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叢葉哥哥,傾城姐!不要啊,不要啊!——”。
幹休所寧靜的黎明中,突然想起一連串的驚呼聲。由於叢葉的房間緊挨着自己的房間,顏傾城第一時間就聽到來自自己房間內,柏薇的驚呼聲。毫不猶豫地跑了過去,剛好和衣衫不整,只穿着一件小背心,一件白色絲質睡褲的智小惠迎面碰上。智小惠的房間,就在顏傾城房間的另一側,所以聽到柏薇的呼喊聲,也是第一時間就跑了出來。
這還是經歷了上次被張程赤身擄走之後,智小惠纔不得不改變了多年養成的裸睡習慣,在開學後的第一天,拿着嫂子顏傾城給自己買新衣服的錢買來的一身睡衣。
推開房門,就看見柏薇雙手胡亂在空中揮舞着,兀自閉着眼睛撕心裂肺地喊着:
“不要啊,不要啊,叢葉哥哥,傾城姐。”
“小薇,醒醒,小薇,快醒醒。”
顏傾城和智小惠一起上前抓住柏薇揮舞的手臂用力搖晃着,當柏薇睜開眼睛,看見站在牀邊的顏傾城時,一下撲到她懷裡,痛哭流涕。因爲沒有看見叢葉,柏薇擡頭淚眼模糊地問:
“傾城姐,叢葉哥哥呢?”
叢葉早已被柏薇的哭喊聲打斷了吐納,也跟在顏傾城後面走了過來。正披着睡袍站在門外,因爲不知道里面什麼情況,不敢貿然走進來。聽到柏薇的聲音,急忙說道:
“小薇,我在這裡呢。”
“叢葉哥哥?”
柏薇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用不大肯定的語氣叫了一聲。
門外的叢葉看到柏薇穿着睡衣,也就走了進來。直到看清楚走進來的真的是叢葉哥哥後,柏薇纔再次埋頭在顏傾城懷裡,繼續低聲啜泣着。
“小薇,是不是做噩夢了?”
顏傾城一邊撫摸着柏薇的後背,一邊柔聲問道。
“嗯。”
由於哭泣的厲害,柏薇的聲音有着濃重的鼻音。
“小薇不哭,只是個噩夢,快不哭了。”
叢葉見沒什麼事情了,才走了出去,見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有齊老,有吳晨和鄭俊毅,還有其他早起晨練的首長,以及幾位首長的勤務兵。
“打擾首長了,是柏薇做噩夢了。”
“哦,沒事就好,都散了吧。”
齊老吩咐衆人一聲,帶頭離開了。
這天晚上,柏薇給叢葉擦洗完身體後,回到房間,先是洗了個澡,就躺到牀上,因爲剛纔給叢葉擦洗身體時的羞澀,讓柏薇很久都沒有睡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卻睡過了頭。顏傾城在一點多醒來時,看見柏薇還躺在牀上,也就沒有再叫她,直接到叢葉的房間,替回智小惠。
睡夢中的柏薇,幾乎是做了一夜的夢。一會是觀海城,一會是大學校園,一會夢見叢葉給自己梳理經脈,一會又夢見楊毅捧着鮮花出現在自己面前。
恍恍惚惚,柏薇夢到一個儀表堂堂,給人十分陽光,又很有紳士風度的三十出頭的男人。柏薇看着那人,似乎在和幾個自己同樣不認識的人商量什麼事情。耳朵裡偶爾聽到那人嘴裡提起叢葉和顏傾城的名字。柏薇很想湊上去仔細聽聽,又怕被那些人發現自己。只是心裡越是怕什麼,事情就越是容易發生。當那幾個人發現了偷聽的柏薇後,一起張牙舞爪朝柏薇衝來。柏薇頓時被一股巨大的恐懼包圍着,總感覺只要被那些人追上,自己就沒命了一樣,於是,轉身沒命的奔跑。
跑着跑着,柏薇眼前的場景忽然發生了變化,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心中早已忘記了剛纔被人追趕的事情。在如此漆黑的夜裡,柏薇顯得有些無助。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因爲眼前什麼都看不到。
正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叢葉的聲音:
“小薇。”
“叢葉哥哥!”
