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中,歐陽菱感覺很困,在皇宮根本不可能安穩的睡一覺,這時心情一放鬆,昏昏欲睡,段小四小心地將她攬在自己懷裡,目光緊鎖住不放,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將時間定格。
歐陽菱終於沉沉睡去,馬車上安靜異常,只有歐陽菱淺淺的呼吸聲,段小四給人的感覺彷彿對任何事冷漠到了沒有反應,攥住他所有心神的只有懷中這個女人,哪怕她眉目間的一顰一動他都能清楚的感應的到。
段小四突然將眼睛向車棚頂看去,還是無法將眼中的晶瑩送回去,當眼淚終於落下的時候,三個下屬瞪着眼睛全部禁聲不語,實是太過震驚了,都是第一次見段小四流淚,卻不太明白爲了什麼?
段小四知道剛纔他有多衝動想把鳳翎丟出去,不是歐陽菱在這裡他就會不管不顧,僅僅是這幾天的煎熬嗎?當然不是。
她的臉現在特別的蒼白,她的確心太善良了,什麼都放不下,自己卻沒有做到最好,讓她受傷最大的就是自己。
自己真的不想讓她再受一點傷害了,無所不能的段小四可惜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當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幾欲瘋癲,殺尹皓的念頭一直去不了,最終他被理智佔據,但心裡恨到了極致,現在終於不用強顏歡笑了,終於可以卸下所有僞裝,不再強撐,任由眼淚流了一臉。
剛看到她失蹤,心裡不是沒有埋怨的,可惜最終是自己的自我唾棄,她的菱兒想上哪不行?可惜還是自己的無能,失掉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她不提他就永遠也會當做不知道,都讓這個秘密爛在他們自己肚子裡吧。
“主子,”紫笛遞過手帕,段小四接過將眼淚擦淨,目光又放到了歐陽菱的身上,她怎麼就不顧及他們已經成親的事實,什麼事還是瞞着他,以後一定叫她知道什麼事也不許瞞着他。
還好一切都不晚,他就算綁也不會讓她再逃開他的身邊。
段小四將歐陽菱的亂髮捋到了耳朵後,在馬車的顛簸中,歐陽菱其實睡的並不沉,不大一會兒就醒了。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累的話,我叫藍劍停下馬車,我們休息一下。”段小四輕聲問道。
“到哪了?”歐陽菱眯着眼睛,像是沒有完全醒過來。
“不知道,應該好到東西兩國的邊界了,要不停下吃點東西。”段小四將她扶起,摸了摸她臉上被衣服壓的紅印子。
歐陽菱推了他一下,視乎告訴他這麼多人呢!
整個車廂就白扇能說話一樣,“主母,您就當我們是死人就行。”
歐陽菱臉一紅,又推了段小四一下,卻被段小四圈的更緊,卻聽段小四吩咐道,“藍劍,將車子找個僻靜出停下,進來。”
馬車停在了一個道邊,天色暗透了,四周漆黑一團,藍劍進了車廂,紫笛挪了一下,靠近了黑刀,卻立馬向後挪,彷彿他們之間有了矛盾,而紫笛不願意靠近。
黑刀後知後覺,又外靠了一下,就差滾出車廂了,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像是十分的苦惱。
歐陽
菱老早就覺得不對了,但是這麼多人也不好問,再說的確不怎麼熟。
紫笛掏出吃的,有饃饃肉乾,先給了段小四,段小四接過給你歐陽菱。
將饃饃分給白扇,藍劍,最後紫笛舉着手給黑刀也不是不給也不是,倒是黑刀粗聲粗氣地道,“我不餓。”
紫笛的臉驟然變白,又漲得通紅,她咬着脣,眼中突然出現晶瑩。
段小四不悅道,“紫笛不就開玩笑嗎?主子我也沒介意你介意個啥,那麼大的人跟自己的妹妹置氣,說出去不讓別人笑話。”
很少看到黑刀委屈地表情,此刻他眼神哀怨道,“她冤枉我的,也不道歉,你們都欺負我。”
歐陽菱第一次看這個壯實的大漢如此說話,紫笛到底說他什麼了?
紫笛咬着失掉血色的脣瓣,低低道,“黑刀大哥。”
然而下面的話卻被段小四打斷,“不用道歉,他個豬腦袋,知道什麼?”
黑刀一向耿直,脾氣衝,人直,此刻臉色也變了,“主子太偏心了。”身材健壯的大漢突然把臉扭向一邊。
歐陽菱再也不想問也得問了,“怎麼了,這是?”
