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聳立於林子中,樓上的月色分外的清寂,一個人站在那個孤單的月色下,好像與這孤單于寂寥渾然一體。
一雙美麗的丹鳳眼看着天上被烏雲淹沒的月亮,眼神全是晦暗不明的神色。
那邊一個人影急匆匆的趕來跪在他的腳下:“主上,事情已經差不多了。”
一身白衣勝雪,一張美麗的臉孔雌雄莫辯,轉身看向地下的人,勾起來一個笑容:“青玄,不要辜負我。”說的格外的寂寥,悲傷,讓人不忍心拒絕。
青玄擡頭看見他這個神色心中一抽,好像和記憶中的那個人重合,接着那個人轉身繼續欣賞着月色,此情此景甚是熟悉,可青玄卻想不起來在哪裡看見過。
站着的人擺擺手,青玄只得退下,今夜的月色格外的寂寥,不同於往日的明朗,看來明日必有一場大雨來宣佈秋天的結束。
轉身搖搖頭走入自己的房間,開始自己難得的休息。
蘇陵陵看着面前的師父,此刻這個房間只有他們兩個人,自從見了齊鳳棲蘇陵陵就一直逼問自己的師父,但是自己的師父就是半個字都不肯多說。
蘇陵陵漸漸明白了,也許自己心中的猜測是對的,看着盤腿而坐,在哪裡閉着眼睛不肯睜開眼睛的人頓時深吸一口氣問道:“師兄是不是練了禁功?”
坐着的人沒有說話,身影卻一陣顫抖,接着就看見那緊閉的雙眼滑落出來什麼,頓時讓蘇陵陵的心好像碎了。
如果是練了禁功走火入魔,那麼久無藥可醫,只能抓住他,不但要逐出師門,更要廢了其武功,但是齊鳳棲之前的傷勢因爲練武纔好,若是廢了他的武功,不說別的那個傷勢定是隻剩半條命,加上師兄的內力還沒有恢復,蘇陵陵不敢想,若是廢了自己師兄的武功他還能不能活下去。
閉上眼睛,但是沒有淚珠的滑落,那邊的人已經睜開眼睛了:“陵陵,你師兄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更何況他還殺了人。”
蘇陵陵緘默不言,她不知道說什麼,她知道說什麼也沒有什麼用了,自己的師兄已經對師兄夠寬容的,若是不廢了這身武功,怕是隻能神神叨叨的過一輩子,想必自己的師兄也不願意。
但是蘇陵陵就是不相信市場上的人是齊鳳棲殺的:“師父,你就這麼不相信師兄嗎?”
那邊的人不說話了,也不再看蘇陵陵又是一陣逃避的態度,蘇陵陵見此轉身走出去了。
回到自己房間門口的時候,看見一個人站在陰暗中,如此的亮眼,好像太陽的存在,蘇陵陵多想撲進他的懷抱,但是蘇陵陵知道那個懷抱不是自己的。
也永遠不會再是自己的。
這樣想着,蘇陵陵不僅想,那個懷抱什麼時候屬於過自己。
孫弦寂看見蘇陵陵過來慢慢的走過去,看見蘇陵陵滿臉的傷心嘆一口氣說道:“我也相信齊兄不會那麼做的。”
蘇陵陵點點頭沒有說什麼,打開門進去了,兩個人也許一開始就該這樣,就算是沒有阿瓷的存在,兩個人的交集又能多深,靠在門上,慢慢的從門上滑落下來。
蘇陵陵的心好像被什麼挖走了,如果沒有阿瓷,兩個人互相欣賞,接着呢,然後呢,他娶了自己,之後呢,就能保證不三妻四妾嗎。
現在的男人那個不三妻四妾。
窗外的月色進不來,留給蘇陵陵只有黑暗,抱緊自己,卻哭不出來這種滋味纔是最難受的。
黑暗中好像存在着什麼,在吞噬着自己。
接着一點點的月色,宋臨照踏月而行,速度快可以和風齊肩,終於到了一個村莊,停下來腳步此刻萬籟俱寂,哪裡有半個人影,雖然是個村莊但是卻家家戶戶門緊閉。
宋臨照掃過一家又一家的門,忽然感覺不遠處有一陣風過來,不是捕風捉影,宋臨照是真的看見一個人,連忙朝着那個人追過去,先放下來了手中的事,走了很久就在宋臨照以爲已經上當的時候看見不遠處一個穿着破爛渾身是血的人,宋臨照警惕的一步步的走過去,那個猛地回頭,宋臨照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
當下後退幾步,壓下來驚訝的神色諷刺的說道:“我當是誰呢,怎麼幾日不見就變成了這副鬼模樣。”
齊鳳棲並不知道宋臨照說的什麼,他的腦子渾渾噩噩的,一個念頭是殺人一個念頭是不殺人,在腦子裡不斷的爭鬥的,宋臨照看見嗤之以鼻,本來想着轉身繼續處理自己的事情。
但是齊鳳棲卻忽然爆發,爆發力之強,讓人防不勝防,接着就被一陣風激開。
宋臨照當下吃驚的不行,瞪大眼睛看向那個發狂的人:“幾日不見,你內力這麼漲的這麼快!”
