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話,不到一分鐘說完,不過一分鐘的話,卻是一萬分鍾都彌補不回來。
這下和蘇陽之間真完蛋了,徹底的撕破臉,沒想到她和蘇陽到了這種地步。麥央嗓子裡始終有什麼東西堵得嚴嚴實實的,讓她呼吸着真累。
鬱意還在那激烈緊張地勸說,“早該這樣了你,央兒,是不是蘇陽在那怪你呢?”
“……”躺牀上,麥央一隻手遮住眼睛,沒有說話。
“小樣心瞎了吧!讓那姐妹兩迷了心智了,你是他妹子啊!……這樣一刀兩斷也好,總比你老是想着他這有婦之夫強,央兒,你剛纔太帥了,真叫一個憤世嫉俗,替天行道,永垂不朽……”
“鬱意,我想睡覺,你讓我休息會兒,我明天還得上班呢……”
鬱意怕了,因爲麥央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真脆弱,閉着眼睛沒有力氣一樣在那遊離低語。
“哦,那成!我明天來接你,你好好休息,記得吃飯啊……央兒?睡啦?”
沒反應,鬱意一下就來氣了。“麥央,我希望你說跟蘇陽再也什麼了是真的,你別還一副因爲蘇陽跌入谷底的樣子,給誰看呢?蘇陽看得到啊?看到了又能怎麼樣?人家可是已經結婚的,你剛纔受了他老婆的氣!也受了他的氣。是你自己說的要忘了他,怎麼還哭得跟林黛玉一樣?”
“......”
“麥央,你從來就是這樣,猶猶豫豫,極度戀舊。其實有多少男人比蘇陽好啊,你就不能乾脆點,我告訴你,要是我,早一腳踹了蘇陽,舍予就比他好不知道多少倍!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你能不能讓人省心一次,別讓蘇陽一個男人就壓住你一生行不?你活着不只有蘇陽一個男人對你至關重要,你媽你家裡人還有我們,你不爲我們想想啊?哭哭哭,哭能把蘇陽弄會你身邊啦?丟人你,麥央,你這樣子別說歐芸芸姐妹上看見得嘲笑,我看着都鄙視你!”
“滾!”
麥央那一聲太簡明扼要,太狠,鬱意很聽話的真滾了,還帶着氣滾得特乾脆,坦克一樣一路碾過,連帶路過無辜的人也遭殃。
病房裡靜了,還是滿眼的粉紅色,忽然麥央有點想陸北海小姨,好像這段時間跟那位少女阿姨相處時是她最開心最放鬆的。
周圍一安靜就變得淒涼,麥央有點後悔最後對鬱意那一嗓子,把她周圍唯一一個人趕走了,現在在這獨享寂寞與害怕。
她不知道門外頭就一直站着個人,那人一直安靜地聽這裡面的一切,一直等到麥央哭得累了,累了抽泣着睡着了他才進去。
那是陸北海,進去的時候腳步很輕很淡定,麥央沒有驚醒,就算陸北海幫她仔細看腿上的傷勢也沒有弄醒她。
出去了一整天,麥央沒有關心自己的腿,於是那隻倒黴的腿也跟着發火,傷口在滲血,又有發炎的跡象。陸北海皺着個眉給她擦藥換新的白紗布,一層一層的繞,繞得小心,以至於平時十來分鐘的工作弄了半個鐘頭才弄好。
其實陸北海也有不明白的時候,他看麥央哭他也跟着皺眉頭,看麥央不愛惜自己也會皺眉頭,看麥央對那個叫蘇陽的男人戀戀不忘他心裡就不爽。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算了,還是不去計算。
把燈關上,隨手拿起個金剛玩偶放在麥央身邊,看着麥央夢中有反應一邊吸着鼻子一邊把金剛抱緊,陸北海眉頭就舒展了。
忽然有個想法,於是低下頭親吻沉睡的人。
轉身離開的時候,看到李狄站在門口無聲地笑得意味深長,陸北海淡定着走開,卻笑了。
麥央出院了,隊伍浩浩蕩蕩的,主治醫生一聲嘆息,說沒見
過這麼不聽話的病人,拿她沒轍就讓她出院,還特緊張的說要是留下什麼後遺症可不能找他麻煩。
陸北海小姨說什麼也不讓她提前出院,在麥央苦口婆心的勸慰下才勉強答應,前提是她每天去找麥央。李狄笑得特別奸詐的也在送別的隊伍裡,看得麥央一身不舒服,總覺得他那笑有什麼含義,和以前大不一樣,挺怪異的。
人羣中就是不見陸北海,李狄倒是挺雞婆的,主動說陸北海有場大手術,沒空。
舍予低着個頭把麥央接回M臺,被麥央鬱意罵成那樣也沒有怨言,在那生悶氣呢!
