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彷彿是在去年的臺萱鎮的大集,當時他遇到段劍衣夫婦和眼前這個御王爺,當然還有一個像是傻子的蒙面女子,現在想起來什麼傻子?就是歐陽菱而已。
想起她當時很怕他,不停地抖,他還奇怪,原來是怕自己認出她,想來想去那個時候歐陽菱彷彿和這個御王很親密的樣子,其實御王他還是瞭解的,沒想到會遇上,更沒想到御王怎會這麼閒,看看那個焦急的眼神,其實很好懂的樣子。
歐陽菱抱住紫笛,將目光放遠,儘量不去看段小四,現在無法看出段小四的情緒,但是似乎身體一直在抖。
“你們將國舅爺送回國丈府,本王將蓮貴妃送回皇宮。”段小四吩咐道。
“王爺,遵命”陳子雄冷着眼看着紫笛抱着歐陽菱走遠,他只能看着那個御王殿下的腳步似是很匆忙,現在他纔想起他們是怎麼知道他和歐陽菱在這附近的呢?想到父親,雖然歐陽菱答應他不說,還是有些憂心,但他不後悔救她,哪怕再有一次,他還是會選擇毫不猶豫地救她。
紫笛走的很快,低低道,“主子,我們去哪?”
“等下,看到黑刀他們我們離開這裡,往東走,不行走水路,避開皇兄的暗影。”段小四也是低低道。
“誰要跟你走了,我現在就要回宮。”歐陽菱突然吼道,眼淚順着眼角流出,流入髮鬢中,然後滴入土中。
段小四心裡一澀,“對不住了,菱兒是我不好,我不好,彆氣了,等到了家爲夫隨你打。”
一句爲夫讓歐陽菱的委屈達到了最高點,眼淚越來越多,段小四越發的無助,心裡也是苦澀難耐,如果從源江打撈的是一具屍體,如果不是裝她的布袋被粗心的陳子雄扔到一邊,他可能真的會認爲她已經走了。
這種恐懼有過一次,他不要再嘗,他不怕那些官兵告訴大哥人是他帶走了,他忍的夠久了,老婆怎麼給別人,誰都不行,他甚至都不知道前些日子在糾結什麼,令菱兒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不會了,考慮別人作甚,今天他就要帶菱兒走。
走上大路,眼前明黃色的轎輦讓段小四和紫笛的腳步一滯,段小四看着從轎輦中奔出沒有任何的形象可言的他的皇上大哥,只能嘆了口氣,回宮也好,讓菱兒休息一下,好了再帶她走。
從紫笛身上接過歐陽菱,歐陽菱的眼淚都沒有幹,龍承天將人摟地死緊,低低道,“是朕大意了,蓮兒,是朕不好。”
歐陽菱有些忍住的淚水再次決堤,她也不明白爲什麼哭的這麼傷心,節外生枝,他們難道又逃不掉了。
開始龍承天還怕龍御天不願意幫他找歐陽菱,但是龍御天毫不猶豫的答應反到讓他也是有些質疑,御天爲何會那麼盡心盡力地說去找歐陽菱不像他的作風,龍御天的解釋是,“你的愛妃救了我命,你見過龍御天欠誰的,我還她個人情。”
聽了龍御天這樣說,龍承天才放心,不管怎樣有龍御天出面去找希望還是很大,但他也是坐不住的,也跟了過來,要不是肖路阻止,他一定到山上去,現在看到了完整的人才感覺心又開始跳了。
“御天,謝謝你,都回去休息吧!朕先送她回宮。”龍承天道。
段小四嘴角扯出抹苦笑,“遵旨。”
眼看龍承天將歐陽菱抱到龍承天的御輦,目光有些呆滯,等到轎輦沒有影了,紫笛道,“主子,你現在有何打算?”
段小四像是回了神,“會宮,等菱兒的傷養好了,我們再走。”
“嗯嗯!主子,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段小四給了個疑惑的目光,淡淡道,“說吧!”
