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意的婚禮就在後天,麥央從來沒有想到鬱意也會這麼緊張而期待,小女人得總是問麥央她腰沒有長肉吧?她皮膚沒有變黃吧?……
她原以爲鬱意這麼糙的姑娘註定風風火火一生,讓天下皆知她彪悍的人生。
柯瑞總是安慰麥央,不要再多擔心她的事,她柯瑞的人生已經註定這樣,就不需要再添加更多的眼淚。她要像鳳凰一樣,要麼永遠和龍交織成圓滿的圈,要麼就衝向毀滅的烈火,不要涅槃重生,只要徹底死在火中。
柯瑞的愛情觀太執着也太極端,麥央理解不了,也不配理解。
有時候麥央會趁着酒醉問葉子,她會不會太賤了?對蘇陽的感情才區區十年就淡了,對舍予的執着她心狠拒絕了,對陸北海的神秘感情她從來沒着沒落。
和柯瑞比起來,她怎麼看都怎麼賤,就該活活賤死。
葉子總會說,麥央太簡單了,在感情這個世界裡她永遠嫩得很!她葉子就懶得再在感情這個混亂的世界裡瞎摻和了,從此孑然一身,單身也挺好。
司蒙和司寧打電話祝福鬱意,陶靜也找過一次鬱意,說祝福她,也對不起她們。
日子在掐算中一天一天逼近,麥央以爲這樣平靜的日子就會成爲以後的基調,總有一天對那些傷心的事她會看的很淡的微笑。她周圍可親可愛的人們會比她要幸福的生活,起碼鬱意就是。
她以爲她和陸北海之間再壞也不會壞到哪裡去,這種程度剛剛好。
可是十月的第一個星期,麥央的生活再次被一個叫“命運”的人不知好歹的嚼碎,碎得太徹底,只怕再也拼湊不起來。
就在鬱意結婚前一天,排山倒海的憂傷難過,毀滅性的席捲麥央岌岌可危的堅強,海嘯一樣洶涌而過之後,只留下殘破不堪幾乎夷爲平地的荒原災區。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以至於人們眼淚流的都太倉促。那是因爲鬱意和柯瑞幾近死亡的打擊,麥央總以爲她兩就這麼死着活在她身邊。
鬱意婚禮前一天,麥央和葉子嚷嚷着要拉着柯瑞爲鬱意舉行最後的單身派對。在鬱意她媽的猶豫過後還是答應的情況下,方路特大方的說要不要他送,讓鬱意一句“哪涼快哪待着”回絕。
幾個人找準時間,鬱意去M臺接麥央,說柯瑞和葉子早到了,就麥央磨磨蹭蹭。麥央說節目帶子剛剪切好,明天播的時候就是方路給鬱意戴上結婚戒指的時候,想想都極具歷史價值,所以她親自監督直到現在。
可是麥央和鬱意在車上貧了沒多久,就哭了,哭得掏心掏肺的。
鬱意開車向來把車當飛船開,所以等到她忽然一個急剎車,剎得副駕駛上的麥央就算繫着安全帶也差點撞在擋風玻璃上。
麥央齜牙咧嘴的罵鬱意時,第一次見到鬱意沒有跟她橫,而是驚慌的瞪着眼珠子看着前面的巷子。隨即,小可愛就出現在麥央的視線裡,和她同在
的還有近十個人,個個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
麥央和鬱意心裡同時一驚,情況不對頭,小可愛帶着的人前後用車堵死了。兩人當時很緊張,她們清醒的知道現在的小可愛絕對不是那個仗着宋非比裝可愛的可愛姑娘,她們是倒黴大白天遇上犯罪團伙了。
麥央很慌,因爲她知道鬱意也很慌,兩個同樣慌張的姑娘這會沒有葉子沒有鬱意的方路沒有舍予沒有陸北海護着。
以前麥央還恨陸北海剝奪她的自由派那麼多人跟着她,現在她真希望那羣可愛的人們神兵天降一樣出現在她面前。
麥央發現其實她早習慣了受到周圍人的照顧,尤其是陸北海的,她一直沒皮沒臉無恥無理取鬧的享受着那種照顧。只是她現在才發現,而且渴望。
鬱意裝作鎮定地對麥央說,“不怕,我還不信,大白天的她能把我們怎麼着!”
