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宮可是比憐花宮宏偉華麗得多,即便是規模也要比憐花宮大了不止一倍。
“先生,仙界的仙人怎麼如此注重修建富麗堂皇的宮殿呢?”
“也許是爲了表明自己的身份吧。”
對於並不熟悉仙界的叢葉,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釋。
並不同於憐花宮,玲瓏宮既沒有城牆,自然就是允許行人自由出入。所以,五人沒有遲疑就隨着來來往往的人羣走了進去。
女孩子是沒有不對華麗的物事不感興趣的,所以走進玲瓏宮之後,首先便是轉了一大圈,好仔細欣賞眼前從未見過的華美宮殿羣。即便不能真正走近,只是站在街道上,也已經有些陶醉了。
每一座仙帝宮基本上就是一座五臟俱全的城池,諸如凡人居住區,修仙者居住區,坊市,拍賣行,普通的商鋪、客棧等等,幾乎是應有盡有。
“夫君,要不要住兩天在這裡?”
看于敏的意思,是很想在玲瓏宮流連幾日,其他人的眼睛裡也流露出相同的神色。本就是出來增長見聞的,在哪裡都是一樣。
“好吧,我們去客棧先住下來。”
雖然玲瓏宮也有專門供修仙者租賃的洞府,叢葉等人一是修煉功法上的差異,並不需要多麼濃郁的仙氣。再者,也擔心被仙人發現了自己是神修的真實身份,所以住客棧反而更方便一些。
客棧自然都是凡人開的,所以一走進客棧就看到了讓小神醫于敏四女驚訝的一幕。
只見櫃檯裡站立的是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而櫃檯稍靠裡面一點,則是一張軟榻,軟癱是半趴着一位年紀彷彿四十左右,頭髮已經花白的中年女子。
說是半趴着,是因爲女子胸口墊着一摞高高的被褥,似乎就是爲了支撐她那張蒼白無血的臉能夠揚起來,以便眼睛可以看見客棧門外的景色。
由於女子身上還蓋着一件薄被,並看不清其身體狀況。只是從微微隆起的薄被形狀,于敏猜測女子背部極有可能生長着類似肉瘤,或者乾脆就是一位羅鍋也說不定。
怎麼說這裡都是仙界,又是在玲瓏宮內,怎麼會有如此病人呢?即便凡俗中的郎中無法診治,那些修仙者,或者仙人也束手無策嗎?
這不能不讓于敏懷疑,應該不是束手無策,極有可能是不屑一顧。不論修仙者也好,仙人也罷,從來都不會拿普通凡人的性命當回事的。這一點,早在修仙界的時候,于敏就深有體會。
一邊走過去登記房間,一邊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
“老人家,不知這位阿姨的身體有何不適之處?”
“唉——,小姑娘不瞞你說,這是老漢的閨女,從十歲那年起,不知是怎麼了,後背一天天隆起,儘管請遍了附近的名醫,誰都沒有看出究竟得了什麼病。就這樣,已經躺了整整三十三年了。”
登記完房間,老人拿着鑰匙走在前面,腳步蹣跚地爲五人領着路,一邊走,還一邊不住地搖頭嘆氣。
顯然,老人一定是爲了給女兒治病,纔不得不開了這家客棧。雖然年近九十高齡,卻因爲牽掛女兒,只能繼續經營客棧,以湊夠維持女兒生命的錢。
住下之後,于敏難免生出了惻隱之心。
“夫君,我想給那位阿姨瞧瞧。”
“嗯,敏兒儘管去就是。儘量不要使用真炁,一旦拿捏不好,很容易給對方造成更大的傷害。”
“我知道了。”
聽於敏要給那個女人看病,小蘇梅和熊燕妮自然也跟了出去,唯獨隋曉婉留下來服侍叢葉。
“先生,早就聽說于敏姐姐是爲神醫,果真醫術了得嗎?”
“的確,當年她在火龍鎮上時,曾經轟動一時的。”
當於敏走出房間,來到櫃檯前對老人說:
“老人家,不瞞您說,我就是一位郎中,只是不知道能否看出阿姨的病情,不過我還是想試試,可以嗎?”
老人聽罷,馬上走出櫃檯向于敏作揖道:
“多謝小姐,這有什麼不可?”
說着,走上前伸手把蓋在女兒身上的薄被掀了起來。
于敏和蘇梅還好,畢竟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病人,小燕妮卻是差點吐了出來。不得已,急忙扭頭轉身回房間去了。
原來,半趴在軟榻上的女人背上長了一個高達半尺的肉瘤,而肉瘤顏色鮮紅不說,最上端竟然還有一張類似魚嘴的口子,不停翕合着的同時,一縷縷腥臭的濃水滲出來,被圍在肉瘤上的軟布吸收掉。
忍住心中的噁心,于敏拉起女人的一隻手,伸出食指中指和無名指,輕輕釦在對方寸關尺三處穴位上,微微閉上雙眼,開始了認真診脈。
很快,不到四個呼吸,于敏就睜開了眼睛。
“老人家,阿姨得病之前是不是接觸過什麼東西,或者吃過什麼特別的食物嗎?”
這樣的問話,肯定老人聽了不知多少次了,毫不停頓地回答說:
“十歲那年去小溪中洗身子,回來後就病倒了,不僅一句話都不會說,手腳也無法動彈。”
一聽就明白了,即便遇到過什麼,或者吃過什麼,因爲不能說不能動,自然也無法告訴家裡人。真是爲難這位老人家,竟然不嫌不棄養了女兒三十三年。
“老人家,實不相瞞,阿姨體內應該寄生了一種非常邪惡的東西。”
“以前也有郎中這樣診斷過,只是都沒有辦法驅走那個東西。”
語氣雖然失望,不過看着于敏的眼神裡,還是流露出了一絲期冀的神色。
“嗯,老人家,我是可以試試。不過,若是不成功老人家可不要怪我。”
“無妨,無妨,小姐儘管試。我已經快九十的人,也沒幾天活頭了。”
言外之意,如果我死了,女兒也就死了。還不如放大膽子試一下,不是有句話叫死馬權當活馬醫嗎?老人現在估計就是這樣打算的。
“老人家,能否換個地方?”
“是我疏忽了。”
彎腰把軟癱上的女兒抱起來,回頭囑咐于敏一聲:
“小姐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