但是隨後他就明白了,齊鳳棲瘋狂的攻擊毫無章法,空有內力,甚至有些時候還會漏出來幾拍,停頓幾下,漏洞百出,而且這種招式根本不是齊鳳棲正常的時候使用出來的。
再看齊鳳棲痛苦的神色和骯髒的衣服,宋臨照明白的什麼,勾脣一笑,毫不費力的找到一個破綻給了齊鳳棲一擊,齊鳳棲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瞪大眼睛滿是憤怒不甘心和不敢相信,接着就看着那輪被烏雲掩蓋的月亮暈了過去。
“呵,入魔了啊,真是好奇,你這種人怎麼入魔的。”
齊鳳棲最後好像聽見了,手指動了一下,眼角流出來了什麼,腦海中出現的是一個女的笑如煙花的面容,還有那傾城的舞姿。
當然宋臨照沒有看見,更不屑看見。
走入夜色到了原來的村莊,找到一家人沒有敲門就飛過那矮牆。到了院落中,就看見一件房間沒有關門停放着什麼。
那個房間散發出來的是死亡的氣息,勾脣看來他找對了。
慢慢的走入那個地方,看見牀上躺着的人,走過去掀開那層白布就看見一張血肉模糊的臉,接着那雙眼睛毫無預兆的睜開了,雖然見過很多屍體但是還是被這個變故嚇了一跳,連忙躲開。
但是那個屍體只是瞪着大大的眼睛,再也沒有別的動作。
宋臨照觀察一下子,確定只是個死人而已才慢慢的走進,就看見那張嘴裡好像含着什麼東西。
皺起來眉頭,從自己的懷中摸索着,摸索出來一雙手套,抓住屍體的下顎,就讓屍體吐出來一個銀質的珠子。
拿到這個珠子之後,放到了月色下,再看那個珠子竟然變成了血紅色的,宋臨照勾起來嘴脣,看來殺對人了。
把血色的珠子放入自己的袖口中,宋臨照就準備走了,這時候,那邊的門卻慢慢被打開了一腳,宋臨照明顯的感覺到有人在窺視自己。
冷哼一聲走到門前把門踹開,沒有人,接着就感覺自己的背後有人襲擊,毫不猶豫的給了那個一腳,那個人一下子倒在地上。
宋臨照看過去,是一個婦人拿着菜刀在地上瑟瑟發抖眼神中流露出來恐懼。
不知爲何,常年冷漠的心中,生出來一種異樣的情愫,再看那邊的牀底下好像還有這呼吸。
地上的婦人看見宋臨照看向牀底下頓時嚇的沒有了精神,剛想和宋臨照拼命就看見宋臨照那雙宛如修羅的眼眸看過來。
“你有了你最不該有的想法,所以,今夜必須死,但是你的孩子,我會給你照顧好的。”最後一個音落下來,那個婦人還沒有完全消化,眼神就變成了驚愕,接着眼睛瞪的銅陵般大,就倒在了地上,血開出來妖豔的花。
牀底下隱隱有誰在啜泣,宋臨照嘆息一聲走到牀邊,內力一動就把牀掀開了,看見一個哭的滿臉都是淚水的小傢伙咬着自己的手逼自己不發出來聲音。
在看見宋臨照的時候,全身好像變了一種絕望的氣息。
宋臨照慢慢的走進他,他卻一步步的後退,宋臨照蹲下來身子說道:“別怕,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伸出去的手好像有魔力一般安撫了那個小孩,讓他不在哭,放鬆了警惕,抓住了宋臨照的手。
宋臨照一把拉起來他,聽見他的驚呼愉悅的勾起來嘴角,把他抱在懷裡乘風歸去。
蘇陵陵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是在地上睡着的,梳洗一下,難得上妝,眼角眉梢都被勾勒出別樣的風情。
這樣的風采,蘇陵陵從未見自己流露出來過,蘇陵陵停下來梳妝的手,看着鏡子中陌生的人,勾起來妖豔的脣,卻是一個諷刺的弧度:“這是怎麼了。”
蘇陵陵不知道,但是今天她卻格外的出衆,綻放着她從來沒有過的妖豔,就連易聖都忍不住多看自己從小帶到大的徒兒一眼,更何況孫弦寂,不得不說,在感覺到孫弦寂注意自己的時候,蘇陵陵很開心,但是這種注意能代表什麼呢。
就在幾個人用飯的時候那邊忽然來人又是慌慌張張的神色,蘇陵陵的心咯噔一下子,孫弦寂的眉頭也不自覺的皺起來。
“不好了,山莊又出事了!”
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放下了筷子,蘇陵陵全身散發着一種不知名的氣息,幾個人來到事發地點的時候,易聖好像快撐不住的暈過去了,在他心裡,這事和齊鳳棲脫不開關係,但是蘇陵陵卻覺得,這事和齊鳳棲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