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妹妹,你怎麼了?”發現歐陽菱不對的段劍衣緊張地問道。
“頭暈的厲害,我先緩緩。”歐陽菱抓住段劍衣的胳膊小聲道。
“來,我扶你到陰涼處坐一會兒。”
歐陽菱點了點頭。
不遠處有處涼亭,段劍衣扶着歐陽菱往前走,剛一坐下,就聽到一聲諷刺十足的聲音,“這都是誰呀!卿卿我我的,劍劍,你才成親幾天呀!這麼快就移情別戀,真是成爲負心漢第一人了”
歐陽菱皺了下眉,太乏了,太累了,能忽略這個討厭的段小四嗎?怎麼哪都有他,說的是什麼難聽的話。
段劍衣白了段小四一眼,可能見慣了此人的陰陽怪氣,也不願與他爭論,對歐陽菱道,“蘭妹妹,你先坐一會兒,我叫丫鬟扶你回去休息。”
歐陽菱點了點頭,段小四這才發現這個醜丫頭面色蠟黃,懨懨的沒有任何的精神,嘴脣毫無血色,他緊走兩步,突然緊張地問,“你怎麼了。”
歐陽菱沒有理他。
段小四討了個沒趣,本來臉皮就厚,也沒惱,他突然對段劍衣道,“杵在這作甚?你老婆醒了,還不趕快過去。”
段劍衣激動地跳了起來,“紫兒醒了。”說完擡腿就要走,在看到歐陽菱又看到段小四時他還是猶豫了一下。
歐陽菱也高興壞了,妹妹終於是醒了,她知道現在自己還動不了,催促段劍衣道,“快去吧!我一會兒也過去看看紫兒。”
“嗯,”段劍衣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激動,向自己的寢室奔去。
涼亭只剩下段小四和歐陽菱,歐陽菱坐着沒動,也沒看他,全當段小四是透明人,段小四卻厚着臉皮靠了過來,“哎,你到底咋了?”
歐陽菱真不想和他說話,可是這個段小四彷彿就是想讓她說,頭幾乎靠在她臉上,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憔悴的臉。
萬般無奈,歐陽菱只能道,“段公子,小女子好的很,請你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可不可以?我真的很累,想休息一下。”
段小四不僅沒走,卻坐到了歐陽菱旁邊的石凳上,突然抓起了歐陽菱的胳膊,想給她號脈,卻被眼前手腕上絲帕的血刺激到了,驚呼道,“你的手腕怎麼了?”
歐陽菱真的太疲倦了,眼冒金星,可是這個段小四一直喋喋不休,她猛地一起身,眼前一陣發黑,歐陽菱一頭向前倒去,段小四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摟到了自己懷裡。
兩雙清澈無雜質的眼眸就這樣互相盯着,歐陽菱揚頭躺在段小四懷裡又是一急,想離開段小四的懷抱卻力不從心,不得不冷然道,“放開我。”沒有多少力氣顯然聲音也不會高多少?段小四隻當他在撒嬌。
還是那雙眼睛,在陽光襯映下如點上了燈,怎麼會有如此美麗的一雙眼睛,段小四竟然又有些癡了,歐陽菱終於被他盯惱了,又掙脫了一下,“你放開我”
不知爲何段小四突然心跳加快,如此厚臉皮之人在歐
陽菱的眸光下有些慌亂,就想讓她的眼睛閉上,騰出一隻手點上了歐陽菱的睡穴。
歐陽菱的大眼驟然睜大,有些不信段小四的所爲,意識模糊,只能慢慢將大眼闔上。
那雙眼終於不再看向他了,段小四才覺得狂躁的心歸於正常,他攔腰將歐陽菱抱起,一個騰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放在自己的懸空牀上,段小四纔好好地看了看這個醜丫頭。
此刻她閉着眼很安靜,臉色還是很不好,有些憔悴,段小四無端端地有些心疼,小心地將她包着錦帕的手腕拿起,乾枯的血跡浸在手帕上,彷彿主人根本沒當回事。
小心將錦帕解開,那股血跡將錦帕和肉沾粘在一起,段小四看的也有些眼熱,不知她的傷口從哪裡來的,小心翼翼揭開,兩道又長又深的傷口讓段小四想罵娘,而包紮的人連個藥物都沒塗,就胡亂地包了一下。
從懷裡掏出治癒傷口的良藥,小心幫她塗上,藥物刺激到傷口,熟睡中的歐陽菱還是疼地一皺眉,段小四有些恨恨道,“知道疼還不當回事。”可是下手越發小心,動作輕柔了起來。
塗好藥,她的錦帕不能再用,從身上掏出自己的白色的錦帕,只在錦帕一角繡有幾根細竹,還繡了一個小小的“四”字,他包的極爲仔細,可能從沒做過此事,包的並不如意,好在他耐心十足,最後還是包紮得不錯,他又看了一會兒歐陽菱,越看心越軟,口中喃喃道,“醜丫頭,醜丫頭”嘴角卻不知不覺慢慢上揚起來。
這一覺歐陽菱睡到下午,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躺在段小四的大牀上,屋裡光線暗淡,淡色的窗簾將光線擋了一半,她爬起,卻發現自己的手腕被人用絲帕重新包好。
她極力不想是段小四所爲,但是絲帕上的“四”字她忽略不了,他執起她的手問她手怎麼了的時候那種緊張不是裝的,難道是段小四又走溫情路線了,她不願去想,想想是段小四給她包的,這令她微微的有些煩躁,但她還不至於自殘到重新包紮,雖礙眼儘量不去想。
想起紫兒,她穿鞋下牀,簡單打理一下,去了段劍衣的屋子。
“蘭妹妹,你好點了沒。”段劍衣看見歐陽菱關心地問道。
歐陽菱笑道,“已經沒事了。”
躺在牀上的歐陽菱紫,臉色已經好看了很多,只是眼中紅腫,她擡眸看到蘭嫣,微一愣,然後瞭然。
“蘭嫣姐,你回來了”一句話說完卻突然哭了起來。
“紫兒,你怎麼了?”歐陽菱一愣,妹妹這是怎麼了?