可是鬱意錯了,接下來那羣人把她倆拉出車拖進巷子裡的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後,對鬱意一個人乾的事就足以證明她錯的離譜。
小可愛皇后一樣坐在一張椅子上,那是這個廢棄的空間裡唯一一張椅子,其餘的地方都是比椅子海拔低的冰涼地面。
小可愛悠悠的說,“麥央,你!我不敢招惹,但不代表你就舒服了,等一下就親眼看着你親愛的姐妹,怎麼變得跟你們嘴裡說的骯髒的我一樣吧。”
麥央想起一年前那次被變態跟蹤,也是小可愛指使的,都是挑在這種骯髒不堪,品行不端的地方,讓人找都找不到,最後陸北海找了很久才找着。
可是這次沒有人能來救她們,手機被拿走,緊接着就是麥央和鬱意咆哮着罵。開始兩人還被抓在一起,合着夥的飆粗。可是接下來小可愛命人把麥央拉開,按在一個視野很好的地方看着鬱意一個人被幾個人壓着。兩人隔得再開,嘴裡的髒話還是沒有停。
鬱意一直在罵,罵得很用力,歇斯底里的。然後聲音越來越小,帶着明顯的哆嗦,後來和麥央一樣,屈辱的變成求饒。
等到鬱意撕心裂肺的呼喊響起,還有布料撕裂的聲音。窗外從縫隙裡鑽進來的寒風看熱鬧一樣急速竄進來,像針一樣插進麥央的太陽穴。
巨大的難受壓在心上,讓麥央哭喊着下跪,抓着小可愛的腿求饒,可是小可愛笑着說“知道爲什麼挑你們兩嗎?麥央?因爲在你們這羣人中你是最重要的,李葉把你看得最重,鬱意和柯瑞也爲你赴湯蹈火,多少人在你身後護着你。如果毀了你就等於毀了全部,可是你有個大靠山,我是不敢惹。可是毀了你最在乎的讓你崩潰那也行!所以我隨便挑了個吉利日子,明天就是她鬱意大婚的日子,前一天被強姦,這是多讓人大快人心的事啊?”
“你別這樣,我求求你,放過鬱意,她沒有做錯什麼,還是她求我幫你的。你放過她,我們沒有看不起你,我們只是因爲宋非比才那樣的。求求你……”
麥央哭得很大聲,以至於求饒聲都撕心裂肺的。但是和鬱意的聲音比起來,那算不上什麼。
小可愛現在的姿態很高傲,女王一樣低着眼睛看着跪地求饒的麥央,笑她一個集團老闆娘居然也給她這個骯髒的小雞頭磕頭,傳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話。
“平時你們耀武揚威,左右別人的人生時,怎麼沒看你這個樣子?當我爲了討生活,賣自己身體的時候,你們這羣大小姐享受着生活還不把人放在眼底。當我決心找一個好男人重新生活的時候,你們無情的藐視我,把我的未來撕破。你可以什麼事都不用幹,靠一個有能力無所不能的男人爲你擺平一切,其中就包括擺平我!我差點死了,我不要臉的求宋非比,求你們放過我後,你們卻再次把我踩在腳下。對!我是妓女,我是賤!可是那又怎麼樣?他媽的我覺得跟你們比起來,我還沒有賤到最底層。你們以爲你們高尚,你們純潔,你們是上流社會的上流人。我活該就只能賤,只能永遠活在下流社會當一個永遠翻不了身的下流人是吧!我今天就要親眼看看,你們有多高級!多純潔!......給我廢了她!”
鬱意的求饒和對麥央的呼喊,成了麥央眼底最淒涼的風景,麥央讓幾個男的拉着,被抓着頭髮看着鬱意被糟蹋也不能過去救鬱意,淚水混着地上的灰塵讓臉上髒得跟流浪貓一樣。難過像閃電一樣,一陣一陣在全身傳遍,麥央呼喊鬱意的聲音漸漸變成嗚咽的咆哮。
“我求求你,不要對鬱意這樣,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只要你說,放過鬱意吧,求求你......”
麥央的哭喊沒有讓小可愛有任何實質動作,這讓麥央幾乎崩潰。
鬱意的哭聲是從來沒有的絕望,她呼喊麥央的名字,呼喊方路的名字,呼喊她爸媽……可是最終都換成迫不得已、最原始本能的呻吟……
麥央想遮住眼睛捂住耳朵,卻被人掰主頭不得不看。眼睛通紅的看見全天下最骯髒的事在她姐妹身上發生,不想聽見黑夜裡密閉空間裡魔鬼的狂笑一樣讓人發瘋的喘息聲……甚至麥央覺得自己被糟蹋或者被一刀殺死,也會讓她好受點。
原來等到經歷了那麼多事,經歷了變態狂跟蹤和被黑道綁架差點注射毒品根本沒有鍛鍊她的心臟,她還是懦弱的無法承受一丁點憂傷無助。
不知道過了多久,空曠的房間成了一個冰冷的地域,帶着死神的氣息,這段時間足以讓兩個女人這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
無邊的哭喊和扭打過後,死一樣的靜,這次麥央不再恐慌,因爲心已經麻木。
那羣禽獸一個個滿足後狂笑着在小可愛瘋狂的笑聲下離開,麥央癱坐在地上,她頭髮凌亂,臉和手沾滿灰塵,無力哭喊着爬向鬱意。卻見到一個死了一樣的鬱意,睜大眼睛,像她以前養的那條小鯽魚死後睜大的眼睛,空洞,絕望。
“鬱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