紫
笛咬了一下脣角,猶豫了一下最終道,“主子,別讓主母遭罪了,屬下看的都心疼,您還是要早點將她帶走吧!女人有時會很傻的,會胡思亂想,屬下看她那麼傷心,真怕她會真的不要主子了。”
段小四彷彿被雷劈了,半響他像是恢復了,像是自言自語,“不會,她若想跟皇兄早跟了,她不會的。”也不知是說給紫笛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歐陽菱躺在轎輦中,這才覺得疲倦接踵而至,看着龍承天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似乎有些不真實。
“朕都知道了,是國丈所爲,朕覺得陳家姐妹都有摻和,朕是絕對不會姑息,一定會給愛妃一個公道。”龍承天直到此刻才覺得有些真實,失而復得真好。
“臣妾想睡一會兒,皇上不要着急對付國丈,畢竟是陳子雄救了我,本就相抵了,您能看見臣妾都是陳國舅拼命爲之,臣妾答應他的會放過國丈的。不過您真是神速,怎麼知道的呢?”歐陽菱很奇怪,僅僅一個晚上,皇上是怎麼知道是國丈,但是說完這些話歐陽菱感覺很困,慢慢將眼睛閉上。
“是因爲...”龍承天剛想告訴她緣由,卻發現轉眼間她竟然就這樣睡着了,看着歐陽菱的睡顏,龍承天的刺痛感不停的加大,自己是什麼皇上,連個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太窩囊了。
“還好,還好”龍承天低低呢喃。
回到皇宮歐陽菱就完全的倒下了,夜晚發起燒來來勢洶洶,面對所以的太醫這個說這樣,那個說那樣,沒有辦法龍承天將慧玉師太請了過來,慧玉師太給歐陽菱把了脈,重新將她手臂上的傷口包紮好,開了藥,折騰了大半夜纔將體溫降下。
歐陽菱可能累大了,體溫雖然正常了,但是一直昏迷,唬了龍承天怕她掉了魂,請了大師到皇宮做法。
入夜,被折騰了三天的龍承天終於被人強迫回昭陽殿就寢,歐陽菱迷迷瞪瞪,感覺有人摟着自己,身上的氣息令人心安,溫暖的令人掉淚。
“你可醒了,菱兒三天了你想嚇死個誰?”段小四的聲音響起,緊緊把她抱在懷裡,輕輕撫摸她的臉,不停地聞着她身上熟悉的氣息,似乎真的想將兩個人融爲一體。
“你膽子可真不小,不怕我叫人。”歐陽菱賭氣道,也恨自己的不爭氣,被他一抱彷彿所有的怨氣都沒有,只剩下無盡的委屈。
“你快點好起來,我們就離開這裡,我慶幸當時沒有帶你走,如果你就這樣病在了路上,我可能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菱兒,是我混,你彆氣,其實不帶你走,有大哥的因素還有我母后的因素,一旦我做了,可能連母后都要拋下,這也是我一直猶豫的地方,但是你要相信,我的煎熬不會比你少一分,我受不了了,縱然是衆叛親離我管不了那麼多。”將人摟緊,把自己放在心裡的話說出來,走上這一步,大哥縱然會恨自己一輩子,他也是要將他的母后捨棄的。
歐陽菱沒有出聲,再怎麼說恨他,心裡怎會真恨他,愛一個人愛她的份上也是少有了,三言兩語就會替他考慮,這樣的自己她也唾棄,但是誰叫她愛上了呢?