回去的時候,節目組的人跟迎總統一樣列隊歡迎,麥央發揮她特能忍的本事在那裝瀟灑,其實腿疼着呢!
龍大親自跑來看她,順便和她商討節目錄制的細節。麥央其實沒有在成功那件事上怪罪任何人,歐家在MHK的勢力幾乎能遮天了,不是舍予和龍大能抵抗的。
麥央拉着成功那老實孩子就跑臺長那裡義正言辭地說成功絕對不能換,除非這節目不做了!
本來還打算實在不行讓成功現場展示才藝讓人臺長感嘆一下的,結果人臺長居然一口答應,在那笑得跟肯德基爺爺一樣跟麥央說,“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只要做出成就來!”
麥央一想,怎麼就答應得這麼爽快呢?開始換人不是他老人家的決定嗎?歐家在臺裡的勢力不是他臺長一人能抗衡的,怎麼就變這麼快了?這都什麼事兒啊?讓姐弟兩憤青一樣來傻子一樣走。
麥央把最近住院時細想的方案拿給龍大看,龍大連着點頭,說她住個院都不老實,怪不得這麼久了腿還這個衰樣!說完笑得特豪邁走了,整一個悍婦!
麥央把一打白紙黑字的方案整理好,看着都傻笑,想想大半年的努力都在這裡了,白日做夢都能笑傻。
忽然進來一人,麥央傻笑着擡頭一看傻笑僵住,歐芸芸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得意的站在前面,卻開口說麥央是個禍害!
麥央一想啊,你歐芸芸那架勢明明是在得意啊,怎麼開口閉口跟她害了她們歐家祖宗八輩一樣?
歐芸芸不急不慢的說,“麥央,你真不要臉,自己在那耍妖精,對剛結婚的男人還不放手。真不是東西!”
胖墩一聽這話,趕緊把門關了,外頭工作的人早聽到她那一嗓子了,一個個跟扭着脖子一樣等着裡面大幹一場。
麥央剛纔的傻笑全沒了,交叉着手在胸口躺在椅背上,挺有國家領導人的氣質的在那裝老大。
最近她發現自己圓滑了很多,說得實在些就是世俗了很多。就跟葉子有時候正經着跟她說的,生活把人磨圓,是爲了讓人滾得更遠。
“又哪招惹你了?”
“還在這裝,你真不要臉到家了。你還真以爲我姐夫是你誰呢?我姐跟姐夫昨天第一次吵架了,爲了誰啊?”
“還有其他事嗎?沒有請出去,我很忙。”
說完就讓胖墩把人拉走,真不想說什麼跟蘇陽有關的事。結果人歐芸芸來勁了,其實麥央知道,這貨在那高興着呢!看她姐跟她姐夫吵架反正不關她的事,她倒是因爲抓着了麥央的把柄高興,所以一副勝利女神的姿態在那得瑟着。
“早看出你不是善類,外表一副老實樣子,實質上還不知道不要臉的顯擺自己一副不盡人意的長相勾引多少男人,也不照照鏡子。”
“論長相,哪能跟您比啊?你那麼美,怎麼就沒有勾引誰成功呢?”
“麥央,你少扯開話題,我現在一想到你一副對不住人的樣子還來勾引男人,我就胃疼。”
“你胃疼你買四大叔啊!在這裝什麼林妹妹?”
