頭,輕聲道:“謝謝。”
我不願和他待在一起,行了一禮,便準備回到房中休息。但他攔住了我:“你明知道…”
我淡然道:“我爲何要知道?”他背朝我,聲音有些凌厲:“我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我不由得笑了:“是啊,既然知道不可能,又何必去招惹?”
他嘆了口氣:“你不明白?”
我仍是笑:“收回你那些心思,沒用的。若是可以救那人,我早就救了。只是,她沒有任何根基,只是因爲有着爲愛成全的執念,還留下一縷魂魄。便是你做聖君,也同樣沒有辦法。”
聽到我的話,他轉身,詫異的望着我。我的笑容逐漸變得寒冷:“我知道你和父親說了什麼。我不是傻子。我只想說,我從沒對你有過非分之想。該幫的,我自會幫你。”
他低着頭,並不看我:“可是,擁有血統最純正的孩子,也是阮大人的希望。”
我笑了:“我知道。可,我爹不會逼我的。”他那冰冷的臉色有些僵硬,他或許才反應過來,族長阮大人是我爹。
輕笑着,我平靜的說出一直想說的話:“我有我的尊嚴,我不會打擾任何人。只是,無論你和誰在一起,都希望你不要傷害她們。別忘了,我最好的朋友,就因你而死。我不希望再有一個了。”
他的脣瓣微動,像是要說什麼,但最終,只是輕聲道:“夜裡風涼,記得護好自己。”我對他點點頭,隨即,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萱兒…我最好的朋友,那個永遠都那麼安靜的女子。直到最後,我都不懂她的心意。我只是知道,她一直在策劃着什麼,但我不明白,她會瘋狂到用自己的生命阻止我跨過第二十五層境界。
望着她趁我最虛弱的時候用盡全力與我搏擊,爲了讓她留下最後一口氣,我硬是接下了那一招。
雖同爲聖神,她的畢生之力,也不過讓我受了輕傷。她問我,爲什麼不恨她。我只是笑着回答:“因爲我們是朋友…”
在那一刻,她笑了,笑得那麼絕望:“我早應該明白你的實力…”我將靈力渡給她,安慰道:“我並不想和他爭那個位置,真的…”
我至今記得她那淒涼的笑容,之後,我聽見了血流出的聲音。我像是瘋了一樣質問她,質問她爲什麼要傷害自己。
她只是笑着答道:“你不懂,你不懂我對他的愛。我原應知道的,你和他纔是一對…”
我哭着求她,說我永遠不會染指那個人,說總有一天會把那個位置給他。但她仍是那麼安靜:“這些本就是你的,是我們要和你爭…我對不起你…玲瓏,求你了,讓他做你的聖後!”
她學得是修身系法術,作爲樂師,只有最純淨的心,才能奏出空靈的曲子。可,萱兒…
說到底,還是我不夠關心她,…我忘不了,她曾對我說,縱使到天涯海角,縱使滄海變爲桑田,我們也不會分開。可,她還是離開了,卻那麼倉猝。
第二日清晨,我依然拖着疲憊的身軀,在不同的地方奔波。我依然努力記下師傅說的每一句話,也依然是最早來到訓練場的。
在忙碌中,終於熬過了一天,也終於熬到了見到他的時候。但,我的心中,又爲何憂傷多於甜蜜?
也許,是因爲刁蠻公主…
我看出他的目光一直追隨那公主,雖說其中並沒有什麼傾慕的成分,但保護公主應該是他的責任。
而我,永遠只是默默的注視他那瀟灑的身影。我不會走到他的身邊,像刁蠻公主一樣。我,終究只是外人。
又過了幾日,寧芝的身子緩了過來,由此,便終於有了和我一同訓練的人。她悟性極高,不過是看了幾次示範的動作,便都明白過來。我學的很慢,她就耐心得教我。每到夜晚其他人都休息之時,我們依然在林中訓練。
自然,比別人多上兩倍的努力,也使得我們的動作格外標準。但我不是張揚的人,倒也沒人知曉我的進步。唯有一次要選出我們中舞劍舞的最好的人,其他人都說是肖笙,唯有袁臣道說是我。
我很驚訝他爲什麼會注意到我,便去問寧芝。她笑了,笑的停不下來:“因爲你的身份啊!”我搖了搖頭:“我倒不覺得他是因爲看上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