“我等你。”歐陽菱嘴上說的再多,都不會擋住她對他的愛,爲了他她也是有所捨棄的,就是她的爹爹。
三個字讓段小四將身上的人抱的更緊,以至於眼睛又有些紅了,“嗯嗯,等你身體徹底的好了我們就走。”
話剛說完,段小四突然皺了一下眉頭,“怎麼了小四?”歐陽菱道。
“大哥來了,我不能動,有肖路,我滾到裡面,你將大哥打發了。”段小四突然向牀裡面滾去。
歐陽菱攥緊牀幔,心裡“噗通噗通”跳的厲害,甚至手心冒出了冷汗
,腦袋“嗡嗡”直響。
肖路站在門外,龍承天門推的很輕,走的緩慢,但是很輕的腳步聲卻像是重錘敲在歐陽菱的心口。
龍承天可能想輕輕上牀不打攪到歐陽菱,牀幔一掀的時候,歐陽菱不能不出聲了。
“皇上,是你嗎?”只有歐陽菱自己知道她的牙關在打顫。
龍承天想偷偷上牀,卻沒想到歐陽菱已經醒了,他有些激動道,“蓮兒,你醒了。”
“皇上,爲什麼不去休息,這麼晚了。”歐陽菱有些埋怨。
“朕回去根本就睡不着,你現在怎麼樣,要朕叫太醫再看看嗎?”龍承天將手放在歐陽菱的額頭,一驚,“蓮兒,你怎麼出這麼多的汗?”
歐陽菱心想牀上有男人我還能不出汗,你走了我就好了,她忍者情緒道,“皇上,您不知道一般病好了都會發汗的,這對身體有好處,您還是趕快回去吧!我再躺會兒,明天肯定就會沒事的。”
“朕不走,就在這陪你,你如過怕朕累了,就讓朕上來躺一會兒,沒有多長的時間,朕很快就要早朝了。”龍承天似乎靠了過來,想上牀。
歐陽菱的汗越發的多了起來,幾乎大氣都不敢喘,腦中想着措詞希望將龍承天趕走,“皇上不要,臣妾剛剛出了點汗,馬上就要好了,您上來說不上會讓臣妾再受涼的,您先回您的昭陽殿吧!明天下了早朝臣妾等您吃飯。”
龍承天一愣,臉上有些掛不住,“蓮兒,朕不會讓你受涼的,朕大老遠來了,你別攆朕,朕就上裡面去,保證不動,要不朕坐在你的牀邊也行,你睡你的。”
歐陽菱感覺腦袋疼,龍城天今天怎麼油鹽不進呀!她哪敢讓他坐這,裡面還有個瘟神呢?這都是什麼跳段,應該是小三抓正牌,什麼亂七八糟,歐陽菱打斷腦子的胡思亂想,她有些佩服自己這個時候腦中還能想這些,還是趕快把龍承天打發走纔是真的。
“皇上”歐陽菱最後的“上”字帶了點尾音,真正的撒嬌的口氣,“臣妾都說了您下了早朝過來就好,我們一起吃早膳,再說您這麼辛苦臣妾也不安,不是臣妾想攆您,而是心疼您,臣妾睡了三天根本就睡不着了,可能來回的翻身,而且水茶的都想要,現在離上朝還有一個多時辰,皇上請回吧,您還能睡一會兒,好不好?”
原來是這樣,龍承天想說自己不在乎,給她遞茶水都行,卻看到她的大黑眼裡全是懇求,心裡一蕩,點了點她的鼻子道,“好,朕這就回去,朕給你叫人侍奉你,怎麼不見個下人的影子?”
“皇上不用了,一會兒臣妾叫就好,三天了她們也會睏乏的,臣妾需要什麼會叫他們的,您先回啊!”
“好吧!”龍承天無奈起身,又回頭看了她一眼,不忘道,“明天下了早朝朕就過來。”
歐陽菱使勁點着頭,看着龍承天出了屋子,然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整個人感覺癱了,渾身上下全是冷汗,身邊卻傳來了輕笑聲。
歐陽菱火氣見長,還不是因爲你,伸手去抓段小四,段小四躲了一下低低道,“夫人手下留情。”
“還不走。”歐陽菱斥道,她差點沒嚇死他還笑。
段小四突然壓了過來,吻上歐陽菱的脣,慢慢摸索,歐陽菱嚇了一大跳推開,“快走了,小四”
段小四留戀地看了她一眼,又吻了一下,終於轉身不見蹤影,歐陽菱直到人走遠了,還在愣神,最後小心地撫上自己的脣,心裡突然一甜,最後還是有些不忿,“怎麼段小四給我一顆甜棗我都會什麼都不記得了,唉!真叫他治的死死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亮了起來,歐陽菱反倒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