“你!……
”一看麥央也不是好惹的角色,歐芸芸還算聰明,知道戳中要害置對手於死地。“我姐夫早跟我說過你以前就老粘着他,甩都甩不掉。”
“……他這麼說?”果然有效。
“你還不知道呢?自己是個什麼人都不知道,還敢坐在這裡?真不要臉!”
“我現在知道我不要臉了,你不打算走的話,我走。”
說完就特吃力的起身,儘量裝着好看瀟灑的挪着準備離開,歐芸芸忽然拽住麥央,麥央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歐芸芸順手一巴掌給打了,這下外頭的人全看見了。
歐芸芸還乘勝追擊地叫囂,“麥央,你別太把自己但回事兒,你以爲你能跟我姐比?也不照照鏡子,還想拆散人家,你想當狐狸精還不夠格!”
歐芸芸那一巴掌真夠狠的,平時看她一副小姐架勢,沒想到身手這麼敏捷,麥央都沒躲過去。那一巴掌捱得特忽然特瓷實,臉馬上就一個紅爪子印顯現,火辣辣的。
丫不會是練家子吧!
舍予這會兒進來了,看麥央被人欺負了,小青年撩起袖子就準備打女人,也不管歐芸芸是什麼人了。
麥央估計被打暈了,沒有攔着他,胖墩這會兒利用他身體上的強大優勢,把舍予擋得嚴嚴實實,讓歐芸芸和舍予直接密不透風。
“哥,哥,冷靜!你可得想清楚再打啊!”
麥央半天在那沒動靜,很久才明白過來,自己被人打了!
想起從小到大隻有她媽偶爾打過她,還是自討沒趣招她媽打的。什麼時候輪到一孔雀來打她了?不就仗着家裡有錢有勢嗎!
得打回來,這必須的!
反應過來就打算抄起傢伙打回去,結果手擡起的那一下反應過來,手上是她奮鬥了大半年的寶貝方案。
一躊躇就讓歐芸芸那孔雀搶佔了先機,“啪”一聲又捱了一巴掌!比剛纔那下還要矯捷!還瓷實!臉上那紅爪子又疊加了個,變得一朵花一樣,綻放得特鮮活!
這下胖墩也不攔着舍予了,跟着舍予一起準備教訓歐芸芸。歐芸芸倒好,哭了!
一嗓子嚎起來,好像挨巴掌的是她不是麥央。看得裡裡外外的人都犯迷糊,這姐姐什麼意思啊?
歐芸芸哭得特柔弱,淚眼婆娑地衝着舍予說,“舍予,你混蛋,你只看得見她!人家在外面到處勾引男人你還只是眼裡只有她!她爲你做過什麼啊?出了讓你擺平破事,只在需要你的時候找你。像她這種賤女人,拿什麼和我比?爲了她你還準備打我怎麼的?”
說完轉身就捂着嘴特那什麼韓劇性質的跑了出去,大波卷飄飄的,眼淚在空氣中揮灑落下,是挺夢幻的一幕,可是歐孔雀離開時還加一句。
“你越是喜歡她我就越討厭她!”
孔雀匆匆走了,揮一揮衣袖,留下一屋子傻子。
麥央這才明白,怪不得那孔雀老找她麻煩,原來是惦記着舍予呢!靠!什麼事兒呀!
麥央被歐芸芸甩了兩巴掌的事迅速在臺裡傳開,那些人跟現場直播一樣把那個畫面一個細節都不落的重現,還自己找人誰演誰的在那真人重拍。
麥央一點都不覺得丟臉,真的!她只是忽然知道歐芸芸喜歡舍予後沒有難過而覺得沒良心,心裡只是愧疚。
她看到當時舍予跟雷劈了一樣臉都焦了,看着她的時候眼神是止不住的期盼,麥央知道他那眼神的意思,可還是特找抽的說了一句話,說完就走了,其實她心裡愧疚得呀,怎麼對舍予這小青年這麼狠心呢?那話讓舍予低下頭,看不到他的憂傷卻能強烈的感受到。
“讓人孔雀看上了,怎麼痛苦成這樣?想開點就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