段劍衣嘆了口氣,“今天西祁國特使到了,帶來了大姐過世的消息,岳父大人當朝昏了過去,皇上吐了血,本來這個消息不想告訴紫兒的,但小雪那丫頭一直哭,紫兒追問,她就沒忍住全說出來了。”
歐陽菱整個人怔在那,爹爹是知道自己要跑的,怎麼會這樣?西祁國到底是怎麼說的,心裡一凜,對段劍衣道,“劍衣,你先出去好不好
?我有話跟紫兒說。”
段劍衣看歐陽菱一臉的凝重,知道是關於歐陽菱的,於是點頭,一時間所有人走的乾乾淨淨。
“蘭嫣姐,我姐姐到底是怎麼了?你是怎麼回來的,我姐姐真的死了嗎?”說完放聲痛哭。
“紫兒,別哭,你姐姐沒死。”歐陽菱有些心疼歐陽紫,剛剛毒才解,這樣哭,身體受不了的。
歐陽紫瞪大了眼睛,似哭似笑,哽咽道,“那她去哪了?”
歐陽菱坐到歐陽紫的牀邊,終於下了決心,一把把妹妹抱在懷裡,低低用自己的聲音道,“紫兒,姐姐就在這,只是用了蘭師姐的名字,姐姐好好的呢?”
歐陽紫驚的目瞪口呆,一時間卻哭聲更大,歐陽菱一邊幫她拍着背,一邊怕叫別人聽見哄勸道,“紫兒別哭,別哭,你叫小雪趕快去告訴父親,別讓他擔心,你就說蘭嫣說的,我在安全的地方,過些日子去看他。”
“姐,姐,我聽到這個消息嚇死了,還好你沒事。”歐陽紫終於平靜了下來,抹了把眼淚道。
“這件事你誰都不能說知不知道,包括段劍衣,要不姐姐還會有危險。”
“嗯嗯,蘭嫣姐,我想喝點水。”歐陽紫點了點頭,突然道,歐陽菱也是寵溺地一笑,將紫兒摟緊。
“對了,紫兒,你說段小四到底是什麼人?段家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人?”
歐陽紫有些不自在,道,“你知道昀城有段家的分支嗎?十多年前遇到天災,昀城整個城池幾乎都死光了,小四是爲數不多人的倖存者,包括家中四個僕人,就這樣住在了雲玉山莊。”
“十多年前,我怎麼會不知道?他不會是龍御天吧?那功夫年輕一代中無人能敵,是不是他?”
歐陽紫越發不自在,“姐,我的話你都不信嗎?御王殿下會乖乖呆在雲玉山莊,他和老莊主和老莊主夫人神龍見尾不見首,你就不要亂猜了。”
“嗯嗯”歐陽菱也覺得自己神經過敏,龍御天就是龍御天,怎麼會改名字叫段小四,皇家也不會讓,看來自己真是神經過敏了。
晚飯還是和莊主夫人他們一起,段小四面色不太好看,吃飯的時候心不在焉,還是莊主夫人發話,“小四,皇上不要緊吧!”
“沒事,急血攻心而已。”
歐陽菱聽說皇上沒事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段小四突然對歐陽菱道,“蘭小姐,你的師妹真是害人不淺呀!紅顏禍水。”
歐陽菱微微有些惱,難道別人喜歡她還是她的錯嗎?“我師妹哪裡害人了,難道就沒有自己選擇的意願,皇上是好,難道就因爲他好就必須讓我師妹嫁他嗎?天上多少好男人,我師妹嫁的過來嗎?”
“就是就是,小四你也不要怪紫兒的姐姐,一個人一個命,只能怪他們沒有緣分,現在人還不在了,她們夠傷心了,你就少說兩句。”
段小四看了看歐陽菱有些微腫的眼睛,住了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