“你不用管,黑刀你也不用撂臉子,沒人睡覺的時候好好想想,出了西祁國,你們就別跟着我了,自己回雲玉山莊。”段小四道。
一瞬間四個人都急了,連黑刀也轉過了頭道,“不行,主子,我們擔心你們的安危,走就一起回。”
“我就是給你們說,難道是跟你們商量嗎?誰有本事跟着就跟着,誰有這個本事?”段小四眼睛一一劃過四個屬下的臉。
“主母”紫笛知道段小四不行,只能找歐陽菱。
歐陽菱一臉的爲難,突然道,“我聽小四的,我現在困,我先睡會兒。”將眼睛閉上。
幾個人無計可施。
白扇道,“主子三思。”
“三思什麼?你和黑刀腿還沒好,叫你家主子和主母照顧你們呀!到烏蘭之後,你們再僱輛馬車,他倆腿不好,藍劍和紫笛就多照顧一下。”段小四的話毋容置疑。
幾個人沒法,還是白扇道,“主子,等到了烏蘭,我們再商議可好?”
段小四目光炯炯道,“說過了不是商量。”
在烏蘭幾個人終於分道揚鑣,歐陽菱和段小四提前離開了烏蘭鎮,歐陽菱前些天睡的不好,這不一直嗜睡,段小四也不急,兩個人溜溜達達往回趕。
這日天氣晴好,就是氣溫較低,段小四想早早找個客棧落腳,一直走到了晚上都沒找到,當兩個人想在馬車上睡一宿的時候,突然發現前面有燈火,於是決定到村戶家叨擾一夜。
冬天夜格外長,段小四駕車走了一段,倒有些驚奇,因爲遠處看此處像是一個大的村莊,但是隻有星星點點的亮光,就是說整個村落死氣沉沉就只有幾盞燈亮着。
走進看的確很不對勁,就是冬天也不會早早關門,但是家家戶戶都是房門緊閉,大多家中沒有燈,到處透着詭異。
段小四試着敲了一下有燈家的門,但是裡面沒有任何的動靜,歐陽菱道,“要不我們進去看看”
段小四笑道,“家中有人但不給開,也不知爲什麼?是不是這個村鬧鬼呀!”
歐陽菱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被夜風一吹打了寒顫,她怒道,“別胡說八道”
段小四更是一臉欠揍的表情道,“怕了?”
歐陽菱嗔了他一眼,“不是怕,瘮得慌,配這個死寂的夜晚,毛毛的。”
“那還不是怕?”段小四笑了起來。
“好,好,我怕,你不說了行吧!我們問問吧!”
段小四點頭。
在經過了多次的敲門,終於有一家人打開了房門,是個年過古稀的老人,老人將歐陽菱和段小四領進了門,段小四問,“老人家,這村裡的人都哪去了?”
老人嘆了口氣,渾濁的眼睛透着無奈道,“這個村叫西山村,原來有一千多戶人家,可是就是因爲這裡出了個魔頭,所以才變成這個樣子。”
“魔頭?”歐陽菱和段小四兩個人一驚,“什麼魔頭?”
“唉,不知道,就是吃女孩的魔頭,每天都會丟,適齡女子一般十五歲到十八歲,村裡丟的多了,官府派了很多人找也沒找到,沒有法,家裡有女孩的都搬走了,只剩下我這樣孤零零的老人,走不動的。”
“只有你們這個村丟嗎?別的村呢?”歐陽菱提出異議。
“我們這個村有很多年了,很偏僻,離縣城也遠,平時都是自己供給,別的地方不知道,你也看到了不到黑天每家都關門。我說公子姑娘,別人都不敢開門,老朽今年七十五歲了,不怕死,但是你倆小心。家裡沒什麼東西,有兩個紅薯,我給你們熱熱,你們吃完,早早歇下,明天快點走吧!”老人道。
歐陽菱和段小四交換了一個眼神,段小四道,“老人家,縣衙沒查出,難道沒有上報給州府,朝廷也不管?”
老人苦笑道,“州府、皇上,天高地遠,怎麼可能管我們這麼一個小村?再說縣衙都叫我們搬走,可是剩餘這些個老弱病殘的能去哪?所以我們就是等死,因爲莊稼沒人中,老朽還能種點東西,有的就是直接等死呀!”
老人一會兒給歐陽菱和段小四送來了兩個紅薯,兩個人都有些餓了,一會兒便送進了肚子,段小四從口袋中掏出銀兩,老人堅決不收,只能作罷。
晚上老人將家中的土炕燒的火熱,歐陽菱和段小四躺下,都乏的很,卻被老人說的話吸引住了,到底是誰一直在擄年輕的女子,目的是什麼?這些人是死是活呢?
“小四,你說我們要不要在這住上一段時間呢?看看誰在整事,這些人太可憐了,有家不能回,你說我露了臉,會不會有人來擄。”歐陽菱歪着頭道。
“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行,在這住上一段時間,我也看看誰這麼厲害,堂堂東祁國天朝竟然找不出拐賣女子的暴徒?不是笑話嗎?”段小四寵溺地道。
“嗯嗯,先睡覺。”歐陽菱淡淡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