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小院中的隋曉婉,很快便進入了角色,既像是妹妹,又像一個溫柔賢惠的小媳婦,洗衣做飯,收拾房間,甚至縫縫補補,幾乎每天晚上都會陪着蔣成讀書到亥時前後,催促蔣成洗漱躺下後,纔回自己的東間睡下。
並不知道父親和哥哥隋世庸進縣城一事。儘管心裡也猜測過,家中一定會前來尋找自己,卻一直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成哥哥,若是家裡人找到學裡該怎麼辦?”
隋曉婉知道,隋世庸極有可能會把自己當時的打算告訴家裡人,所以,一旦家裡找到城裡來,勢必要先去找蔣成。
“曉婉說呢?”
隋曉婉看看蔣成,有些爲難地說:
“我不知道。”
“若是不過是叔叔他們你在這裡,怕他們會着急。若是告訴了他們,又怕他們會逼着你回去。”
這也正是隋曉婉所擔心的。
想了一會,蔣成對隋曉婉說:
“妹妹不是說來的時候,是有鎢石道姑陪伴着嗎?而且也曾經寫信告訴了家裡。”
“是啊。”
“不如妹妹再寫封信回去,就說自己跟隨鎢石道姑外出雲遊散心去了,等過些時日自然也就回去了。”
“能行嗎?”
“也只能先這樣試試看了。”
蔣成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多少有些失去自己的控制了。
被父親訓斥一頓的隋功昶也知道這件事自己做孟浪了。可是,他又實在不想錯過這門婚事,所以一直在和妻子商量,要再一次進城尋找女兒。
“若是婉兒沒有在蔣成那裡怎麼辦?”
是啊,這正是隋功昶遲遲沒有再動身的原因。上次收到女兒的家信中就說,是和那位曾經救了女兒一命的鎢石公主在一起。大哥當時還說過,現在有一些道姑專門騙取兩句女兒出家修道云云,隋功昶不是不擔心。
就在夫妻二人爲難之際,再次接到了女兒捎回來的家信。一看之下,隋功昶當時就急了。拿信件就匆匆跑到父親隋成碧屋子裡。
“爹,婉兒真跟那個道姑走了。”
說着,把信件遞了過去。
隋成碧連接都沒接,黑着臉說道:
“事情都是你做下的,那就你自己去解決。”
“爹,都到這個份上了,就不要再生兒子的氣了。”
隋成碧怎能不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最好的辦法,只能是找到孫女,並儘量勸她認下這門婚事。不然,隋成碧可是不知道縣尉會如何報復他們。
“唉,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婉兒,見不到人說什麼都無用。”
“可是,可是婉兒竟然跟着道姑走了,這去哪裡找啊?”
“俗話說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婉兒本是奔着蔣成去的縣城,應該不會不告訴蔣成一聲的。”
“對啊,我明天就動身去縣城找蔣成。”
看着二兒子,隋成碧有氣無力地問道:
“不會再遇到縣尉的公子吧?”
“哪能呢?”
剛說了三個字,隋功昶突然住口了。
如果去找蔣成就只能去縣學,而裴子榮也在縣學讀書,不是沒有遇上的可能。
“爹,要不讓大哥替我跑一趟?裴公子可是不認識大哥的。”
明知道現在正是莊稼地裡除草追肥的大忙時節,可是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若是不全力以赴,隋成碧真的不知道等待他們隋家的會是什麼結局。所以,不得不把大兒子隋功旭喊了過來。
“事到如今,只能儘量挽回了。這次還是你跑一趟吧,就不要讓你二弟去了。”
“都是親兄弟,婉兒也是我的親侄女,別說跑一趟,跑多少趟都跑的着。可是,爹,二弟,若是婉兒真的沒有告訴蔣成,或者乾脆就沒去見蔣成怎麼辦,你們想過沒有?”
“不是沒想過,現在不是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不是我說,二弟這事做的太過分了。把事情弄到這個地步,別說找不到婉兒,即便找到了,婉兒還是死活不同意,不一樣無法收場嗎?”
“大哥,婉兒是個懂事的孩子。再說嫁到裴家又不是害她。世庸也見過了,不論是家事,還是裴公子的人品,都沒得挑。”
“不是,二弟,你確定你們見過的裴子榮就是媒人口中說的孩子嗎?”
“這難道還有錯嗎?”
“可我怎麼聽世庸說,不論是裴子榮還是那位師爺和縣尉,沒有一個曾公開說,給婉兒提親的就是裴子榮呢?”
隋功昶剛要張嘴反駁,仔細一想,果真如此。雖然裴子榮對自己一直很客氣,可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個人說過,他就是女兒要嫁的人。
“不是吧,大哥,那還用說嗎,不是明擺着的嗎?”
隋成碧也是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當即心裡一激靈,馬上問大兒子隋功旭道:
“世庸怎麼說?”
“世庸只是說,裴子榮是不錯,要人物有人物,要禮節有禮節。可總感覺他不是要給婉兒說的男孩子。”
“只是世庸自己的感覺,當不得真。”
即便心裡發虛,隋功昶還是不願意往那方面多想。
“嗯,不是沒有道理。以縣尉的身份,何必非要從鄉下找個兒媳婦呢?即便婉兒曾經參加過選秀,可參加過選秀的女孩子多了。何況婉兒選秀之後大病一場的事情,是在縣裡掛上號的。”
“當時張師爺也曾問過這事,而且,張師爺還說,是裴公子三月初三到鎮上同窗好友家做客,在郊外遇到婉兒後,一眼看上婉兒,這才託媒提親的。”
父子三個商量半天,最終隋成碧決定:
“功旭,你還是跑一趟吧。一呢,去找蔣成問問婉兒的下落。二呢,順便打聽一下縣尉大人家裡總共幾個兒子,特別是縣尉大人的兒子都是什麼情況。咱可不能糊里糊塗把婉兒給害了。”
“爹,不能……。”
沒有說完,便引來隋成碧的怒視,隋功昶只好閉嘴。
“大哥放心,所有花銷由我承擔,一會我叫婉兒娘給大哥送過去。”
“爹,要不還是讓世庸跟着吧。由世庸去和蔣成談,有些話比較方便。”
“嗯,也好。那就你爺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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