柏薇心中一喜,剛要循着聲音去找叢葉哥哥,卻突然發現叢葉正站在自己面前,帶着滿臉溫柔的笑意,正看着自己,在叢葉哥哥身邊還有傾城姐,也是一臉的笑意。柏薇不知道怎麼回事,目光卻穿過兩人的身體,看到了他們的身後。只見一支黑洞洞的槍口,正瞄着叢葉哥哥和傾城姐。
還不等柏薇有所反應,也沒有聽到槍響,就見叢葉哥哥和傾城姐臉上的笑容正一點點消失,同時口鼻中有大量的鮮血噴涌而出。眼見兩人的身體一點點癱軟在自己腳邊,柏薇一邊伸手拼命想要扶住二人,一邊嘴裡大聲呼喊着:
“不要啊,叢葉哥哥,傾城姐,不要啊,不要。”
夢裡的柏薇看着眼前的一幕,如同自己的心被人摘走了一樣,那種既恐懼,又痛苦,又無助的感覺,實在是難以描述。就在這時,被跑進來的顏傾城和智小惠給搖晃醒了。
柏薇埋頭在顏傾城懷裡,穩定了一下情緒,才斷斷續續地把夢中的情景講了出來,講着講着,早已又是泣不成聲了。
“小薇,只是個夢,不要想太多,叢葉和我不是好好的嗎?”
“傾城姐,我知道是夢,可是夢裡的感覺太真實了。讓我實在忍不住。”
“小薇,你經常做夢嗎?”
“我幾乎不做夢,就是偶爾做一兩次,等醒來,也差不多都忘記了。這次的夢境太真實了,特別是那感覺。”
顏傾城和智小惠好好安慰了柏薇一會,顏傾城對智小惠說:
“小惠,你在這裡陪陪小薇,我去幫叢葉梳洗一下,過一會該吃早飯了。”
“好的,嫂子。”
柏薇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給顏傾城哭溼了的睡衣,難爲情地說:
“傾城姐,回頭我幫你洗吧。”
“好啊,等一會換下來,就給你送來。”
半開玩笑地說完,顏傾城來到叢葉的房間。
“沒事了?”
“小薇夢見你被人……,所以急得哭了。”
“好像,我聽小薇還喊傾城姐來着。”
“就你耳朵靈,快來洗臉刷牙,一會該吃早飯了。”
顏傾城嬌嗔地看了叢葉一眼,推着他來到衛生間,先是幫叢葉撩起睡袍的下襬,服侍着他大小便後,再幫他洗臉刷牙。由於顏傾城一直還穿着睡衣,高出顏傾城一頭的叢葉,很容易從睡衣低低的領口看到裡面柔軟的兩團。儘管努力讓自己不要去看,可是,總是會在有意無意間撇過去一眼。
因爲一直沒看到顏傾城有什麼反應,叢葉還以爲她不知道呢。只是,等一切都收拾好後,顏傾城把他送回到沙發上,才低聲說了一句:
“看夠了嗎?”
說完,臉紅心跳地低着頭快速走出房間,換衣服去了。
叢葉心中的幸福頓時寫在了臉上,要不是怕被幹休所裡的首長,以及其他人員說自己是神經病,真想跑出去大喊大叫一番。同時,叢葉心裡,也對今晚的洗澡有了隱隱的期待。
經過一連串的事情,特別是叢葉自斷雙臂解救自己之後,顏傾城心中早已不做他想,已經是下定決心,無論叢葉會不會嫌棄自己,這輩子,心裡將再不會容納其他任何男人了。所以,這兩天服侍叢葉時,也就沒有特意再在睡衣裡穿什麼文胸之類的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