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承天坐在朝陽殿的龍椅上,盯着奏摺很久了,奏摺上的字時不時變換成一張絕色傾城的俊顏,想象她時而盈盈一笑,時而睛若點漆,時而顧盼神飛。
第一次見到她是要追溯到一年前右丞相的壽辰。
當時他喝了幾杯,幾位重臣都有醉意,連壽星歐陽右丞相也有些暈乎。
席間阿諛奉承讓他突覺煩悶,於是只帶了肖路出了宴會廳。當時正是末時,陽光很足,熱浪滾滾,他很想走走,於是將肖路打發了。
無意間,走到了右丞相府的後花園,走進,小小的荷花池碧波瀲灩浸透涼意,碧綠的荷葉層層疊疊,粉色的荷花嬌豔迷人,乳白色的欄杆將其環繞,池邊垂柳依依立一八角小亭,宛如一幅畫卷。
沒曾想右丞相府還有如此景緻。
信步走進荷池,微風輕拂,那難得一見的靜逸拂開了心底微微的煩躁,一瞬間心也似乎澄清了不少。
有人在亭中背對着他站在荷花池邊,一襲粉色的絲緞長裙,身材婀娜,裙襬飛揚,像翩翩欲飛的仙子。
他直愣愣盯着少女的身影彷彿被蠱惑一般。
感覺到有人,少女轉過頭一瞥,本是異常美麗的荷花,卻在她轉身一瞥中黯然失色,盡數成了她的陪襯。
他覺得袋“嗡”的一聲,體內的酒液彷彿被點燃,急劇跳動的心,彷彿要衝出胸膛,他像個傻子癡癡而視,根本移不開眼。
瞥到一年輕公子的窺視,少女迅速移開視線,轉身消失不見。
八角亭上,粉紅衣衫少女轉眼不見蹤跡,他還以爲自己眼花了呢?他踉蹌的尋找,一度以爲自己在做夢,難道真是大白天見到了荷花仙子。
回到前廳他
叫醉醺醺的右丞相召集所有女眷,沒有,竟然沒有她?他不死心的追問,“再有沒有了?”一時間只覺得心亂如麻。
最後帶着醉意的右丞相說,“微臣的大女兒曾經回家過,不過已經回靜水庵了”。
他是知道右丞相家的大小姐,年芳十五,由於身體不好授業於靜水庵的慧玉師太,幾乎沒人見過。
由於三年前年僅十二歲的歐陽菱救了當時的武林第一俠女衛寧,名聲大喋,傳言是武功高絕,醫術精湛,絕色如仙。
會這麼巧是她嗎?還是他真出現了幻覺。
靜下心之後,他慢慢否定了自己的看法,不會是幻覺,也絕對不會是什麼神仙,如果他猜測不錯的話,她就是右丞相家的大小姐歐陽菱。
年歲相符,會武功,千斤小姐的打扮,還出現在相府。
聽說她有一年就會回家,他不怕等,但怕她定親。於是給歐陽振宇下旨不可給歐陽菱許親,就這樣回了皇宮。
回宮之後,那絕豔的清顏像烙印般印在腦海,時不時着了魔般反覆回想,他一度想揪她出來,最後終於按耐住了,他再給她一年時間,她是逃不掉的。
數日之後,他建了蓮軒閣,從各地網絡各色名貴蓮花栽入池中,只有在這裡,他不是皇上,可以以普通人的身份想着心裡面的那個她。
果真是她!他猜的沒錯,他捧着奏摺,突然輕笑了起來。
“皇上,不早了,還翻哪位娘娘的牌子嗎?”欒喜上前低聲詢問?
龍承天擺了擺手,“不用,都退下吧,朕再看會奏摺。”
看奏摺?蒙誰呢?欒喜暗道。從夜宴回昭陽殿就捧了一份奏摺,連翻都沒翻,一會兒發呆,一會兒皺
眉,一會兒又輕笑。
也不知哪位大人的奏摺,不僅寫出了花,弄不好還寫出了顏如玉,纔會讓萬歲爺變換出如此多變的神情來。
給欒喜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說呀,他躊躇了一下,笑道,“皇上,時辰不早了,還是早些安寢,明早還要早朝呢!”
龍承天瞪了欒喜一眼,猴精的奴才,佯怒道,“狗奴才,管起朕來了,朕現在還不想睡。”說完自己都繃不住了,又笑了起來。
欒喜佯裝扇了自己一耳光,笑道,“那麼皇上,要不去蓮軒閣走走。”
龍承天狠瞪了欒喜一眼,還是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心情,“不了,太晚了,她該就寢了。”知道是瞞不過,索性就挑開,他最大,誰敢說什麼?
“皇上,剛纔素月說,彷彿歐陽小姐不怎麼開心?一直站在蓮花池邊,勸她回房休息,也不聽,可能是不習慣吧!”欒喜小心翼翼看着龍承天的臉色說道。
龍承天現在是真瞪眼了,喝道,“爲何不早報?”
欒喜哭笑不得,越發地小心,“皇上,就,就剛說的。”
龍承天騰地站了起來,急匆匆走了幾步,回頭又望向欒喜似是詢問,欒喜慌忙道,“萬歲爺,您現在玉樹臨風,絕不比那些翩翩佳公子差。”
龍承天氣的咬牙,“誰問你這個了?”彷彿又猶豫了一下,終是道,“時辰有些晚了,這時去,好嗎?”
欒喜完全是呆住了,他是皇上,他最大呀?他哪裡不能去呀?這個歐陽小姐有多大的魅力呀,這是他從小認識的皇上嗎?
龍承天看着張着嘴目瞪口呆的欒喜,越發地惱了,“朕問你話呢?”
“好,好,好去”欒喜都結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